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在二战的流金岁月》子晓

122、叶冲说我们应该没有见过你，又哪来怪与不怪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有一些美好的东西是会自然传递的，偶尔无心的举动，也许会造就一片灿烂的花园。在某一个时刻，你会不经意间地拥有回报。“因与果”从来都是伴生而行的，前因造后果，后果成未因，周而复始，就形成了时间网格。
　　——叶冲《无心造就的花园最为斑斓》1937年6月

　　“首长，你记性真好！我当时确实是红一军团第2师前卫4团之人，不仅我是，我哥哥也是。”那人嬉皮笑脸地对着李稼轩一阵猛夸，说他记性好。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现在行为的看法是什么。
　　叶冲、林小庄、渝舟、吕焕、竹暄和花莲几人听他如此说，更是可以确定，这人是曾经见过自己等人的。
　　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五人在耿团长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了两天，耿团长和杨政委他们可是把自己等人当着定时炸弹般防着。
　　自己等人当时与他们又不是对手，自然是没有必要去摸他们的具体情况，没见过此人，也就没什么稀奇了。
　　贵州江界河渡口那地方又不大，前卫4团的战士见过他们，自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他们还给予了他们团不少地帮助，其他的不说，光人命他们团可够欠（如果可以用欠的方式表示的话）他们一大把的。
　　“别拍马屁，小章，你快些说，究竟何事。这里的人除了你我，他们可都没有参加过长征，正在等着你的回话。”
　　李稼轩笑着瞪了他一眼，提醒他房间里诸人可都在等着他的答案。让领导这么干等着，可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首长，您记得就好！那场战斗，是我记忆中最深的一场战斗。如果真是我心中所想，那一定得给各位首长汇报清楚，也许首长你们刚好需要这个信息，也说不一定。”小章也不怵李稼轩，仍然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地诉说。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红军在对待同志采取的平等态度是从上向下，贯穿而行的，且得到了有效执行。当然效果也是特别的好，战士的忠诚度不断在向上涨。

　　“就你磨叽，让你说，你就赶快说。哪来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李稼轩恨铁不成钢地催促着他。
　　这毕竟是自己带来之人，说了半天也无重点，让他着实有些恼火。自己平时，怎么就没有发现小章这么磨叽呢。
　　“首长，别急、您别急，马上就来！我记得那场战斗可是我们团牺牲同志最少的一场。”
　　小章仍是慢吞吞地进行着，就像一只笨重的老乌龟一样，无论别人怎样使劲，他却只能慢慢地走着。
　　叶冲他们看见如此相处的两人，觉得十分有趣。这人还真是一个慢郎中啊，他的这种性子啊，会磨死很多人的。
　　同一时间，李稼轩也在想：小章这性子啊，对待敌人时，是把好刀；可用在自己人身上，还真能把人急出病来。
　　“别催他，让他慢慢说吧！”
　　“小同志，你慢慢说，别着急。我们等你。”江钧老师在一旁，笑着拦下李稼轩欲再度催人的节奏。
　　“好的，首长。我记得那场战斗我们团牺牲最少的原因，不是我们变厉害了，也不是敌人变差了，战斗一如既往地凶残，之所以我们团牺牲少的主要原因是当初我们获得了别人的帮助。
　　大部分伤患得到了及时救治，甚至有些以为会死亡的人，也被他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章来先是回应了一声江钧老师，然后好似陷入了回忆中一样，慢慢地说着。
　　“老江、老陈，我知道当初咱们部队伤亡比较少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机缘凑巧得到‘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亚洲中国西南地区’的人道主义救治。”
　　李稼轩听他述说，也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报告。接着他的话侧头对着江钧与宏毅等人解释了一句。
　　同时他也意识到此事怕是会与现在有所钩连，遂又转回头望着小章问道：“小章，你现在提起此事，可是与目前有关？”

　　“首长，您知道是‘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亚洲中国西南地区’，但不知道具体的人员是谁吧？”
　　小章先是反问了一句李稼轩，得到他的肯定答复后，回头对着叶冲等人深深施了一礼说道：
　　“小少爷、庄先生、舟先生、焕先生、小暄先生及小花先生，一别两年多，你们风采更胜从前！在下眼拙，这会儿才认出诸位先生来。还请小少爷和诸位先生勿怪。”说完后，他仍旧保持恭敬的前倾姿势，等待着叶冲等人的回应与问话。
　　“你且直起身来说话，我们应该没有见过你，又哪来的怪与不怪。”叶冲伸手虚抬让他站直身子说话。
　　“小章，你说他们……”李稼轩眼睛看着他的动作，耳中听着他说的话语，有些吃惊地指着叶冲等人问道。
　　“是的，首长，他们就是当年提供帮助之人。我原先是不敢肯定的，这会儿瞧着越来越熟悉，想必就是我心中所想。再加上我刚才一礼，小少爷的回话，就让我知道我并没有认错人。”小章对着李稼轩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对，你怎么这么肯定？叶家小弟刚才可说了‘他们没有见过你’。”李稼轩回想叶冲刚才说的话语，发现其中的矛盾之处，他不由摇着头再次询问章来。
　　“首长，那是因为舟先生他们最后救下的那人是我‘亲大哥’。当时，我们都以为我家大哥必死无疑的。若不是他们费尽心力救下来，我爷爷奶奶怕是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危及生命；我大哥一家也会四分五裂，不得保全。家里的人都惦记着他们这份恩情，也吩咐我等不能遗忘。”

　　“听大哥他们说，舟先生他们是真的拼尽全力在救人。您也知道我们兄弟基本上都是大老粗，大哥为了记下他们的救命之恩，找人专门画了他们几人的画像，慎重收藏着，希望有一天可以再遇上他们，并对他们亲自说一声谢谢。”
　　“那画像我曾见过。现在看来，那画画得实在太过抽象，连他们半成的丰姿都没有画出来，更别说神韵了。”章来听他怀疑自己也不恼，只是耐心地解释自己为什么可以认出、又认不出叶冲等人的原因。
　　“叶家弟弟，你们与我们红军的缘分，还真是有点源远流长啊。”李稼轩听他如此说，挂着苦笑、带点自嘲的对着叶冲道。直到此时，房间里的众人才明白为什么章来会一直盯着叶冲他们几人猛瞧的原因。能凭着抽象的简画，认出人来，这人的记忆端是厉害，可归属特长之列了吧。
　　“首长，小少爷、舟先生他们可不仅仅是救人啰。就我知道的消息，咱们陕北兵工厂的那七个宝贝疙瘩，启蒙者就是焕先生。”
　　“听说，当年他怜咱们武器太菜，容易丢掉性命，特意教会他们对驳壳枪和三八大盖进行改装。”章来仿若今天就是来放炸弹的一般，又紧跟着丢出另一个让人震惊咋舌的消息。
　　“小弟，你们当年？”宏毅一听也是惊了一跳，自己当年因为负伤过重，留在南方打游击战，并没有参加长征。怎么小弟反而与长征挂上了关系，他那时才多大，十五六岁有没有？

　　“没什么，不过年幼不懂事，常常瞎跑。那年刚好机缘凑巧遇上，你们军中的勇士，也让我们挺感动的。焕哥、舟哥他们又正好有点能力就出了手。一些小忙而已，没有他说得这么夸张。”
　　叶冲见宏毅询问，也不甚在意得顺嘴一说。倒也没有否认渝舟、吕焕他们救人和教人之事。
　　旁边的渝舟见小冲承认，也不躲闪，直接询问章来，他的大哥身体情况怎么样，可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如果有，可以来找他。他们几人谁也没有想到，当年不过一时心善结下的因由，果报应在了此处。
　　待横插进来的事情说开后，叶冲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江诗丹顿夜影，快到五点钟了，他对着吕焕点了点头，让他出去通知向老板安排晚餐。然后对着江钧和李稼轩两人问道：“江老师、李大哥，我提的第二个条件，贵组织能否做到？烦请给个明话。”
　　“叶家小弟，你说这话也太见外了。先不谈你们与我红军如此之深的渊源，单冲你们如今帮助我们的份上，这介绍函，我们也必须得出啊。互惠互助，才能长久，对吧！”
　　江钧老师笑着先李稼轩一步说出互惠互助，才能长久的话语。让叶冲放心，他们同意出具这份介绍信函。
　　叶冲对着他淡淡一笑，也没有提出异议，他如何看不出，江钧老师是特意抢着说话把证明直接说成是信函的，从而降低了该物件的公信力。
　　他这样做既能做成现在这笔交易，也不用担心此介绍信函会给其他同志们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信与不信，权在当事人嘛，他们也不过起个介绍作用而已。

　　叶冲本就是未雨绸缪之举，不过是尽量减少风险的举措，有无用处，现在也说不准，就是备着以防万一的。
　　原本今天的主旨就是看一看大哥，顺便帮大哥一把，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偷梁换柱，也就不甚在意了，权当一切为了大哥。
　　他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们，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江钧老师的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