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32、叶冲他真的到了飞花摘叶伤人的地步吗？

　　我不主动欺负人，但也不接受别人的欺负。我喜欢看你们恼羞成怒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别惹我，我是想善良的，但你们非逼我成魔的话，有些后果，也自然该你们来承担。至于，你们是否有能力承担，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总之，离我远一点，别让我找到机会，情感的交流啊，我喜欢！
　　——叶冲《离我远一点》1936年12月

　　哈尔滨中东铁路俱乐部，酒望链玉推开大门，看着室内各处沙发上的西皮宏、近卫文和、应隼翼、颐仰晨和德川展五人说道：“你们倒是来得早，外面的热闹也不管，都在这里躲清闲。”
　　“外面有什么可瞧的，不过就是些打打杀杀，咱们这些人啊，都是做得越多，错得越多，还吃力不讨好，费那些劲干嘛。”西皮宏瘪了瘪嘴，一边无聊地玩着手中钢笔，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酒望链玉的问话。
　　“不能这么说，打打杀杀是没有意思，但经济上的好处，想来大家还是满意的。”应隼翼耸了耸双肩笑着跟了一句。
　　“这话说得没错，如果打打杀杀的事，还要我们动手，那关东军的这帮子军官，就可以滚回日本了。”近卫文和喝了一口手中的红酒接着应隼翼的话说道。
　　“你们说得到是轻巧，咱们关东军现在的植田司令官可是国内陆军的三高峰之一，排在他前面的除开皇族外，也不过两人。人家刚到任一个月后做得‘杀一儆百’事件，可是让满洲国的儿皇帝战战兢兢，他手下的那些人倒是比以前更加好使唤了。”德川展对着大家举了举手中酒杯，顺着前面的话肯定了植田司令官这一骚操作，使那些膝盖软的中国人比以往更加好用、好说话。
　　“就是可惜了兴安北省省长凌升，被他以‘反满抗日’和‘通苏’罪名，宣判了死刑，做了那只杀鸡儆猴的鸡。”
　　“有人常说啊，狗也是分类型的。那些好一点的狗，调教起来实在太难。偏生有人还弄一大群赖皮狗，难看死了。”酒望链玉在侍者端着的水盆中净了净手，一边用白色手帕仔细地擦着自己手指，一边嫌弃地说道。

　　“也就这点可取。听说，驻满洲国的陆军最高顾问‘佐佐木到一’对他很不满。也是啊，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得有点大，好在没触及到咱们的利益。”西皮宏伸手取过桌上的酒杯，一口干掉后说道。他所说的这句话，倒是得到室内大家的纷纷认可。
　　“还有啊，小玉儿。你这话当作我们的面说一说就算了，不要怪哥哥没提醒你，此话，你可千万别当着叶冲的面说。”西皮宏拿起桌上的酒水，一边给自己酒杯中添加，一边若有其事的提醒酒望链玉不要在叶冲面前说此类话。别到时候被迁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酒望链玉鄙视的望了西皮宏一眼，自己就那么傻吗？上赶着到叶冲面前找抽。甩了一个白眼给西皮宏，他侧头看见颐仰晨站在窗边也不与大家搭话，遂左手另端起一杯红酒来到他的面前，一边往外瞧，一边将手中的红酒递给他，问道“仰晨，在看什么呢？西皮宏那家伙虽然说话有点糙，但道理却是实在的。去年的二二六事件，倒是让这个左右逢源的人捡了便宜。”
　　“没看什么？今儿这天真热，提不起一点兴趣。植田司令官这种左右逢源之人，虽然有能力，咱们也得了好处，不过其人却狂妄了一些。”颐仰晨转过身来，对着大家举了举手中酒杯，自己向前几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后方才说道。
　　他刚才仿佛看见了四一五大检举案件中的某些人，不知道他们到这边来做什么？懒得猜测植田是怎么想的，听说他今年4月份对以哈尔滨为中心的中共地下组织，进行了有计划的大逮捕。在整个东北抓了2000多人，其中哈尔滨有745人，涉及到哈尔滨特委和市委，国际交通局，奉天与大连市委，哈东特委，抚顺特别支部，海伧、柳河及盘石中心县县委，下江特委等等，杀了198个人，把整个哈尔滨弄得乌烟瘴气的，至今仍处于人心惶惶之中不得消停。

　　“是挺狂妄的。不然也不会在去年9月的《满洲帝国协和会之根本精神》申明中，公然宣称‘满洲国的政治是哲人政治，关东军司令官是哲人，为天皇之代表’。好歹其还没有完全昏脑，仍然记得天皇陛下。”近卫文和在他的左边不屑地说道。目前国内正是他家叔叔组阁，很多内幕消息，他多少比别人知道的时间要快上那么几分。
　　“听说司令官的‘协和会’发展迅猛，除开满洲国的军政要员外，大力吸收地方豪绅。他倒是不管香的、臭的，都往自己的阵营拉，也不怕惹一身骚。”应隼翼推了推酒望链玉，依着他身旁坐下。并顺手替他和自己各添加了一杯红酒。
　　“说这些八卦干嘛，咱们又不需要依靠这些。我听说营口将由县改为市，原本也不在意，最近听营口县政府公署传来消息，事情已经确定，正在开始各方协调。我看啦，咱们大家在这边的布局怕是要重新来过。‘东方贸易总汇’和‘关外上海’之称，想来大家都不陌生吧，这块蛋糕可不能放在别人的手里。”酒望链玉对着应隼翼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与他轻轻地碰了一下说道。
　　涉及到经济运行，才是他们各自家族与几人关注的重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他们几人都是认同的。孰轻孰重，他们心中门清，都不是自大自傲的主，取长补短是他们常用的手段和方法。正是因为他们眼里能看见别人的长处，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从而加以针对性地弥补。能够客观地分析问题，并从中找到最佳解决方案……，这是他们几人共同的一些特质。正是这些特质，促使他们几人构成一个独特的小圈，资源共享，信息互通，将他们与第二梯队的所有人远远地甩开。
　　“链玉，你这话说到大家心坎上了。不过，叶冲这小子不在，撇开他，只怕事情成不了。毕竟他是要到东北南满铁路株式会所任职的。”西皮宏这会儿也不玩他手中的钢笔了，挺直了身子对大家说道。

　　“对了，你才见过叶冲，他那里怎么样？”颐仰晨见他提起叶冲，把自己的视线从墙上博斯的《人间乐园》中抽了出来，侧头注视着西皮宏问道。
　　在墙上的《人间乐园》中，从左至右，描绘的是人类从纯美的天堂，途经充满变数与挣扎的人世，逐渐堕落至罪恶地狱的全过程，这画中的含义好像跟现在有些隐隐相扣，真不知道俱乐部的主人是怎么想的，挂这么一幅大画在此，很难说是希望或者绝望，说不定二者皆有也有可能。他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暗忖道：是地狱正在靠近的意思吗？
　　“对啊，西皮，你可有探明他的意思？”应隼翼想起大家听说叶冲今年毕业的预期安排是到东北南满铁路株式会所任职后，不约而同做出的让步，跟着颐仰晨问西皮宏是否探明叶冲的意思，他可不想叶冲事后来找他谈心，交流感情。
　　“听说有争锋者跑去骚扰他了，他有说什么没有？”近卫文和则是关心叶冲对各争锋者的态度，他想借此来判断叶冲未来的做事方式，从而规避不必要的麻烦。
　　“他有没有向你透露自己的最新安排？就赚钱的速度来说，我们都赶不上叶冲那小子。”酒望链玉最后一个提问，他想知道叶冲最新的安排是什么？西皮宏说得不错，营口这块蛋糕，若叶冲不同意，他们无论怎么分，都不会成事。
　　“哼，你们几个没义气的，当初跑得飞快，独把我一个人留下来面对他。这会儿反倒急起来？”西皮宏先是冷哼一声，说他们四人当初一点都不地道，把他单独甩给叶冲之事。随后唇边挂着冷笑说道：
　　“其他的我不多说，反正叶冲这小子比去年底更加厉害了。至于厉害多少，我不知道，你们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

　　西皮宏话一说完，近卫文和、应隼翼、酒望链玉和颐仰晨四人都变了脸色，去年面对叶冲时的那种无力感再次爬上脑海，那小子不知道怎么修炼的，连出手的机会都不曾给予自己等人。
　　“叶冲真那般厉害？你们一个二个都变了脸色。”德川展从来没有与叶冲接触过，但看着室内五人的脸色变幻，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又厉害了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应隼翼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气说道。叶冲这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没有常理可循呢，万幸他不爱出尖冒头，否则自己等人……。应隼翼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叶冲就这点好，你不招惹他时，他就是一个十分讲理的主。你若敢去惹他，就先把自己的脑袋系好吧，那时候的他，就是个随心所欲之人，阴晴难定。
　　“宏哥，你真不知道叶冲现在到了什么程度？”颐仰晨皱着眉头，不死心地再次向西皮宏确认。追赶叶冲怎么就跟夸父追日一样，累得腿发软不说，还身心俱疲。
　　“什么程度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猜测他离中国的飞花摘叶伤人应该不远了吧。”西皮宏喝了一口酒再次回答颐仰晨的问题。当初在上海新仙林舞厅时，叶冲那随手得一甩，自己当时就有过类似怀疑，今天重新回想起那时候叶冲的动作，这种感觉却越发的强烈起来。说不定叶冲真的已经到了飞花摘叶可以伤人的地步。
　　他当时的气息，对了，当时叶冲的气息在发作前没有丝毫的泄露，甚至在发作过程中，也没有露出一分一毫。那么叶冲要杀人，基本上是可以达到无声无息，一想这个，就让人遍体生寒。西皮宏手上的鸡皮疙瘩不停地冒了出来。

　　近卫文和、应隼翼、酒望链玉、颐仰晨和德川展等五人对中国文化亦是精通熟练，这会儿听见西皮宏说起飞花摘叶之事，大家忍不住齐齐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自己脑袋，把脑海中的某些事情和想法，生生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