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29、叶冲说已经让你们登车，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从冈山宁次郎此次事件可以说明，事前做好计划是多么的关键？而风险的预判和防范措施，在计划中应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未雨绸缪说的就是此种情况。我们应当知道，风险是始终存在的，它并不可怕，我们能做的就是识别风险，判断风险的大小，从而找到应对他的方法。
　　——叶冲《风险并不可怕》1937年6月

　　六月份的上海，本是夏季炎热之时，南方吹来的季风总是燥热的，此时，一股热风从远处吹来，掠过整个火车站。
　　但叶冲的这一冷脸，却仿佛直接让空气中的热分子抽离一样，那股从远处吹来的风犹如冬天的冰刀一般，让人生寒，好似割得人肌肤隐隐生疼。
　　“主子，属下等无能，让人伤了小庄少爷。还请主子责罚。”刀流听见叶冲发问，带着众人立马单膝跪地，向叶冲请罪。不久前，叶冲可是亲手将林小庄交给他的，这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却让人伤了林小庄。
　　刀流此时面对叶冲，不由得满面羞愧，主子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却把事情办得一塌糊涂，他带着人跪在那里，除了请罪，不再做任何的辩护。
　　“小弟……”林小庄在一旁也是喃喃的出口，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弟，想解释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就稍微疏忽了一下，就被这泼皮伤着了。在看见渝舟冲他摇头的举动后，只得老实的在一旁任渝舟替他做身体检查。
　　叶冲没有让刀流他们起身，回转身对着冈山宁次郎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已经做好准备，让你们登车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难不成到现在你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们当然做好准备了。多谢叶少主通情达理。如果抓住人，军方会记住你这次功劳的。”冈山宁次郎看出叶冲因林小庄受伤的缘故，心情受到影响。输人不输阵地说自己等人准备好了。
　　他心里的鼓却越打越响，叶冲若这么好说话，当初没到场的自己，也就不会被他事后差人来，强逼着吞下了药丸。

　　“军方？什么时候一个预备准尉也能代表军方了。”
　　“你倒是问一问你旁边的香田少佐，他是否有这个资格，代表军方行事。”
　　“还有，少给我扯这些有得没的，你想登车，没问题，只要你做好了准备就行。”
　　“你若是再与我提军方，那就给我拿出军方的指令来。且希望你军方命令的级别足够高。若是拿不出来，就给我闭嘴。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现在让你登车，已经是看在军方的面子上了。但是想就凭你这几句话就免费登车，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可能。”
　　“竟然你说你准备好了，那就去吧。在这里磨蹭什么？能磨蹭出一朵花来。”叶冲听他对自己说军方，极度不耐烦的嘲讽说。一个准尉也配代表军方，再跟我说军方，就拿出军方的指令来，且这军方命令的级别还得足够高才可以。
　　冈山宁次郎虽然被叶冲语气中的不屑气得身子发抖，但他却实在不敢反驳叶冲，此时又听见叶冲催他，那话音中的怒意就快掩饰不住了，急忙带着人向火车车厢走去。
　　在他快到车厢门口时，却听见叶冲有些疑惑地问左右人：“冈山家族这么有钱吗？随随便便一个争锋者都可以拿出这么多的资金来。这财力怕是要排在国内第一吧。”
　　冈山宁次郎原本正欲跨上车厢内的右腿立马收了回了，整个人直直地站在车门前。他这时才想起叶冲刚才说的话：“想就凭你这几句话就免费登车，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可能。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登车吧，我给军方面子。”

　　叶冲既然说了不能免费登车，那么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叶冲为什么说冈山家族的财力排在了国内第一。冈山宁次郎站在车门口开始纠结起来，怎么一碰上叶冲，自己就完全处于了被挨打的状态。
　　这时他听见清泉少佐说道：“家族财力是不是排在第一，我不知道，不过他们家族吊在了二等家族的末尾，倒是比其他人要富有一些，也是说得通的。”
　　“不行，他这么年轻，别收不了账，让人平白无故地笑话了我。”
　　“马上传我的命令，通知国内外，凡在我家族经营之事务内，涉及到冈山家族所有的货物和资金全部暂时冻结，等结算完本笔费用后，才允许流动。”
　　“另外，通知满铁方面，亦照此命令行事。”叶冲想了想，不放心地对着清泉忠树等人吩咐。
　　“诺。”手下的众人齐声应诺，马上开始向外传达叶冲最新指令。
　　而冈山宁次郎，在车门前听见叶冲的命令后，原本红润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他不由回转身来，脚步虚浮的走到叶冲面前，颤抖着双唇问道：“叶少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叶冲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向嘴里扔着花生米。他又不是他爹妈，或者他的下属，没有向他解释的责任与义务。没有弄懂规则，就敢来找自己麻烦之人，活该如此。
　　站在一旁的76号警员们，这时，更是惊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他们大口地喘着气，以抵抗那横扫过来的压力。自己的主子，在这个人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他们在心里不由得再一次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特别是侯进，他这会儿若不是靠在自己手下身上，只怕早就瘫倒在地，林小庄脖子上的伤可是他弄出来的，自己的主子尚且如此，那么等待自己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76号这些小人物，暂且放在一边不提。时间并没有过多久，火车站内的众人就听见不同的电文从四面八方飞来。
　　“报，主子，满铁方面五摄家发来电报，均按照你的标准在各自家族内冻结了冈山家族的货物和资金。何时解冻，几家承诺与您保持同步。”
　　“报，主子，满铁总局来电询问，冻结货物和资金的理由。”
　　“报，主子，陆军参谋本部发来电文，陆军军方亦参照您的命令执行。希望我们回传理由给他们。”
　　“报，主子，海军参谋本部发来电文，海军军方也已经参照您的命令执行。希望我们回传理由给他们。”
　　“报，主子，空军发来电文，空军军方也执行了您的命令。希望我们回传理由给他们。”
　　“报，主子，海关方面发来电文，已经全部冻结冈山家族的所有进出口货物……”
　　“报，主子，各大银行发来电文，冈山家族的资金也已经全部冻结。”……
　　一个又一个的谍报员，向叶冲快速汇报各方电报内容。凡听见动静的日本各方均纷纷响应叶冲此时发出的执行命令。
　　叶冲听了之后，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手上仍是漫不经心的，往自己嘴里丢花生米。
　　刀流等人仍跪在原地，林小庄脖子上的伤已经处理完毕，但他却不敢在此时往叶冲跟前凑，小冲肯定在生气自己受伤之事。也怪自己轻敌，才惹着了小冲。他有些怜悯地望了望冈山宁次郎，小冲的怒火只怕都要发在这个倒霉蛋身上了。

　　叶冲不在意这些消息，可这些消息对冈山宁次郎来说，就有些残忍了，每听一个，他的心就下跌几分；在听到陆军军方参谋本部也发来类似电文时，他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躯，整个人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随后而来的海军、空军、海关电文更是将他直接打在了尘埃。他的眼神从最开始的趾高气扬，到了最后，全部变成了绝望。
　　冈山宁次郎认为八岐大神肯定抛弃他了，才会把自己扔到了如此的境界。如果说自己听见叶冲刚开始下达命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怎么也转不出去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就是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煎炸炒烹还是煮，都由那清雅的少年说了算。
　　而且那少年不过随手放的一把火，宰了自己还不算完，竟有了煮海的架势，而冈山家族就是那火海中的鱼，不知道有几条能存活下来。
　　“回复他们：冈山家的宁次郎，准备登火车检查我清泉家车厢、货物和人员。我冻结他们货物与资金，当然是作为登车费用的索要赔偿。赔偿幅度以我家本次货物总额的3-10倍为标准，看对方实际做法再确定具体的执行幅度。”
　　不久后，谍报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汇报：“报，主子。满铁各股东全部发来电函，与主子此条命令保持一致，已经完全冻结冈山家族货物与资金。”
　　“报，主子。西皮大少发来电文，让咱们狠狠打击如此嚣张狂妄之辈。他还说，跟着您有汤喝，这次事件他们家族将与您保持完全同步。”
　　“报，主子。军方对我们询问是否他们下达，让人搜车命令进行了否认。并说，主子您现在也是军人了，有审查督导之权，对这种滥用军权之事，您有权利先行处理，事后备案即可。”

　　听到此处，叶冲挥了挥手，阻止了他们想说的其他事情，他低头对着地上的冈山宁次郎轻笑几声说道：“冈山准尉，听见了吗？你代表不了军方，好像我可以哟。军方回电，从来没有下过搜车之类命令。你且说一说，我该怎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