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日常》续谨

19、第 19 章

　　“什么？”小柳子首先按捺不住了，一脸的吃惊：“这些铁甲卫都疯了吗？”
　　广五春摇摇头，说：“并非疯了，他们很有可能觉察到事态不对，想要立即毁掉所有证据。”
　　“那……五春小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
　　少年的心底再冷静不过了。如若这个地宫真的有那三个太监所述的那么重要，那么肯定会有人在合适的时候出手，阻止最后这一队铁甲卫炸掉。
　　如果那人作壁上观，任由铁甲卫毁掉地宫，那么……这里头透露的信息就更多了，当然也更符合他的需要。
　　水浑浊了，才好摸鱼。
　　小柳子点点头，问道：“小爷，那我们把人都召回来？”
　　“去吧。让大家撤回来的时候动作小心些，莫要让铁甲卫发现。”
　　“是！”
　　先前来报信的小厮赶紧掉头，抬腿就跑，去找同伴报信。而小柳子则背着广五春，寻了个视野很好的山顶，仔细观察地宫的动向。
　　少年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千里进，对准地宫的入口。
　　只见铁甲卫从板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上头盖着特制的毡布。这群人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而且连火把都不敢点，东西看着就像火药。
　　不过，看那最后来的那铁甲卫的小领队的动作怎么那么奇怪？
　　“小柳子，你来看看，那个人的到底在做什么？”
　　“是，小爷。”
　　小柳子接过千里镜，看了又看，肯定地说道：“他在留暗号。”
　　“暗号？”
　　“对！小爷，我对铁甲卫并不怎么熟悉。但是对这套动作却见得很多，这是江湖人惯常用于留下密信的手法。现在的官兵，也在用这一套吗？要知道他们之前可一直瞧不上江湖人士。”
　　听的小厮这句话，少年心头一颤，某种猜测突然涌上心头。
　　“你是说，一般只有江湖人士才会使用这种手法？”
　　“是的！小爷有所不知，江湖人士留下话语的方法较为粗犷，不雅观。有的直接在暗号上撒泡尿吐口唾沫的都有，因此这些正经的兵爷们十分瞧不起我们。但也是为了让记号能更长久地保留着，我们的手法会比做其他事用的力气更大，因此动作看上去就有些奇特。”
　　“官府的人或者士兵都不屑学习这种方法对吗？”
　　“对！”小柳子的眼睛忽然一亮，问道：“小爷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不是铁甲卫！”
　　少年点点头。
　　“小爷英明！我咋没想到呢？差点被他们唬到了。我去瞅瞅！”
　　广五春摇摇头，制止了他，说着：“你再看看，仔细的看着那领队的动作，能不能估摸出他留下的密信是什么？”
　　“好！”小柳子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他再次拿起了千里镜，盯着那个人。
　　少年摸了摸下巴，望着已经看不清的地宫入口，沉思起来。
　　“鱼龙舞，夜徘徊；风雨停，鸡鸣时。小爷！他们留的是这个意思！”小柳子惊喜地道。
　　“鱼龙舞，夜徘徊；风雨亭，鸡鸣时……”少年的眉头皱了皱，一下子想不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春小爷！他们拉了十个铜箱子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快看！”
　　小柳子不管还在苦想的少年，连忙把千里镜往他手里一塞，广五春接过来放在眼前一看。
　　三队铁甲卫的首领走到了一起，三人纷纷拱手，看来在打招呼。。
　　第三队铁甲卫首领指了指自己之前拉着的木箱子，摆摆手，说了几句话。
　　第四队铁甲卫首领则满不在乎的摇了摇手，似乎在表示不同意。
　　第二队铁甲卫首领默不作声，只是在看着地宫门口上的那几个花纹，正是第四队铁甲卫留下的暗信。
　　两人进行了好几句争执，似乎才达成了某种协议。很快，从地宫里拉出的十个铜箱子一下子变成了十一个。
　　这是什么东西？
　　多出的那一箱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吴贵妃？
　　只见第四批铁甲卫刚把十一个箱子搬上板车，事情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比他先到的两队铁甲卫骤然联手，齐齐直起弓箭，在毫无预兆地情况下向着最后来的铁甲卫齐射。
　　这批人反应不及，许多人中箭，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纷纷倒地。
　　第四批铁甲卫不愧是精兵悍将，反应及时，举起圆牌，列阵冲击！
　　这下，双方开始了短兵相接，那十一个箱子就被众人无视了。。
　　“五春小爷！他们打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小柳子比了一个挖地的手势，示意要不要去挖墙脚，看来深得广五春真传。
　　少年摇了摇头：“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适合的？”
　　“等到黄雀出现的时候。”
　　正说着，下面交战的双方的力量已经发生了变化。前两队铁甲卫虽然先发制人，抢先射出了一轮箭雨，但终究是人数过少，被第四批铁甲卫团团包围住了。
　　第四批来的铁甲卫首领神情愤怒，挥舞着长刀，看这架势是要格杀勿论。
　　啧啧啧，今晚这场戏真是够热闹的。不过，黄雀也该出现了。
　　广五春趴在地上，把千里镜架在一株较大的杂草上，心情愉悦地看着戏。
　　这时，第二、三批铁甲自知不敌，也不投降。只见其中一名将领抽出一只火箭，直直射向门口的木桶。
　　“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火花炸开，又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第四队铁甲卫带来的火药被引爆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是四下逃窜。
　　哦豁，这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这时，两个小厮又来报信。
　　“五春小爷，小的可算找着您了。”一个小厮压低声音说着。
　　“有什么发现？”
　　“小爷！又来人了。”
　　“是哪的人？”
　　“如果小的没看错，是鲤鱼坝的土匪。”
　　少年笑着点点头，他就说还会有黄雀。你看，黄雀一来，密信都能串起来了。
　　鱼龙舞，很可能指的就是鲤鱼坝；夜徘徊，应该是指某个夜间，时间点不明；至于风雨停，少年抬头望了望今晚的月色。
　　月光朦胧，月亮好像被套上了一层薄纱，模模糊糊的，还带了个圆圈。
　　看起来确实是要下雨了，按这架势，这两天肯定会有一场大雨。风雨停的时候，当晚的鸡鸣时分，他们将有大动作。
　　想到这，少年的眼睛越发的亮。
　　“小柳子！”
　　“在的！”
　　“回去调拨人手，给我严密监视鲤鱼坝，尤其是有亭子的地方。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
　　“是！小的就出去！”小柳子一拱手，纵身一跃，闪电一样消失在月色之中。
　　“你们中的一个，带我去地宫附近，我们近距离观戏。至于另一位，传我口令，准备好大药丸，请这些人尝尝。”
　　其中一位小厮连连摆手，惊恐万分：“五村小学！这万万使不得！你看这炸药炸的，危险得很呢！在这儿看看就行了。”
　　另一位小厮已经前去给下头得家伙准备大礼包了。
　　“现在正是捡漏的好时机，去吧。”
　　小厮无法，只得背起少年，飞快地冲着地宫口奔去。
　　距离地宫口越近，那股硫磺味越浓，温度也越高，还有“噼里啪啦”草木燃烧的声音。
　　只听得几人正在说话。
　　“怎么，何尚刘卫你们都不服吗？”
　　“于其文！你竟然与土匪相勾结！你就不怕大人责罚吗！”
　　“哼！责罚？谁来罚我？你们吗？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吧！”
　　“于奇文，身为御前将领，居然甘为土匪的马前卒，真是丢尽了老侯爷的脸！”
　　“哈哈哈！于大人，这两个不过是秋后的炸吗，瞎蹦达罢了。这些污言秽语莫要放在心上，我来替大人解决掉他们。”
　　这个土匪头子一拉一射箭，双箭齐发，直直插入了两名铁甲卫首领的胸口。
　　两人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轰然倒地，眼睛都没闭上。
　　“你！你怎能如此！”这突如其来得变故让于奇文勃然大怒，拔出剑必要与土匪做个理论。
　　土匪头子冷哼一声，他手下的土匪便齐齐挥刀指向于奇文。
　　“于大人，招子还是放亮点，我也劝你识相点。既然已经投靠了我们的主子，那就老老实实的，莫要耍你的官威。”
　　“哼！”于奇文气得拂袖而去，本来他自己对着两队铁甲卫已经是稳占上风，就算是对方炸掉火药，也无甚大伤害。
　　但是这土匪头子突然一出现，义正词严地替他出头，可算是彻底将他们绑在了一块，让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他如何能不气！
　　少年和小厮两人伏在草丛堆里，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广五春心里琢磨着：这土匪头子挺威风的呀，上次咋没见他这么能干呢？
　　土匪头子挥挥手，下令道：“把铜箱子搬远一点，剩下的东西，包括尸身，都扔到地宫里头，通通炸掉！”
　　“是！”
　　“你敢！”于奇文又跳了出来，愤怒不已，红缨枪使得虎虎生威，逼得土匪头子连连后退。
　　“于奇文你这个老瘪三！你到底要干什么！不炸掉地宫，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老子不逃！老子要和你拼了！”
　　“来啊！我倒要看看老侯爷传了多少本事给你！”
　　土匪头子一手执马鞭，一手挥舞着另一杆红缨枪，借着马奔跑的威势，红枪一指，一招顶天立地，红缨枪穿到了铁甲卫首领的皮肉与盔甲间！
　　土匪头子使劲一挑，将人挑在了半空中！
　　“虎虎虎！”土匪们欢呼雀跃，为着首领的英勇喝彩。
　　土匪头子又将红缨枪一转一甩，先是将于奇文在半空中挑着甩了好几个圈圈，才重重地将人摔在了地面。
　　落地之时，这位铁甲卫首领嘴角流出了鲜血，一脸不可置信，颓废至极。
　　忽然，少年的耳朵动了动，他望向板车上的一个铜箱子，目露好奇。
　　那个箱子里，传出的声音怎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