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城》Koriya

19、此情可待

　　“李今歌她竟然强吻我！！！！！”

　　此时的刘恬眼前一黑头皮发麻，连攥着手机的手都是不停颤抖的。

　　他伸出冰凉的左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那杯冰凉的Screwdriver企图压压惊，但越喝越上头，这酒度数明明没那么高，他的脸却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直跳，浑身上下都燥得要命。

　　晚上下班被李今歌带着兜风的时候他心情大好，所以这姑娘提议带着他来酒吧他也没抗拒，正傻呵呵地跟着音乐摇摆哼哼呢，李今歌就眼神朦胧，一只手支着脑袋地问他：“恬恬，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刘恬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漂亮的人。”

　　“比起学妹呢？”

　　“……那肯定是学妹……唔！”

　　话还没说完刘恬就被李今歌用唇堵住了嘴。他下意识地推开她，眼中满是惶恐，脑袋瓜子“嗡嗡”的，没来得及放下酒杯就转身逃去了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喝着鸡尾酒，刘恬觉得自己活像个大傻逼。

　　他掏出手机来看着屏保上学妹的照片，心中洋溢着一股背叛了学妹的负罪感，虽然还没跟学妹捅破过这层窗户纸，但在他心里已经默默守护了学妹好几年。初吻他还想给学妹留着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刘恬心里委屈，用力锤了一下分隔间的墙壁，隔壁马上传来了一句骂声。刘恬秒怂，只能掏出手机来给他蒲哥发消息。

　　看到刘恬带着几个感叹号的句子，蒲光裕甚至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语气和表情。于是冷哼一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就当作没看到。

　　臭小子，能被今歌那样的大美女拿走初吻，可不是便宜你了吗？

　　可第二天一早见到刘恬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原本还有些小帅气的剑眉都皱成了白凯南。

　　“咋了嘛。”吃午饭的时候终于有了闲聊的时间，蒲光裕狡辩，“我昨天手机没电了，没看到消息，你跟我仔细说说。”

　　刘恬放低了声音事无巨细地跟他蒲哥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蒲光裕听得一脸玩味：“那从客观方面讲，今歌和学妹比，谁更好看？”

　　“今歌……”

　　“那不得了嘛！”蒲光裕吃了一口土豆，今天食堂这个土豆炖排骨做得味儿太正，向来注意碳水摄入的他都没忍住打了两份。

　　“但学妹不一样，学妹是我的白月光，在这点上，她就已经胜过李今歌了。”刘恬说，“我更不懂的是，李今歌亲我到底图啥啊？图我个子矮，图我比较憨，图我是个万年舔狗？不能吧，她那样的姑娘，就算找备胎也不至于找我这样的，连那个当街骚扰她的混球都一米九呢，再看看我……”

　　刘恬拉着蒲光裕站起身来，手掌从自己头顶滑到她蒲哥眼眶下方：“别的不说，就我这个子她也瞧不上啊，她不穿鞋都跟我差不多高了。”

　　蒲光裕挣脱他的手，坐下来就着那块酥烂喷香的排骨肉吃了一口米饭，嚼完了才接着说话：“那你就不怕学妹看不上你？要是真看不上你你咋办，你就这么等她一辈子？”

　　“我……”

　　“那就打一辈子光棍儿咯，正好咱们国家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的让步就是为其他男同胞做了一丢丢细微的贡献。”

　　陆玲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刘恬吓得一激灵：“陆陆陆政委！”

　　“有照片吗给我看看，我看看是哪家好姑娘看上你还被你如此嫌弃。”陆玲刚打了饭，坐在俩人对面一起吃了起来。

　　蒲光裕把李今歌朋友圈的照片给陆玲看了看，后者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的人是谁：“你们见过面了，是这姑娘本人？”

　　“嗯，怎么了？”

　　“我知道她，她是个还挺有名的美妆博主呢。”陆玲掏出手机翻了两下，把有着李今歌自拍做头像的微博主页给俩人看，“看到没，三百多万粉丝，刘恬你怎么认识的人家啊？这你再不好好争取就有点不识好歹了啊。”

　　刘恬也看得有点懵，没想到这个肯主动追他的美女竟然还是个网红。但他脾气倔，三两下扒完盘子里剩下的几口饭，起身就要走：“她粉丝再多也比不上我学妹，我就是喜欢学妹，我就是不识好歹！”

　　“我刘恬就是没女朋友，孤独终老，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和李今歌在一起！”

　　混小子撂下这句话就跑出了食堂，陆玲和蒲光裕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恼火，更多的是好笑。

　　可那边还没消停一会儿，蒲光裕的手机铃又响了。李今歌可怜巴巴的表情包发了好几个，最后跟着一句话：“蒲哥，我失败了，我好像被恬恬讨厌了……”

　　睡眠质量良好的李今歌久违地失眠了，辗转反侧一宿都没睡着。在酒吧时被刘恬惊恐推开的画面历历在目，她做梦都想不到这辈子竟然会被一个男人拒绝。

　　李今歌29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感，因为这张好看的脸，她这一辈子的路都走得顺风顺水，家里爸妈宠着，学校老师惯着，男女同学都喜欢跟她交朋友，就连毕业后做了自由职业者也因为自己优秀的长相而圈粉无数。从小到大想要追她的人虽说排不到法国也能排到北京去，没想到在她第一次打倒追男性的主意时，竟然碰了一鼻子灰。

　　她站在窗边摇晃着红酒杯，凌晨三点的马路上只是零零碎碎驶过几辆车，整个小城都陷入了被路灯映衬着的橙黄色的寂静中。李今歌看着玻璃上的倒影，叹了一口气，有点委屈地嘟起了嘴。

　　你等着吧刘恬，我迟早把你拿下！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别扭还是睡不着。一直憋到第二天中午，琢磨着蒲光裕午休有空的时候，李今歌终于发出了她的第一条求助信息。

　　“恋爱大师，你有啥好主意吗？”蒲光裕把信息内容给陆玲复述了一遍，后者支楞着脑袋歪头想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他们现在就是缺少磨合的机会，多见见面总是好的，但是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见面，否则会造成反效果。不然这样吧，”陆玲说，“下周末要不组织个野餐郊游之类的活动，叫上他们俩，正好咱们也能散散心。过阵子就是端午节了，不趁现在出去玩一下，到时候可有得忙了。”

　　对于这个提议蒲光裕当然连连答应，他们做民警的一天到晚忙得屁股不着地，别说旅游了，从硕士毕业后进了这个单位他出市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跟亲朋好友出去野餐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为了这次的野餐计划蒲光裕兴高采烈了好几天，出发前一天还跟小学生春游综合症一样激动得好晚都没睡着。

　　蒲光裕新买的车派上了用场，一车拉了四个小孩和提前做好的食物们心里美得像喝了一罐子蜂蜜。一一不太习惯起这么早，爬在贺林上呼呼大睡着，冰冰跟着他两个哥哥聊天说话看上去也十分在状态——盈盈和她老公本来也想和他们一起去玩，但老家那边突然有点事必须回去，又不想扫了冰冰的兴，就劳烦蒲光裕带着冰冰去。而贺林在得知要去野餐之后，随即便询问他蒲叔自己是否能带个朋友同去。蒲光裕看着这个叫孔翔羽的大小伙子也挺为了贺林开心，他原本以为按照贺林那个性子不好交朋友，这下他该放心了。

　　恬恬和今歌上了婷婷开的车，副驾驶自然是陆玲。两辆车在约好的地方碰了个面，便一前一后往西边山里驶去。

　　为了保证万一所里突发事件能随叫随到，他们今天来的是个离市区不远的重新开发的老水库，开车四十分钟就能到，有山有水、有花有树，太阳再毒在这个地方也只能感受到凉爽。

　　铺上婷婷带来的十分小清新的大床单，一行人下了车就开始把后备箱的货往外搬。他们今天除了带了已经在家里做好的食物还特地去买了烧烤专用的串串，只是刚把烧烤架架起来起来，几个小孩加上刘恬就叨叨着想吃羊肉串了。

　　他们选的这片地方没什么人，树荫下的夏风十分凉爽，不远处就是一片野生溪流。溪流不深，但很清澈，甚至能看到一些指甲盖那么大的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一一和冰冰拿着他们的小水桶和小鱼网在溪边捞鱼捡石头，贺林和孔翔羽俩人帮着蒲光裕堆炭生火，陆玲和婷婷摆放着做好的食材。

　　不远处的树桩上，刘恬坐在李今歌的身边手足无措。

　　“哎呀，我……我去帮他们生火……”相对无言，刘恬浑身不自在，几次三番张开口都没能吐出来一句话，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恬恬，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李今歌拉住了刘恬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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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旦断更就想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更新一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