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大人想做什么》君不易

5、第五章：食物链

　　可牡丹做不到游艾艾说的，她只是个弱女子，她看着昔日一起的丫鬟说说笑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于是她只是跪在游艾艾面前，“求小姐，放过牡丹。”
　　游艾艾下了棋，又拿着红丹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眼也不抬，不看下面的牡丹一眼，一旁的媚茶，只是静静的给游艾艾倒茶，“下不了手就去青楼，”游艾艾还是那样的话，很难想象一个八岁的孩童，总是把杀和死挂在嘴上，就好像并不明白生死的意义。
　　牡丹浑身颤抖，她想求六小姐大发慈悲，但又知道六小姐这样的人，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为什么，就因为自己这张脸吗，就因为自己身份低贱吗？她一直安分守己，在府中做事从来不争不抢，就为了能得月钱好回家，要是去了青楼，她的将来就都毁了，可她也做不到杀人。
　　牡丹不在说话，而是要磕头，被媚茶阻止，游艾艾说，“不错，毁了很可惜，”牡丹瞪大眼，六小姐这是铁了心要送她去青楼。
　　“六小姐饶命啊，奴婢是哪里得罪了六小姐，六小姐才这般对奴婢，”牡丹已经满脸泪痕，游艾艾这才抬头，她人小，这画桌比较高，也就继续坐着，眨眨眼，“我送你去青楼，跟你有没有得罪我，有什么关系？”
　　牡丹愣住了，整个人都快跪不住，这是什么样的天真和残忍，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下是彻底要完了，游艾艾看牡丹绝望了，对媚茶说，“把她们叫来。”
　　“是，”媚茶点点头，推开房门出去，游艾艾又看向牡丹，“你很听话很安分，我要一条听话的狗。”
　　牡丹听到游艾艾的话，怔怔的盯着她，六小姐什么意思？对了，之前说要自己成为她的刀，难道六小姐想用自己，这些，是六小姐对自己的考验吗？考验她是否够资格，还是考验她的忠心。
　　“六小姐，”牡丹跪着爬到游艾艾脚下，“小姐想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只求奴婢不要把奴婢送青楼，求求小姐。”
　　“小姐，我把人带来了，”媚茶进门，身后是三个战战兢兢的丫鬟，就是之前在背后嚼舌根的三人，游艾艾没有看她们，媚茶心领会神的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在牡丹手里，而媚茶所做的，就是游艾艾的意思。
　　说来说去，都是一个结局，牡丹苦笑的握住匕首，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游艾艾，“我能问问小姐为何让我这么做吗？”她是下人，可她也是人。
　　游艾艾没有回答她，而是淡淡的自语，“快要到晚膳时间，”牡丹听到她的声音，站了起来，有些不稳，但终究是站住了，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三人，她看起来很冷静，可手上的抖，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这时一直奇怪小姐为什么叫她们的三个丫鬟，才察觉不对，忙跪下饶命，“小姐，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奴婢就是嘴贱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求小姐放过奴婢，”她们开始求饶，她们大概都猜出，是游艾艾知道她们背后说她的话，所以生气想要杀了她们。
　　“小姐，奴婢没有说，是花挽说的，她说的，是她背后诋毁小姐，跟奴婢没有关系，”这位脸上有些麻子的丫鬟，哆哆嗦嗦的出卖了自己的好姐妹，只求自保，比起牡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杀人，她称得上是俩面三刀之人。
　　听到她的话，一边的叫花挽的丫鬟觉得不可思议，她没有想过她当做妹妹的好姐妹居然会为了活命出卖她，一时之间又是心痛又是悲伤，可她做不到为了活命，出卖别人，将视线看向了另一个求饶的丫鬟，见对方只是哭，没有说话，想来是害怕的说不出口了吧，织织一向胆子小，这下怕是彻底吓坏了，不行，她得把织织保住，于是她磕头，“小姐，一切都是奴婢与麻雀议论，与织织无关。”
　　“你，花挽你说什么，”麻雀察觉到不对，“明明就是你和织织在背后嚼舌根，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这事和奴婢都没有关系，”赶紧又是掉眼泪，又是磕头，祈求能让游艾艾心软。
　　牡丹看着她们，突然冷笑一声，这样的姐妹情，她可不需要，于是不再犹豫的拿起匕首，对着织织，而织织不敢反抗，害怕的闭眼，花挽察觉到牡丹要先对织织下手，想要阻止，“不要！”
　　“停，”游艾艾淡淡的一声，媚茶快速上前握住了牡丹就要砍向织织的手，牡丹惊讶于媚茶速度如此之快，又不明的盯着游艾艾，“小姐这是何意？”她按小姐说的做，小姐为何要停，难道是反悔还想送她去青楼。
　　游艾艾放下笔，下了椅，走到三个丫鬟面前，“把头抬起，”三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听话的将头抬起，游艾艾仔细的看着，先看了看织织，织织今年十岁，年岁小，长得不是多好看，但一双眼睛大，又水灵，皮肤嫩又白，有一种惹人怜惜的感觉，不由自主让男人想疼她。
　　而游艾艾又看向花挽，花挽年岁十四，长相端庄大气，气质温婉，如若不让人知道是个丫鬟，怕以为是哪家小姐，而这麻雀，游艾艾微微眯眼看她，看她圆脸，身材矮小，长得没什么地方出色，皮肤也不够白，脸上还有些麻子在眼下脸颊，麻雀年岁十二，与此时房中其他人相比，她的容貌在这其中过于格格不入。
　　麻雀，游艾艾看了看麻雀，又看看牡丹和媚茶，凤凰，又看看花挽，螳螂，在看看织织，蝴蝶，转回去又看麻雀，“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凤凰？”
　　“小，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会这样想？”这话在麻雀听来，是游艾艾要杀她的意思，又是一阵哭，“小姐，小姐奴婢错了，求小姐饶命啊！”
　　“想当凤凰吗？”游艾艾只是问她，“回答我”游艾艾很有耐心的继续问，麻雀只是傻子般的看着游艾艾，“我，我想，我想，”她做梦都想，如果她不是一个下人，如果她不是只是个丫鬟，如果她也是游家的小姐，如果她，她带着欲望的眼睛看着游艾艾，“奴婢想，奴婢也想当小姐，奴婢也想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话其他几人都没有意外，只有花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麻雀，她不敢相信，她以为心思单纯的麻雀，会和她想的一样，年龄到了自然会放出府，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花挽失落的样子落到了织织眼睛，她不聪明但是不笨，也知道是麻雀的话让花挽姐姐伤心了，有些不平道，“麻雀姐姐，花挽姐姐本来就打算将罪责都拦在自己身上，你又为何要这般说出让她伤心的话。”
　　“你这傻子懂什么，”麻雀怒轰道，她现在和花挽撕破脸皮，可就什么都不管了，指着花挽大声道，“你知不知道她和账房管家的儿子早就私定终身了，你以为她会等你和我一起出府吗，你以为她是真的和我们说好的一样吗，织织你别傻了。”
　　“什么？”织织惊了，管家的儿子，她是见过管家的儿子和花挽姐姐有时候会偷偷说话，原来，是私定终身了吗？
　　“你乱说什么！”花挽慌了，“这是莫须有的事，”赶紧对游艾艾说，“小姐，这不是真的，麻雀是胡说的。”
　　“没有胡说，我亲眼看见的，”麻雀大吵大叫，被媚茶打了一巴掌才安静，游艾艾看了看花挽和麻雀，对牡丹说，“你来说。”
　　“小姐，麻雀看到的是真的，”牡丹对游艾艾说，“但有一点麻雀说错了，之所以私定终身，是因为管家之子所求并非花挽。”
　　游艾艾指着织织，“因为她，”牡丹点头，“是。”
　　“别说了，”花挽听到牡丹说的，就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谎言要被拆穿了，织织有些不解，“因为我？”
　　“他是先见了织织，才有花挽去找他的故事，”牡丹继续说，“花挽倾心与管家之子，想借织织之意，私定终身。”
　　“你闭嘴，”花挽看自己的想法被揭露，不敢在去看织织，麻雀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想要大笑，却又担心媚茶在打她一次，只得忍着。
　　但她们三人发现游艾艾没有笑，又开始紧张起来，她们这时才想起她们此时在经历什么，牡丹要杀她们，是游艾艾的意思，等于六小姐要杀她们，麻雀可不想管织织和花挽的事，她只想保命，“小姐，真的不是我说您坏话，你看花挽都能接着织织的名义做出这种事，这人好生恶毒。”
　　“你，”见识了麻雀的真面目，花挽气的咬牙，又说不出话，既然她不义，就休要怪她无情，跪在游艾艾面前，“小姐，这都是麻雀先带的走，是她说小姐杀人可怕，才诱导我和织织同她一同说，这都是麻雀做的。”
　　“我不想听，”游艾艾打断了花挽的继续，转身坐回自己的椅上，“送她们两个去青楼，”媚茶点头，但牡丹却拿着匕首，冷脸看着游艾艾，“小姐，您说了我们杀了她们我就不用去青楼，现在您这是何意？”
　　媚茶看着现在的牡丹，她动了杀心，和一个执念，游艾艾却继续说，指着牡丹，“你送她们去青楼。”
　　“小姐！”牡丹此时红了眼，“是您说我只要按你说的杀了，就能不去青楼！”
　　游艾艾看着牡丹，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说，“不用，”然后又对媚茶说，“你看住她，她会乱来，”媚茶应下，对着花挽和麻雀说，“跟我走吧，小姐要送你们去青楼。”
　　“这，”花挽惊讶道，麻雀却惊喜，送青楼，是不是说明她们不用死了，结果又听到游艾艾说，“一个月以后送回来。”
　　没有人能猜到游艾艾的心思，媚茶只是按照吩咐，送了花挽和麻雀去了一个有名的青楼，而牡丹陪同，需要三个时辰，现在游艾艾院子里的丫鬟，只剩下织织，织织也知道自己没有死，也知道自己作为下人，还是得继续伺候小姐，于是上前主动为游艾艾泡茶。
　　“难喝，”游艾艾没有皱眉，只是喝了一口这么说，织织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却见游艾艾只是继续喝，没有理她，这才奇怪又松了一口气。
　　织织渐渐从之前的事平静下来，才发现游艾艾在画花，花的是一半的白花，一半的红花，织织看不懂游艾艾画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好看，“小姐好厉害，这花画的可真好看。”
　　游艾艾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自己画的颜色，一边白一边红，然后一把墨汁散了上去，好好一副画被毁了。
　　“啊，小姐这是干什么，”织织从来没有伺候过游艾艾，她一直是外房丫鬟，进不了小姐的内房，她年纪也不大，不明白游艾艾为何这么做。
　　游艾艾起身，“去三哥哥那里，”织织愣了一下，忙扶小姐下椅，“是，”她虽然没有伺候过，但她也要尽心伺候，小姐好不容易放过了她们三个，她要认真伺候小姐。
　　织织想的很简单，本来就是因为她们说了小姐的坏话才会要被杀，但是小姐没有这么做，还放过她们，在她眼里，小姐就是个心软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