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对象》陆尚恩

20、第 20 章

　　这一声喊的张扬肆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看见来者，华洲眼睛一亮：“蒋哥！”

　　蒋晏朝他挥挥手，目光很快转移到方逾初身上。

　　不知是因为刚打了一场恶战，还是因为罕见地穿了件黑色衣服，今天的方逾初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他像一把出鞘的剑，带着无法隐藏的锐气，又像一个沉稳的猎手，耐心等待着一击即中的最好时机。而这一面的方逾初，对蒋晏的吸引力同样致命。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蒋晏大步走过来，低声说：“抱歉啊，我来晚了。”

　　方逾初从惊讶里回过神，也低声道：“你怎么在这？”

　　“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刚吃过感冒药，睡着了，”蒋晏语气有点可怜，“睡醒之后，又看见你们在宿舍群说要来篮球场，打你电话是关机，我就赶紧过来了。”

　　赶紧从水木公寓打车过来，又一路从校门口跑到这的，还生着病呢。

　　后半句蒋晏没说，说了有卖惨的嫌疑。但方逾初显然已经抓住了关键词：“感冒严重吗？”

　　“还行，”蒋晏用手背挡着脸，恰到好处地轻咳一声，说，“比前两天好多了，你听我说话声音，还挺正常的。”

　　蒋晏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方逾初的神色。毕竟两个人上次分开的时候，方逾初可不怎么开心。

　　但这位被研究的对象……似乎因为蒋晏“病号”的身份，暂时把其他矛盾都抛之脑后了。

　　“别闹，”方逾初眉头微蹙，小声道，“生病怎么打球，你去歇着。”

　　“那不行，”蒋晏提高音量，让一旁的华洲和樊英耀也能听到，“室友打比赛，我不来谁来啊？咱们宿舍还有别人？”

　　华洲压根没听见他俩刚才的悄悄话，也不知道蒋晏之前请了病假，此时见到亲爱的蒋哥就像见到救星。他嚷嚷道：“就是就是！我们人齐了，等会儿保准把你们打趴下！”

　　对方队伍里的陈利遥闻言冷哼一声：“走着瞧。”

　　焦骏辉也轻蔑地笑了一声。刚才他身后的观众里，还有女孩偷偷咬耳朵说蒋晏“好帅”，但在焦骏辉眼中，这种帅哥都是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

　　不过从不愿意吃亏的焦骏辉还是说：“那我们也要加一个替补。”

　　蒋晏摆摆手，毫不在意：“你们自便。”

　　蒋晏这态度就是在拱火。他刚才虽然不在现场，也从各种群聊，尤其是“A大图咖”群里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篮球赛有了点了解。图咖兼职同事田芮雅路过篮球场，甚至还停下来看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片。

　　即便是高糊照片，蒋晏也一眼就认出了方逾初。田芮雅还在群里说什么“上次来买过咖啡的帅哥被针对了”、“对面打的超过分”，坐在出租车上的蒋晏恨不得插个翅膀飞过来。

　　焦骏辉果然被蒋晏的语气惹到了。比赛打了这么久也没占优势，他本身心情就不大好，遂给蒋晏比了个中指手势。

　　结果……蒋晏压根没看见，他像是不稀罕跟焦骏辉说话，很快就转过身和队友讨论战术了，把焦骏辉气得骂骂咧咧。

　　蒋晏说：“现在情况怎么样？华洲脚还好吧？”

　　华洲已经敷上唐梓婧送来的冰块了，他说：“我没事，先说比赛吧。蒋哥你一般打什么位置？”

　　蒋晏笑了下说：“我都行。”

　　“不愧是我蒋哥！”华洲激动地一拍大腿，差点把脚又震疼了，“嘶……那要我说，方神还是去打后卫，他是控球最好的。”

　　一旁的樊英耀、付耘志、李俊诺齐齐点头。付耘志又道：“中锋也别换了，耀哥打配合是真的好。老李去前锋我去后卫？”

　　李俊诺用手势示意OK，蒋晏说：“那我去剩下的前锋位。”

　　付耘志头一次见蒋晏，还有点担心配合，他说：“对手挺强的，得小心。”

　　不仅得小心，还得专心打，尽全力打。

　　蒋晏很快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说：“我对我们的默契有信心。”

　　话虽然是对所有人说的，眼神却是看向了方逾初。站在一旁的樊英耀目睹一切，觉得自己心里某个猜想又被验证了。但此时比赛在即，他只是笑了笑，说：“加油，咱们可以的。”

　　中场休息临近尾声，几个人陆续站好了位置。蒋晏回头看了方逾初一眼，心中的喜悦像层层叠叠蔓延开的涟漪。

　　幸好，他赶上了和方逾初并肩作战，而且……方逾初还是一样关心自己。蒋晏头一次觉得，生个小病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等蒋晏转过去，方逾初又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

　　方逾初心底也涌上一股不可言说的喜悦——尽管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哨声响，比赛再度开始。

　　方逾初从对方后卫手中拦下球，连过两人，第一个球就直接抛给了蒋晏。蒋晏早就卡好位置，成功接到球，他飞快地做了一个假动作，绕到对手背后，直接跃起扣篮！

　　“进了进了！”

　　“不会吧这从吹哨到现在才二十秒吧？！”

　　“惊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观众里爆发出一阵欢呼。要不是崴到脚，华洲已经跳起来了，他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助兴：“太牛了！蒋哥比我想象中打的还好！”

　　方逾初也在心里赞叹一句“好球”，但他在场上，喜怒都不形于色，眼睛还是紧紧盯着球。

　　对方被蒋晏下了马威，看他的目光立刻变得谨慎不少。双方一来一往，几分钟内都没再进过球。等方逾初再次发现对方后卫破绽，抢到球往三分线带的时候，蒋晏迅速给付耘志使了个眼色。

　　付耘志秒懂，大喊一声：“给我！”

　　焦骏辉和陈利遥迅速往付耘志那边靠，准备拦截，谁知方逾初一抬手，又把球扔给了蒋晏！

　　上当了！

　　焦骏辉骂了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另一边底线的人根本拦不住蒋晏，他一个精彩的上篮，稳稳拿下两分。

　　陈利遥喊道：“不要脸！”

　　蒋晏毫不在意，甚至还笑了一下。场下观众也跟着哄笑——之前对面又是推搡又是垫脚，堪称恶劣，怎么不骂自己不要脸？

　　至此，方逾初一队已经有了一点优势。连焦骏辉都把针对的对象从方逾初换成了蒋晏，几个人常常在冲撞区压着他打。蒋晏躲闪速度再快，也难免被撞了几下。

　　可比赛已经进行了这么久，观众越来越多，体育部也来了好几个干事，不是每个人都那么给焦骏辉面子。台下一片嘘声，体育部几个人也朝裁判学弟喊起来：“判罚啊！这都不判？！”

　　小裁判在热火朝天的篮球场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吹哨。

　　焦骏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蒋晏这个水平，罚球投中率估计和方逾初不相上下。

　　罚球时间，其他队友也刚好喘口气。方逾初走过来，问：“还好么？”

　　蒋晏刚还在揉手腕，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赶紧停下动作，道：“没事，我跑得快。”

　　睁着眼睛说瞎话，方逾初心想。

　　蒋晏看到他无奈的表情，反过来安慰道：“这又不算什么……你把手伸出来。”

　　方逾初闻言，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蒋晏顺势跟他击了个掌，眨眨眼，说：“等下投篮，蹭点儿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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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周末了，今晚还有一更！
对敌军，蒋晏：我们家方神太有礼貌了，只能换我来膈应你们一下
对方神，蒋晏：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