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33、有叶冲在前面挡着，我们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自古都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阶层的跳跃是一件困难度相当高的事情。你以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话是假的。世家从来拼的都是底蕴，而非个体，而所有底蕴承载的都是人、文化与精神。不要被表面富贵、权势所误导，它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你们记住一句话：三代无能，成不了世家。
　　——叶冲《何为世家》1937年7月上海

　　6月份的哈尔滨早已进入夏季，太阳高悬在天空，放肆地释放它火热的激情。中东铁路俱乐部VIP贵宾厅人间乐园里，此时鸦雀无声，厅内的温度适宜有如春天，可厅内六人的同时沉默，却让这里的温度有向着冬天而去的苗头。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不知道是谁先呵呵地笑出声来，跟着大家像想通了一般，纷纷露出笑容，不同的笑声交替在空间回响，将前面的沉重一扫而空。魔障了、真的魔障了，又不是要与叶冲为敌，犯得着在这里胡思乱想。
　　“不说这些事了，阿宏有一点说得不错，叶冲这小子的赚钱手段，还真是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啊，他今天向清泉家族下达的命令，你们怎么做的。”
　　“我先说一声，在这次事件上，我家里选择了与他保持一致。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跟着他小赚了一笔。”酒望链玉见大家虽然笑了，但情绪仍然有些低落，遂开口打岔，说起今天叶冲的最新举动，问在座的各位是否有参与。
　　“自然是与他保持同步了，我还单独给他发了电报，让他狠狠教训一下冈山家的小子，一个小小的准尉就想爬到大家头顶，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们就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染房怎么开的。”
　　西皮宏想到自己刚听到叶冲的命令时，就急忙跟着他下了同样的命令，此时他笑得有些荡漾，得意地告诉大家他是怎样参与此事的。
　　还是冲少爷有脾气啊，抢钱都没有他来得快。全部货物和资金的三成，说斩就斩了，冈山家族的人只怕要吐老血吧，辛辛苦苦挣了几年的钱全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们家族也与他保持了同步。”
　　“他那么精，不跟着他捡漏，那就实在对不起自己。”应隼翼和颐仰晨双双对视了一眼说道。打不过叶冲，跟着他捡漏还是可以的。好歹把这个季度花出去的所有钱全赚了回来。真希望叶冲那小子多来这么两下，咱们就可以躺赢了。
　　“我们家族也是，再加上叔叔特意要给他的学生撑腰，可能幅度大了些。当然回报也相当丰厚。做之前，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回报的时间如此之短，几乎没有任何风险。家叔再三夸赞叶冲是他的福星，给他带来了好运。”
　　近卫文和一边替大家斟酒，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他们家族对叶冲此事件的回应状态。他们当初投入得较多，当然回报是远远高于其他几人及其家族的。
　　“我们家没有你们狠，不过是跟着各位股东行事，赚了一点零用钱。”德川展不像他们那般了解叶冲，只是随大流跟着行事。当初只想着自己不能太另类，与大家显得格格不入而采取的行动。谁知道转瞬之间，就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回报，这让他对叶冲越发的好奇起来。
　　不能与叶冲为敌，除开是家里的明文规定外，还有就是这五人的态度，五个天之骄子，对叶冲的忌惮，让他不得不三思、深思及熟思。
　　“我还听说，陆海空三军加上海关和银行都参了一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德川展见大家的兴致颇高，接着问了一个不太确认的消息。
　　“是真的，这估计是全国最齐心协力的一次事件，各方并没有提前沟通，只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遵照执行。”

　　“冈山家族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后面传来的消息显示，叶冲还通知各交通口岸禁运他们家族货物三个月以示惩罚。他们家这段时间囤积下来的货物，能保留到十分之一的话，这家族的力量就足以引起大家的警惕了。”
　　近卫文和点了点头，把叔叔对此次事件的评价说了出来。言下之意就是这后面的三个月，还有好大的热闹可瞧，暗地里准备动手的家族，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是啊，冈山家族被叶冲硬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来。三成啊，这是最低限，保守估计他们家族本次造成的损失将超过四成，甚至达到五成也说不准。说句不好听的话，本次事件他们若应对错误，想一时半会的恢复原状，怕是难了。我可不相信，叶冲那个人没有后续安排。”应隼翼右手手指轻扣着桌面说道。
　　“我也不相信，听上海东亚同文书院的大内院长说，这几年叶冲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之人，他不动则罢，一动必是重手。”
　　“冈山宁次郎那个傻瓜，只怕争锋者的资格会被直接剥夺吧。叶冲小子的花花肠子，跟九曲十八拐一样。吃人不带吐骨头啊。”西皮宏从此事上，联想到叶冲在新仙林和百乐门的处理方式，感叹了一句叶冲吃人不吐骨头。
　　“那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换作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做的。一个不懂规矩的莽撞小子，按死他跟按死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咱们在座的，有一算一，碰上如此事情，处理得也不会比他差多少。叶冲所占的不过是运道使然而已。”
　　德川展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道。他可不认为叶冲的本事比自己强，不过是时势造英雄，机会来临，叶冲抓住罢了。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信心，虽然大的方面处理没有差异，但却免不了心疼加肉疼，白生一肚子闲气。”近卫文和右手卷曲，食指向着德川展点了几下说道。虽然此事的处理方式在大的方面没有差异，但自己恐怕仍旧会生气。毕竟挑起事端之人与自己等人的差距，说是鸿沟也是行得通的，被人冒犯的愤怒感，当场怕很难压下。
　　“易地而处，我虽然会做相同的事情，但我却做不到他那么好。”应隼翼将视线聚焦在自己右手的酒杯上，他轻轻地晃动着酒杯，红色的葡萄酒晕起一阵波浪，酒浆在酒壁上慢慢下滑，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打破什么一样。
　　“我也没有德川兄这般的信心，叶冲虽然是我们中最小的一个，但我干不过他，也是事实，没什么不敢承认的。”颐仰晨将酒杯举到自己唇边，对着德川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语带调侃的承认自己干不过叶冲。
　　“既生瑜何生亮”，这句来自中国著名小说《三国演义》中吴国周瑜周公瑾所说的话，我真的不想借用，但每次面对叶冲时，这种感觉总会不期而至。”
　　“有叶冲在前面挡着，我们也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想方设法跟上他的脚步，不要被他甩得更远，这几乎是我们前进的动力，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
　　“所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与叶冲处于对立面，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我肯定选择与叶冲站在一起。”西皮宏将酒杯端起来，与对面的酒望链玉碰了一下说道。甚至在最后明确地告知德川展，如果他与叶冲处于对立面，自己不能保持中立，必须选择立场的话，自己只会选择叶冲。

　　“附议。”颐仰晨听西皮宏说完此话，笑着附议他的选择。没办法，叶冲如果真的比去年未还厉害，这根本没得选，不是吗？再说，叶冲那家伙对朋友那是真的好，跟着他几乎没有后顾之忧。
　　“相同。”应隼翼这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点惜字如金，只淡淡地吐出两字后，就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跟着大家，不能掉队。”酒望链玉侧头看了应隼翼一眼，对着德川展笑嘻嘻地说自己跟着大家不掉队。
　　“德川兄，在下失礼了，我的选择也与宏大少相同。”近卫文和望着德川展有些歉意的说道。
　　自己等人与叶冲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反而是叶冲，所处的位置比他们还要尴尬得多。就算心里有些不平之事，一想到叶冲的处境，心态就会很快平衡，许多以为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淡化了下来，解决的方式反而比以前设想得更优。
　　“哼，你们可真够朋友的。幸好家族不允许与叶冲为敌，否则，我肯定被你们几人气死。冲你们这样的态度，我以后啊，肯定要与叶冲搞好关系，然后拿他来压你们几个。”德川展左右看了看西皮宏、近卫文和、应隼翼、颐仰晨和酒望链玉五人，苦笑了几声说道。
　　德川展口中说着拿叶冲压他们几人的话语，心里却在暗忖，坊间传闻几家曾放出不与叶冲为敌的话，只怕是真的。他们如此忌惮叶冲，叶冲的能力那是无须质疑的了，只是不知道叶冲好不好相处，双方的利益是否有重大冲突。这所有的未解之谜，今天只怕是得不到答案，只有留待以后观察了。
　　西皮宏、近卫文和、应隼翼、颐仰晨和酒望链玉几人听德川展如此说，一同笑了起来，然后均默契地举起手中酒杯往中间一碰，为彼此的心有灵犀干一杯。

　　五人各自饮下杯中酒后，颐仰晨从身前的桌上拈起一粒紫晶葡萄对着酒望链玉扔了过去，问道：“前面话题扯得太远了，你今儿约大家来，到底何事？”
　　“别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们也就罢了，左右不过彼此浪费，倒是德川兄，可是专门抽时间应邀而来，尽听我们瞎侃了。你有事快说，无事散伙。”
　　说到最后，颐仰晨还笑着调侃说我们几人可以互相浪费时间，但专程过来的德川展可不是来听废话的，有什么事情快一点说，无事的话咱们大家就早点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