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桌日常》续谨

17、第 17 章

　　正说着，众人均觉得脚下有轻微的震动。

　　所有人脸色一变。

　　“小爷，有人在骛行潜掩。我们要不要避一避？”

　　“先去看看是什么人。”

　　“是。”

　　广五春觉得自己今晚不会这么倒霉，能再碰上另一伙过路强人。

　　新平口地理位置特殊，再加上还有这么大个秘密藏在这里，那么对方很可能也是为此而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值得好好动动手了，也许能坑上一两个单蠢的家伙。

　　很快，小厮几个跃步，静悄悄地回到了室内，神色有些奇怪。

　　“五春小爷，他们就在外头……不远处，还打开了地宫的入口。”

　　“地宫？”

　　“对。这三个太监住的地方是地宫里头。”

　　“你可看见了他们如何打开地宫的门？”

　　“小的看见了。”

　　“他们是何来头？”

　　“虽然夜深，但小的看着是铁甲卫的人。”

　　“铁甲卫……”少年咂摸了一下，点点头，看来宫里头有人在陪着广二行玩花样，或者说和广而行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你们几个，去到地宫门口，监视铁甲卫的动向；剩下几个，仔细些小心些，把这一带摸个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入口。都要当心点，莫要被人发现了。敌我力量悬殊。”

　　“是！五春小爷放心。”

　　一下子小厮鱼贯而出。只剩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厮护广五春。

　　少年不顾形象，趴在地上，屏气聆听地底下的声音。

　　你也下来听听。忽然，广五春招手示意小厮一起来听。

　　很快，下头的声音便传入了少年的耳朵里。

　　“几位公公呢？都去哪了？”

　　“哼！想来又是偷奸耍滑去了！广二行真是管不住自己的人！窝囊得很！”

　　“李兄莫气，地牢里的生活清苦，又整日不见阳光。几位公公得空了出去走走过过手瘾，也不是什么大事。”

　　“哼！这是第几次了？明知我们要把东西送过来，还不待在这儿等着侯着，真是有负主子隆恩。”

　　“莫气莫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等自行把东西放好，速速离去就好。”

　　“哼！”这位叫做李兄的火气消了不少，立刻吩咐属下：“把东西抬出来！”

　　伴随着”吱呀呀“的重物被抬起的声音，地底下的这些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少年几乎能想象得出下头的画面。

　　十来个士兵抬着一个不知名的重物，用着铁锁放入了更深的地底，又盖上了一个厚实无比的铜盖子。

　　“好了！莫要耽搁，收拾好东西立刻离去！”

　　“是！”几十个士兵异口同声地道。

　　只见最先说话的领头男子疑惑地“咦”了一声。

　　“什么事？”

　　“李兄快看！这老头居然还活着！”

　　“哼！这些招摇撞骗、用小伎俩迷惑皇上之人，自有妖法延长他们的狗命。”

　　“李兄莫要如此说，想来这些人能被称为仙长，定是有一番功夫在身的。”

　　“那他们若真为仙长，为何被我们囚禁十数年而逃脱不得？最后被关在这个狗笼子似的地方？”

　　先前的男子不说话了，但他又无法赞同李兄的说法，而是快步着走，来到了那个老头面前。

　　少年凝神一听，又听到了以下对话。

　　“这位先生，久违了。这些年我时常聆听仙长背着一些口诀，不知这有何妙用？”

　　“成仙成道！成仙成道！成仙成道！”

　　老头反复地呢喃着，但又忽然激动起来，使劲地摇着囚禁他的笼子，他身上的铁链被摇得哗啦啦作响。

　　“这位仙长……”

　　“哈哈哈，凝神望身！心斋自来！洞天福地！巧然天成！”

　　“你莫要与这老头多话了！他神智早就不清醒！走吧走吧！快马加鞭！尽快回京都复命！”

　　那男子只得放弃，轻笑说：“李兄这么多年一心向武，不为杂念所动，武心之坚定实在令在下佩服。”

　　“师傅交与在下的看家本领，我自然不会丢弃。再说了这些来路不明之人就算吹得天花乱坠，也没有我打小练的拳法来的实在，强身健体不在话下。”

　　“我是真不如李兄。不过，我也对李兄说句实话。这几个老头所谓的修仙秘法，还是有点功效的。”

　　“哦？是吗？”李兄冷哼一声，“有什么功效？踏云而上吗？御空飞行吗？”

　　男子声音放低了不少，但少年还是捕捉到了。

　　“那位……根骨不行，几位武道宗师都说习武无望，现在练了那所谓的道家秘法，根子骨已经好上不少，也能扎上个把时辰的马步了。”

　　李兄不说话，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广五春只听到他们带着人出了地宫，蹬上马背，风一般骑马而去。

　　等到地面不再震动，少年自己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这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了。

　　“小柳子，你说世上真的有修仙成道之法？”

　　“这个小的不清楚。”

　　“那经过求仙之法重炼筋骨的，你有听过吗？”

　　小柳子挠挠头，说：“我确有听过。不过这都是乡野间的传闻，说的是天花乱坠的。至于真人真事，小的是没见过。”

　　少年点点头，心底的兴奋劲熄灭了不少。

　　来到这个世界，世间总体太平，没有可恶的丧尸，他又有长生道果，因此他想好好享受重生的馈赠。

　　而能够好好享受的前提是自身力量的强大，但他这句身体不仅筋骨不行，还被人下了毒，他习武的希望已经破灭。

　　现在骤然听到有方法能够改善筋骨，广五春的心底自然是扬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但是就连武艺高强的小柳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人，那这件事只能徐徐图之了。

　　不过广二行是无利不起早之人，对方设下这个秘密据点，又和宫内的某个人或者某股势力交往密切，对方还将修仙问道的人送到他这里。

　　看来他的期盼还是有希望的。

　　“把这几个太监带上山去！我来问话！”

　　少年的目光落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这个太监身上，他这不是还有几只小虾吗？看看他们的嘴里能掏出什么东西来。

　　“是！”

　　很快，三个太监便被几盆冷水泼醒了。

　　“你是谁？”

　　“你要做什么？”

　　“广五春！我们救了你的命！你何故如此对我们？”

　　广五春脸上露出笑意，伸出手摸了摸墙上的刑具，最后选中了一条鞭子，转过身，走到了三名太监面前。

　　“几位公公！可是让我好找啊！”

　　“你……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名太监脸上满是震撼，想不通隐藏得好好的秘密为什么会暴露了。

　　少年也不做解释，只不过那副神情自在的样子更是让三人笃定他们的秘密已经被知晓。

　　“二哥也真是的。要是早把三位公公介绍给我，我哪用把你们捆到这儿来？让几位公公受这么大的苦，这天气啊可是冷得很呢。”

　　“二爷呢？二爷去哪里了？”

　　“二哥自有他的去处。几位公公要是能好好说话，那兴许还能再见上二哥一面。”

　　“你把二爷怎么了？”

　　少年冷哼，”哐当“一声把几样东西扔在了太监们面前。

　　三名太监定神一看，分别是一把匕首、一个腰牌、还有一张面巾。

　　上头的标志，正是“二行”的符号。

　　三名太监确认无误，确实是广二行贴身使用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从不离身。

　　“说吧。你们谁先说，说的最清楚的，我就让你们去见二哥；吞吞吐吐还想着藏话的，那就到元江里喂鱼去吧。”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我说我说！五春小爷！小的跟着二爷……不对！广二行来此已有五年之久。这地宫里的秘密，小的知道的最清楚！”

　　“小爷！您听我说！与外头往来的事都是我在做的！外头的盘算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五春小爷！我不废话！这是广二行和宫里的某个主子共同谋划建造的！一直以来都是关着道人和僧人！说是为了寻长生秘法来讨皇上欢心！”

　　“哦！”广五春眉头一挑，来了趣味，从靴子里抽出匕首，比划着道：“这两人废话太多，扔元江里头。这个肯说老实话，那就留着。”

　　两名将要被拖出去的太监立即鬼哭狼嚎起来。

　　“五春！我说我说！我能帮你找出和广二行秘密结盟的人是谁！”

　　“小爷！我知道广二行收集的秘法在哪里！他还未送往宫中！”

　　“五春小爷！饶了我吧！句句都是实话！”

　　“小爷！地宫里还有众多的金银珠宝，我给您带路！带您去拿！”

　　少年“哗”的一生把匕首插回匕柄里，笑着说道：“早这么老实就好了。你先说，广二行和宫里的人在谋划些什么？从头开始说起。”

　　“是！”这名太监战战兢兢地跪趴在地上，一点一滴地把广二行的底漏了个遍。

　　“广二行七年前进宫，便被安排在使景宫，小的是那里干杂扫的。使景宫小爷可能还不清楚，端是为皇上查阅古书、寻遍海内外石刻，找寻修仙秘法的。”

　　“后来广二行向皇帝献策，可将那天下间有名望的道人僧人都抓来，慢慢盘问，总会有线索。”

　　“再后来，听说是西边的某个罗汉寺，来了位年纪轻轻的神人，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广二行并亲自带人将他抓了来。”

　　“后来，广二行觉得宫内不安全。便劝得皇上让他搬离了使景宫，最后……最后他又和七殿下勾结到了一起。”

　　“七殿下。”少年挑了挑眉，稍稍琢磨了这个名字，像是想通了什么，原来症结在这里。

　　“是的。小爷有所不知。七殿下与小公爷关系最好，七殿下的母亲，也就是小公爷的姑姑。”

　　少年点点头，看来他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