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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   中忍考试在大蛇丸的暴行之下悍然中止。
      雨中长眠了一位老者。他是慈祥的亲人、光辉的领袖,是循循善诱的师者,是点燃火之精神的勇士,以永不再见他挚爱的木叶村为代价保护了木叶。
      忍者们在灵前守了很久很久,才各自散去。
      我在雨中慢慢走着,眼前仿佛浮现出一面面战旗,一座座残碑。
      最近我常常想到争斗,想到死亡,想到白和再不斩,想到鹿岛,想到被一夜颠覆的宇智波一族,想到葬身九尾妖狐利爪之下的人们,想到忍界战争中的无定骨。
      我与他们共戴一片天,同处这片悲哀之下。
      万古以来纷争不休,人与人之间的偏见、歧视遍布天地之间,规则本为警告和约束肆意掠夺他人的恶行,后来,有人利用规则,凌驾于其上,有人毁灭规则,进而毁灭人,人们始终无法获得真正的平等,也逐渐因无力对抗不平等而妥协。
      我的所学与所见全然不同。我一直学的是生而平等、人人自由,难道明知对错和善恶,长大之后却要默认、却要接受这样的世道吗?人的生命如同落花风前,一片飞花孤独飘旋,在青空之下追问着这场人生之旅的意义。有一天,我也会老去或死去,我究竟想成为怎样的人,想要怎样活着?
      我伸手接住一捧冷雨,忽然之间,也想凭一己之力去改变些什么,改变人分贵贱、世有炎凉的事态。不论何时,光影相对,世上有破坏者和逐波之人,亦有守护者与逆行之人,如果说忍者要为了实现目的而忍辱负重,这样的意志也确实传达给我了。
      我必须强大起来,作为木叶村的忍者,我将为幸福、和平献上全部的热忱与生命。
      有脚步声接近,雨息中那人从后环住我的腰。
      “别动,别出声,你一开口又要拒绝我了,让我抱着你,就一会儿……求你了。你是真实的,对吗?”一个颤抖的灵魂与我温柔相贴,浸透脊背的凉意已然分不清是泪是雨。
      她洁白的手指收拢在我身前,被雨打湿,透着玉石一般的冷寂。好想握住这双手,好想回抱她的心。
      倘若明天我就要面临死亡,此时此刻,我只想枕在爱人的身侧。
      但不能,明天旭日照常东升,我们各有责任在身。
      “对不起。”我向她道歉。
      我总是向她道歉。
      “……我就知道,你开口就要说拒绝我的话,即便如此……”雏田收敛所有情绪,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抱歉,自顾自打扰你了,真的抱歉。”她抽身离去,好像剥离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抬头,无穷无尽的雨砸向我这副地上的空壳。
      我拥抱雨,宇宙也俯下身来,拥抱她的孩子。

      鸣人随新师自来也修行期间,我与佐助不时会相约对战训练。但总是缠斗也很耗费心力,为劳逸结合,偶尔我会逛逛街。井野重色轻友,于是佐助不情不愿地被我拉出来当拎包苦力。
      “你稍等我一下。”他偏爱甜口,又从不主动接近美食街,我揉了揉他睡得有些炸毛的黑发,自行去买丸子。
      茶馆之内,忽然瞥见两道黑衣红云的身影,他们背向我很放松地坐着,却给人一种类似大蛇丸的危险气息。我不动声色,在茶馆附近留下了记号,匆匆跟上。
      这两人愈走愈偏僻,某个路口过后忽然消失不见。跟丢了?我在林中紧张地四下张望。
      “还以为粘上了恼人的尾巴,怎么是个小女孩。”随斗笠掀起,缀着铃铛的流苏发出脆响,身背大刀的高大男子笑时露出鲨鱼一样尖齿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鼬先生。”
      “别开玩笑了。”另一人伸出涂着黑色甲油的手,微微抬高斗笠下沿,他见到我,全无故友重逢的喜色,“是你,有何贵干。”
      “这位先生,能跟您借同伴一会儿吗,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不会耽搁太久的。”我向那名高大男子微微欠身后,看向鼬,“鼬前辈,我很想念你,心里话说过就再无遗憾了,可以吗?”
      “好久没有人这么有礼貌地对待我了。”高大男子和鼬交换了一下视线,似笑非笑,“鼬先生,我在老地方等你。”
      “你想说什么。”
      “时间紧迫,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鼬,为什么非要装作灭门不可。”
      鼬稍顿,“什么意思。”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同佐助是好友,借他的东风曾潜入宇智波故地看到过关于写轮眼的秘密……其实这件事还有其他解决方案不是吗,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为什么不能更信任佐助一点,而是……”我模棱两可,亦真亦假,将话题带到佐助身上,“鼬前辈,你真认为恨能让一个孩子成长吗?佐助他状态很不好,当晚就想过自裁以殉父母。”
      “那又怎样呢。”鼬冷静自持,神色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摇。真难对付。
      只好抛出杀手锏了,拼一下试试。
      “三代目一死,你马上出现,我才觉得更不对劲。”我大胆猜测,“恐怕这件事跟木叶高层有关吧,你曾是暗部分队长,我想想,暗部的掌权者是……”
      “我此行另有目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鼬疏懒地合眼,再睁开时,一对三勾玉在赤红眼瞳中飞速转动,“忘掉在这里见过我的事吧。”
      我被扑面而来的血海吞没了。溅到脸上的血味浓郁到足以缝起眼睫,我忍住作呕的冲动,伸手捏碎这个幻境,声音颤抖着,“死亡的确可怕,但远有比死更残酷的,那就是……被挚爱的亲人不信任。”
      “……春野樱是吗,你很有幻术方面的天分。”鼬抬手,指间衔着几枚泛冷光的手里剑,“很抱歉,只能让你葬身此地了。”刚才为我编织的只是针对下忍的普通幻境,这回看样子打算动真格了。
      “鼬前辈,佐助他、他……”我束手无策了,对林中高声呼唤道,“他再不出来我就真要被你杀了!!”
      鼬恐怕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全然淡定,灭口心切,无暇分心给隐藏气息在林间的故人。
      故人这才运起查克拉出面救场,写轮眼与写轮眼针锋相对。
      我听见佐助说:“欢迎回来,宇智波鼬,我真的等你太久了。”

      “等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佐助掌心一点点凝结电光,“你不说,那我只好用别的方式撬开你的嘴了。”千鸟裹挟着万钧雷霆奔向鼬,鼬伸手,直接攫住了来人的手腕。
      鼬这时大概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被佐助尽收眼底,写轮眼变幻出繁复图案,不由分说将佐助牵入幻境,听说这种更高级别的幻术会让人恍若身临其境。
      佐助一下子跪倒在地。
      鼬向他展示的定然是那个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月夜。我有些担心。
      没想到佐助掏出苦无来刺穿了手掌,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从血淋淋的幻境中冷静下来。他压抑着从喉间溢出的哽咽,“懦夫,你就只能拿出这种我梦见过八百回的景象,你刚离开的那几年我每晚都深困其间,以至于,我能清晰回想起当中每一个细节,包括你转身时流的那滴泪。”
      “别再欺骗我了,宇智波鼬!!”即便千鸟无效,佐助也要拔出苦无再度攻去,“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鼬一言不发地躲闪着,瞄准佐助招式间的漏洞,膝盖重重顶向他的腹部。
      “太弱小了,为何这些年来你的实力毫无长进,因为你对我的仇视、憎恨不够,随意听信什么话,就动摇了内心。”鼬扯过佐助的头发,将他掷向冰冷的地面。
      佐助吐出一大口血,痛苦地喘息着,“你说得没错……”
      “嗯?”鼬大概没想到佐助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努力了这么久,居然一点用都没有……鼬,你说我愚蠢、软弱、不堪一击,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却这么讨厌我……确实,我是废物,我的存在令宇智波一族蒙羞,早该在那晚就跟随父母而去的,居然放任自己苟延残喘于世这么久。”早已泪流满面的佐助,此刻眼神绝望而死寂,“再见了,鼬,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哥哥。”说完,掉转苦无的尖锋扎向脖颈动脉处。
      还未等我拦下佐助,一枚手里剑抢先一步打在他手腕上,与苦无一同溅射进地面,可见它们的使用者都在武器上灌注了相当的力道。
      佐助感受着自己被震麻的手臂,神情有几分恍然,“果然……”
      我感应到危机来袭,向一侧翻身躲避遽然袭来的一击,巨大的长刀散发出嗜血的气息,劈在我撤退之前的所在地,砸出一个深坑。
      好险,差点就和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了。
      “怎么这么慢,需要帮忙吗,鼬先生。”此前打过照面的高大男人收回刀扛在肩头。
      “不必,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没必要跟木叶的下忍浪费时间。”鼬放下手,双眸平淡无波,像无风无云的晴朗黑夜一般幽暗、广邃,“收起你寻死觅活的可憎面目,太难看了,现在的你让人不屑取走性命,就留着那双弱者的眼睛目送仇人远去吧,佐助,你还远远不够。”
      “这是鼬先生的弟弟吗,哭得好惨。”
      “走了。”
      临行前,鲨鱼齿的高大男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鼬先生,还真是冷血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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