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大人想做什么》君不易

10、第十章：芍药与牡丹

　　王府的花园，自是比较好的，游如烟一进来就发现了，也看到了传闻中十里红妆的八王妃，见到了久不出王府的八王爷，也就是卫国公的女儿，懿岚郡主，这院的主人。
　　一身红衣，额间画了一朵梅花，妆容淡雅清丽，五官深邃有些利，让人想忘记都难的一位美人，这样的女人，在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八王爷百里墨。
　　“谁来了？”声音倒不是想象中柔弱，反倒有力响亮，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错觉，八王妃此时手上还拿着一朵花，围在花中，看到了她们四人，“这是谁家的孩子？”
　　游如烟刚想告知八王妃他们的身份，游艾艾就拿过织织手中的盒子，递到八王妃面前，“这是何意？”这里头就游艾艾最小，因而多怜惜这个孩子，八王妃柔下眼神，接过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朵艳丽的牡丹花。
　　“这花真好看，”八王妃痴痴的看着牡丹花，想起了往事，那时的少年，用满是伤痕的手，拿着牡丹花，告诉自己，自己就如同这花一般美丽，甜言蜜语的说让她等自己，等他回来，然后，眼神暗下，他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年，爹就将她嫁给了八王爷。
　　“这么好看的花，你是从哪里弄来的，”八王妃问游艾艾，织织赶紧回答，“回王妃，这是小姐自己养的，就今儿个刚从盆里剪下来的，送来给王妃。”
　　“有心了，”八王妃淡笑，刚想夸奖几句游艾艾这花养的不错，却听到游艾艾来了一句，“这不是牡丹，”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这花不是牡丹，是什么？
　　“这是芍药，”游艾艾淡淡的说，看着王妃，“芍药，与牡丹只有一点不同。”
　　这让八王妃下意识去看手中的花，“这是，芍药？”
　　“这是芍药，”游艾艾指着八王妃手中的花，又指了指漫院子的牡丹花，“这些，都是芍药。”
　　“芍药，这居然是芍药，”八王妃突然有些站不住，旁边的奴婢赶紧扶住王妃，就见八王妃喃喃自语，“我即是被骗了整整一年，”他给我的是芍药，不是牡丹，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骗我。
　　“古时西施羸弱，”游艾艾突然说，“素有柔美之色，方得四大美人之首，又一女子名东施，模仿西施羸弱之姿得人嗤笑，故名东施效颦，牡丹素有国色，万花之首，芍药却不是花，长得和牡丹像，但是为草木，入药为实，”游艾艾看着八王妃，“在像，也不一样。”
　　“是啊，再怎么像，也不一样，”八王妃看了看手中的花，又看了看满院的芍药花，“他连花都不认识，却为我栽种了一个院，到头来，这既然是芍药，”将手上的盒子放在桌子上，问游艾艾，“你要何名？”
　　“这是家妹游艾艾，”游如烟怕游艾艾不回答，赶紧说，“我等三人，是游府的小姐少爷，特此今日来拜见王妃。”
　　“游艾艾，”八王妃怜惜的摸了摸游艾艾的脸，“长得粉嫩可爱，名字也可爱，”游艾艾没有躲，而是盯着八王妃，“王妃去问问王爷，为何要送芍药骗你。”
　　“问他，”八王妃突然哭笑，“所有人都以为当年十里红妆的盛世，只以为是王爷为我准备的，其实我不过是个替身，”就想是她心中也有人一样，八王爷心中也有渴求得不到的女子。
　　原来，都是假的，游如烟垂下眼睛，世人都羡慕八王妃能被八王爷如此大礼娶进门，谁能想都是假的，前世八王妃早就郁郁寡欢，在半年后病死了，游艾艾这时来找八王妃，到底是为何？
　　“现在他妻妾成群，我这个王妃，也只剩下名头了，”八王妃用帕子擦干了眼角的泪，“让你们小孩子看到我这样狼狈的一面，真是失礼了。”
　　“王妃严重，本是我们不请自来扰了王妃清净，”游如烟端足了游府大小姐的架子，想起刚才游艾艾说的，“王妃不如去试试，我这妹妹从未如此关心过一人，她如此希望王妃找王爷，定能帮到王妃与王爷，”游如烟把话往高了说，她已经有些懂了游艾艾的来意，既然能帮到八王妃，也算是卫了游家，多了一重保护。
　　“去找王爷，”而其实什么都没有感觉都没有的游艾艾看着八王妃，“王妃也是这么想的，”游艾艾的直白，让八妃有些慌张，“想有什么用，他也未必肯见我。”
　　“王爷怎么会不见你，”游如烟恭敬的说，“您与王爷是夫妻，怎么会有夫妻不愿见对方的，王妃莫要把自己看轻了，”眼睛看向游艾艾，却发现对方伸手将花中的一朵芍药摘下，惊了，“六妹妹不可无礼！”
　　“无妨，她摘的花，还未有她送我的漂亮，再说这既然不是牡丹，我也不用在精心照顾了，”八王妃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音，“为何不精心照顾了？”这声音很耳熟，八王妃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王爷？”
　　“嗯，”八王爷本来是没有打算来的，但是听到下人禀报说王妃哭了，这才过来看看，看了看游艾艾他们，“这就是来拜访的游家小儿？”
　　“见过八王爷，”游如烟和游如远赶紧行礼，游艾艾却依旧站着，看着八王爷，“你为何不行礼？”八王爷看游艾艾没有动作，有些皱眉，却见游艾艾将手中的花举起到八王爷面前，八王爷很高，游艾艾将手举的再高也是矮，“送本王花？”他可记得他们上门拜访的缘由，就是送花，这是送完了王妃送本王？
　　“这是牡丹，”游艾艾说，又指着王妃手里的花，“那是芍药。”
　　“芍药牡丹？你这小儿在说什么？”八王爷皱眉，“六妹妹，你方才还说这里的都是芍药，”游如远插嘴道，八王爷又是皱眉，“什么芍药，这里种的明明都是牡丹，”看向八王妃，“不是你喜欢，我才命人种的吗？”八王爷对花没有研究，只是看了看花觉得是牡丹，就让人种了，现在这话意思，这些都不是牡丹？
　　“牡丹与芍药只有一点点得到区别，”游艾艾将花拿到八王妃面前做对比，这才分出一点不一样，“花叶不同，其他都一样。”
　　“你年纪小小的，倒是懂花，”八王爷从游艾艾手里接过花，又对八王妃说，“既然是当时种错了，不如就重新种好了。”
　　“这是芍药，”游艾艾指了指八王妃的花，又指了指八王爷手中的花，“这是牡丹，”然后又指了指满院子的花，“这些是芍药。”
　　“六妹妹是说，这若大的花中，只有一朵是真的牡丹？”游如烟惊了，游如远也惊了，也惊讶于游艾艾是如何分辨出的，就听到游艾艾说，“王爷很喜欢八王妃，但八王妃心里有别人。”
　　这话一出，游如远和游如烟惊讶起来，就连织织都害怕起来，这种感觉不亚于之前的卫子瑜那次，八王爷眼神冰冷的看着游艾艾，“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一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孩童，在这里说的话，是有人教的？
　　八王妃也惊了，她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她心中有人，为何她会知道，又听到游艾艾说，“王爷心中也有人，是芍药，”又对王妃说，“王妃心中也有人，是牡丹。”
　　“六妹妹说明白些，”游如烟有些急，怕她和之前一样，得罪了卫世子，“这是牡丹，”游艾艾指着王爷手上的花，又指着王妃手上的花，“这是芍药。”
　　“王爷把花种错，是为王妃不愿想起，”游艾艾说，“王妃把花记错，是为怕王爷想起心中另一个人，”又是说，“但芍药就是芍药，牡丹就是牡丹，年少早已回不去，不如过好今下。”
　　“芍药就是芍药，怎么样都变不成牡丹，”王妃看着手中的芍药，这一年的困扰，既然被一个孩子解开。
　　八王爷看着手中的花，陷入沉思，难道当年的女人，“丫头，你回答本王的话，谁是芍药，谁是牡丹。”
　　游艾艾没有说话，织织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口，“小姐，您是不是说，这牡丹是王爷，这芍药就是王妃，而这满院的芍药，是不是就是王爷身边的其他女子。”
　　这话有些直白而且很危险，八王爷此时脸色阴沉的看着游艾艾，“是这意？”
　　“若牡丹是王爷，芍药是王爷，那岂不是，”游如烟突然想明白，跪下来，“请王爷和王妃仔细想想，你们心中所属的那人，是否就是对方，”这话，让王爷和王妃都愣住，互相看了看，游艾艾看了看他们，转身要走，被游如烟抓住胳膊，“请王爷王妃仔细想想小女的话，小女与弟弟妹妹先告辞了。”
　　“走吧，”此时王爷也没有什么心情了，他心中有个疑问，要问自己的王妃。
　　游艾艾被游如烟拉着走，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在上车后，游如烟问游艾艾，“你早就知道王爷与王妃的心结，特此借花来提醒他们。”
　　游艾艾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游如烟这才松开她，“你这手的温低的吓人，找个大夫瞧瞧，”说完就不在说话，织织低头不敢看三位少爷小姐，游艾艾又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着外面。
　　回到游府，游如烟去老夫人房中回话，游如远也回自己院子，游艾艾却没有急着回自己院子，而是又将停在门口的脚，往外走，“小姐，”织织跟上游艾艾，看游艾艾没有做马车，而是走路，又不敢多问，只得跟在游艾艾后面，“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还特地等大小姐和三少爷走了，才又出来，可是要做什么。
　　游艾艾边走边看，正好看到一家羊皮铺子，进入店，“呦，小姐可是要买些什么？”来了一猥琐男子，看游艾艾穿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眼巴巴上前热情招呼。
　　“手套，”游艾艾说，“我自己戴，”织织这才知道游艾艾是来定做手套的，于是上前说，“我家小姐要在你这儿做一副手套，你们不是羊皮铺子嘛，用上好的羊皮做一副，”说着拿出荷包，“可需要多久？”
　　“小姐出手阔绰，明日就能拿到，”男子一看荷包里的钱，眼睛都亮了，“只需比对小姐的手大小，付了定金，明日来取就行。”
　　游艾艾看了看他，比对了手，转身就出门，织织快速付完银子，就跟上了游艾艾，“小姐，手套明日来取就行，我们这，现在是回府吗？”
　　“回府，”游艾艾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抬头看了左边酒楼上的一个开着的窗，那里正有一人在看她，游艾艾收回眼神，才继续走。
　　“四皇子在看什么？”一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看着突然看到什么而淡笑的百里帆，有些奇怪，这位皇子看着温和，但他了解，这是伪装，而温和的下面，是冷。
　　“在看，”百里帆扇了扇手中的折扇，遮住了眼里的笑，“我未来的皇子妃。”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游艾艾刚进入院子里，就见到了媚茶，媚茶笑笑，“奴婢给小姐拿了新的牡丹。”
　　“媚茶姐姐，这是芍药，”织织嘟嘟嘴的说，她可是跟着游艾艾去了八王爷，已经是分得出芍药和牡丹了。
　　媚茶听到织织说的，愣了一下，问游艾艾，“那小姐，这芍药还要吗？”
　　“放原来的地方，”游艾艾说完就往房里面走，“我要喝茶，”媚茶刚准备去泡，织织就抢过媚茶手上的茶具，“媚茶姐姐平日里也辛苦，这种泡茶的小事以后就让织织来吧，”媚茶皱眉，“你泡的，小姐未必会喝。”
　　“不会，我看过媚茶姐姐泡过好多次了，不会记错的，”说完就小跑的去小厨房了，媚茶看着织织的背影，有些发神，但还是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牡丹刚和刘一练完攻回来，看到的就是在游神的媚茶，挑眉，“难得见你分心，可是小姐有什么事？”
　　“不是，”媚茶突然想起那日小姐说的，小姐是想，在多培养几个心腹吗？
　　“正好，你可有空和我比试比试，”牡丹笑着问，“我也相知自己学的如何了，”媚茶又是摇头，“这可是小姐的院子，你可不能乱来。”
　　“我当然会先请示小姐了，你可能和我比？”牡丹问，“要是小姐同意，我就同你比试，不过你才学几日，能有多好？”媚茶看着自信的牡丹，“这你就别管，你答应就行，回头我请示小姐，”牡丹这才又说点别的，“之前萧姨娘送来的几个丫鬟我仔细看了，都没有问题，应该没有被其他姨娘或者夫人的人插进来，萧姨娘做事真是干净。”
　　“她是小姐的娘亲，自然也是谨慎，”媚茶说，“就让她们做些粗活就行，小姐近身，还是我们几个，”又像是想起什么，“我答应你的，你也答应我个事。”
　　“何事？”牡丹问，“小姐这次去八王爷府，带的是织织，你去替我探探，小姐在那儿都发生了何事，”媚茶说，“小姐话少，这事我们想知道，就只有自己去问。”
　　牡丹点头答应，“你说小姐，为什么带织织，不带你，”怎么看织织都是冒冒失失的，去王爷府的话，不是带自己就是带媚茶比较何事吧。
　　“小姐自有主张，”媚茶说完，将手上的芍药细心种到盆里，放到平时放着的位置，“织织去给小姐泡茶了，等会儿你拦一下先尝尝，如若不好喝，就别给小姐端过去了，等我回来重新泡一壶，小姐对茶的要求一直很高，别让织织糟蹋了小姐的舌头。”
　　“你要去哪里？”牡丹看媚茶的动作，“三少爷叫我去一趟他那里，我去去就回，”说完就起身出院了，牡丹看着媚茶的背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