《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30、叶冲说我们纵然是软柿子，也不是谁都可以捏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人若一味退避，不会让人觉得你是谦虚，而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必要的时候，你就得露出你的锋芒和獠牙，时刻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藏锋或是亮剑从来没有固定的格式，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们才能占据主动，一味挨打，对我来说，那就是一条死路。既然是死路，那我为什么要挨打，直接打回去就是，最差的也不过如此，我有何惧。
　　——叶冲《善良有幅度》，1937年12月27日

　　1935年元月三日下午三时，红军第一军团第2师前卫4团的大部分人员均已渡过乌江，其先头连则趁胜向候汉佑的“前敌总指挥所”所在地猪场方向推进，剩下的红军正在迎接主力部队的到来，目前整个江界河渡口已处于红军全面控制之下。
　　“小冲，我们要随耿团长他们渡江吗？”林小庄望着下面红军井然有序的渡江场面，轻声地询问叶冲意见。事实上，他们兄弟几人，除了渝舟外，都在后排的观察阵地中并没有离开，通讯员小王亦照常跟在他们的身边。
　　这时红军对他们的监控早已没有先前那么严密，并在他们主动配合下，给予了一丝尊重。一是因渝舟参与救治伤员之故；二是在中午时，他们的电台被黔军无意间敲掉，曾一度与主力军团失去联系，杨政委后来想起他们探险队应该也有电台之类的，亲自上门找他们借，他们爽快地给了，并帮他们调整好电台，且对人员进行了专门培训。
　　再加上后来的渡江战斗越发激烈，耿团长和杨政委他们并没有新的命令传来，所以这时小王也只能与他们一起，站在山上观察着下面渡江情况。

　　“看看情况再说吧。对了，舟哥现在在哪里？”叶冲先是回答了林小庄的提问，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话题一转，问起渝舟目前在何处。事实上，他的这个问题，林小庄等人是回答不出来的，能回答的也就通讯员小王了。
　　五人这时也不看下面，齐齐把目光放在小王身上，一瞬间，小王觉得自己的压力好大，他没想过只是面对叶冲一句简简单单地问话而已，他为什么会心里发慌。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气，努力镇定了很久，才小声回答叶冲的提问：“舟先生已经随部队过江了。”
　　“你找个人告诉他，只能停在江对岸，不准随部队前移。”叶冲淡淡地对小王说。看见小王有想反驳他的意思时，他又轻飘飘地跟了一句
　　“或者，我让焕哥去将他找回来。”说完，叶冲也不再理他，直接转过身，带着众人继续观察着下面情况。
　　“小少爷，我……”小王喊了一声叶冲，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用想了。二选一，你可以斟酌，要么舟提前回来，要么他还能暂时在原地救治你们的人。”吕焕回头笑着对他说。最后他还友善地提醒了小王一句：“你动作最好快点，不然的话，我就动身了。”

　　小王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招来一个战士，让他马上到对岸给渝舟传话，并把最新情况报给团长和政委，请示团长和政委的最新命令。
　　叶冲等人耐心地注视着下面江界河渡口，突然在望远镜中，他们发现渡口的警备力量大幅增加，身带驳壳枪的红军战士明显多起来。众人脸上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激动，几乎出现在每个战士身上。叶冲低语一声：“来了。”
　　花莲用手语问叶冲：“谁来了？”
　　叶冲用手语回答：“红军大人物。”
　　林小庄等人身躯一振，均整齐地望向渡口方向，他们也想知道即将到来的人到底是谁。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只见渡口码头方向过来一大群类似干部的红军战士，簇拥着前面六、七人向江边浮桥走去。吕焕刚一瞧见，就立马伸手捂住自己差点惊叫出声的嘴，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是他动作过猛，叶冲眉头一皱，眼神有些不满意地向他横扫过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稍平息自己心情，快速地打出手语：
　　“领头的人中有周先生胡公、朱德先生……，应该是红军中央首长到了。”
　　叶冲点了点头，打出了禁止说话，保持沉默的手语。几人均认真地观察着下面诸人，努力记忆所需要的信息。

　　“大少爷、小少爷，通知的人已经传消息回来说舟先生在对岸等候，政委派来接我们的人已经在途中，我们现在是否准备马上渡江？”小王接到回传消息后，匆匆来到叶冲等人身后小声汇报。
　　叶冲兄弟几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回转身来，特别是叶冲，一时间竟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边笑边看着小王，很是温柔地说：“刚才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当他笑声一起，林小庄等人就知道叶冲恼了。待又听到他那温柔的话语时，众人背上的冷汗竟不受控制地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
　　小王更是被他的笑和语气，惊得连退几步才稳住心神。他眼中的叶冲明明是在笑啊，为什么他觉得阴风四起，全身的毛孔好像全部打开，冷汗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手臂上鸡皮疙瘩已经爬满。只见叶冲这时歪着头问他：“你不愿意吗？”
　　小王先是极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垂得更加低，眼睛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说话。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说，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是错。

　　“哼！”叶冲轻哼一声，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吩咐：“小王，去回复你家政委，人不用来了，今天，我们不会过江。如果他想试试自己双肩能挑多少的重量，不妨再派人来，我们兄弟，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你将原话好好地传过去。我们纵然是软柿子，也不是谁来就可以的。”
　　“焕哥，你立马过江去告诉舟哥，说我烦了。让他明天下午四时收完他手上所有工作。提醒他别忘记自己身份，我们不是红军。红军的事情，自然由他们红军自行处理。”
　　“如果明天四时没看见我们过江，你们马上退回来，我们将从原路退回从贵阳入川。至于长辈的事情，另行派人查探，照当前形势看，估计目前不会呆在遵义，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专门跑一趟。”
　　吕焕点了点头，看见叶冲手语打出的：“紧急情况，枪声联系。”，转身了然得带着小王向江界河渡口而去。

　　“走吧，庄哥、阿暄、小花，我累了，咱们回去休息。后天就启程入川吧。”叶冲等吕焕两人离开后，对着三人有些疲惫地说。
　　当叶冲四人离开掩蔽地时，正走到浮桥中间的胡公周先生仿佛心有感应似的回头望了过来，他指着那处问耿团长留下来的三连赵连长：“那边什么情况，你派人去看看。”
　　赵连长看了看那边几眼回道：“应该是咱们战士在往下撤了，为了保证各位首长的安全，我们在四周都拉有专门的防线。”
　　几位首长听他这么一说，均赞同地点了点头，带头继续向对岸走去。在他们左右和身后，红军军委、干部团及第五军团战士正在紧张有序地向乌江对岸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