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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觉察心意 正值婚龄 ...

  •   话是这么说,这白菜养了十六载,越长越水灵,本来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长开了那含情的桃花眼眼尾一勾不知道多撩人。少女一抽条吧,也不像别家的小孩身子干巴巴的,少有的凹凸有致,腰盈盈一握鹅蛋脸也饱满干净,第二性征还在发育不过也很可观。自家的孩子虽是近水楼台吧,却还未开窍,总觉得这是兄妹之情。别的小兔崽子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灼华已是豆蔻年华,不在学堂念书了,除了节日里能出来或随陶父出门也没什么机会碰着他们。但街坊四邻谁没见着这小姑娘越长越喜人呢,灼华德才兼备,再加上陶家也是溪水镇上顶有钱的,家风也不错。要能牵上姻缘线,艳福自不必说,家里也能沾沾光,至少去陶楼吃饭不用排队了不是。
      别有居心的家长们催促心怀不轨的小子们节日里邀请灼华一起游玩,平日里邀陶父带灼华一同来访,可以说是无缝不钻。陶肆也知道这群人都打着什么算盘,只是姑娘不可能不出嫁,与其到了时候许一个素未谋面的,倒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良人,入赘也不是不可,只要女儿受了欺负能冲过去打那小子一个屁滚尿流痛不欲生就好。灼华也贪玩,就随她去吧。
      陶父都这般了,温觉又怎好意思阻拦。只能朝姚春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出游中代替陶父做护花使者。今个儿是张公子,明个儿是李公子,灼华记得他们姓名,但也只是记得。
      张公子是邀灼华来玩投壶的,重在灼华。灼华是应邀来玩投壶的,意在投壶。但灼华不知,张公子亦不知灼华不知。灼华只是收到帖子的时候纳闷:“张公子竟连一起玩投壶的朋友都没有,还要找一女子凑数。”再往下翻请帖,都是些没有朋友的可怜人。让温觉憋笑差点憋出了内伤。“还好我是有温觉哥哥做朋友的。”温觉笑不出来了。
      再说回张公子,他摆好了壶备好了箭,才发现温觉也在,兴致落了,斗志起了,本只是想露两手给灼华看,劲敌在的话定要掏出看家本领给他个下马威。张公子狠狠地搓搓手,也忘了给灼华讲讲投壶的规则。“说简单点,投壶就是把箭向壶里投,每人都有八支箭,投中多的为胜”灼华感觉温觉嘴唇靠自己耳朵近的很,呼吸的气流热热的,酥酥麻麻不由耳根一红,“离这近作甚,流氓”温觉这才后知后觉,身子拉远点,心跳都漏了一拍。脑袋里还绕着灼华的“流氓”二字。不像斥责,倒像娇嗔,甜滋滋心又痒痒的。这边张公子示范完了,两支箭投在了壶中间的小口,五支箭落入旁边的两个大口,地上不远处落了一只。张公子见温觉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也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就令下人把箭给温觉。
      温觉接过箭,站在离壶两矢半处,也不试试手感,就右手捏着箭杆子来回酝酿下,对着壶中间的小口飞了去。箭头没有半点阻碍就落入壶底,看来是半点壁都没碰着。灼华眼睛都亮了,她也是第一天得知温觉哥哥还会这个,着实厉害。张公子更是没想到,书香世家按理说不善武术啊,投壶怎的这么精准,怕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谁知第二箭又是朝这中间的口去的,擦着刚投进去的箭就进去了,倒是一点空隙都不留。灼华跃跃欲试,手上暗暗模仿着温觉投壶的动作,嘴上不忘叫好:“温觉哥哥投的真好!”温觉往回望了一眼,也没注意张公子嚣张气焰全无,心里默默盘算了下,又往两侧的大口里各投两箭就收了手。“温公子,这是何意”,张公子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行了,之前那两箭是有如神助,这后面四发才是他真实水准罢。
      “我想叫灼华替我投完”温觉握着两根箭矢,左手向灼华招招。灼华一点醒,细看赛场上壶里中间两支旁的四支,剩下这两支可以定输赢啊。温觉知道灼华知道了:“我信你能赢。”灼华没在怕的,接过箭就站到温觉刚站的地方。两支投大口里就能赢,但灼华不想,要赢就要碾压。灼华照着温觉的样子捏着箭矢,上面还温热的,对准了大口就稳稳当当地划过一条弧线落在壶底了。大家都觉着灼华会都投大口,万无一失。然后灼华捏着最后一支箭对准了壶中心。中间的小口已塞了两支箭矢,哪有新手会尝试这个。但灼华也不像一时冲动也不唯唯诺诺,甚至都没有酝酿很久,就投了出去。温觉却觉得灼华从小便如此,胆大甚至果敢的,无畏却不无知,明明稚嫩的是个孩子,却有点王者风范。也得亏温觉中间那两箭挨得紧,给灼华的空间不算小,虽不是畅通无阻,也算整支箭都进壶里了。
      张公子虽喜欢灼华,但也只是浅薄的喜欢她的皮囊,是万万没料到她是个女中豪杰的,可以说是正中他红心了。只是灼华沉浸于赢了的喜悦,不知分寸的连走带跑,径直抱住了温觉。在张府上下的见证下,张公子的爱恋短暂的结束了。温觉看着灼华投进了,比自己投进了都开心,一腔热血又无处发散,却见灼华快走来扑到自己的怀里。姚春仪今日给灼华梳的垂鬟分肖髻,两股发弯像是兔子的俩耳朵,鬓角有几根碎发,怕是刚弄乱的。灼华一兴奋就抱得紧,不会叫温觉疼,只感觉温热的身子凑过来,灼华的胸前和绕他腰上的手臂都软软的,还带着甜而不腻的香味。灼华还往他怀里蹭蹭。但等兴奋劲一褪,灼华整张脸红的跟口脂似的,弹出了温觉的怀里,匆匆打道回府了。温觉无可奈何,只觉得自己只是被短暂的爱了一下,但还是叮嘱了张家两句,叫他们不得乱说。
      灼华还没夫婿呢,不能因为这个坏了清白。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找着个合适的人选。愁也不是个事,温觉摸摸自己的心口,刚刚心跳如雷,定是犯什么病了,还是去看看郎中抓点药吧。
      温觉从张府出来后真就去了医馆。刚一去就有郎中得空,给他望闻问切了一通,却没看出什么毛病。等温觉说了病症郎中的眼神就揶揄起来:“是不是心疾总是跟那小姑娘有关啊?”温觉点点头,只觉得这哪是郎中,根本就是神算子。“无需吃药,相思病”郎中嘴一咧,笑开了。温觉见郎中笑得像秋菊一丝丝的花瓣似的褶子,只觉得脸一热,在这呆不下了,也没顾得道声谢就逃了。
      温觉回到房里,回想今日灼华也是这般羞红脸逃走了。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有机会,并不是个纯然兄长的角色。温觉松了口气,坐到桌前,想写点什么却无从下笔,恍惚间勾勒出少女撩人的眉目,是灼华刚投中壶望着自己的样子,眉目深情一眼万年。温觉放下笔,小心的摸干了的画迹,又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指。他和灼华没有什么阻碍禁 忌,但温觉隐隐觉得,不应该再放任自己了,他和灼华一个画中一个画外,像是两个世界的。
      那晚温觉睡得不踏实,又梦到自己是只风筝,但这次自己把线给了灼华,灼华把自己放的又高又远,但很安心。然后线断了,灼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感觉是自己把线弄断的,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温觉从梦中惊醒,却有点分不清梦与现实,早早的洗漱后跑到了陶家。
      灼华睡醒了,也不算晚,正巧碰上丫鬟叫自己吃早点。灼华打着哈欠,支起窗户想给房间通通风,却看见温觉坐在闺房外的石板凳上,像是呆了很久。就利落的套上外衣,猫着步子到温觉的背后,小手一蒙,就捏着脖子阴阳怪气的问:“哥哥可还记得我是谁?”温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天还没亮就贸然跑到灼华门口守着了,但他实在是怕,怕她真的不见。温觉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调调终于放下心了,不住地摸上梦着自己眼睛的手。灼华感觉手背上的冰凉和手心的湿润,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温觉这样慌张害怕的样子,从来他都是了无牵挂的感觉,像水上的浮萍缥缈的云烟,抓不到也留不住。
      “灼华”,温觉的一声像在回答她刚刚问的,又像在叫她。灼华不知如何反应是好,蒙着他眼的手也有点热意,就索性收回手了。
      “温觉哥哥还未吃早饭罢,不如尝尝陶家的手艺。”
      我不仅想吃你家早点,还想天天吃。
      “事办完了,不叨扰了。”
      什么事?
      灼华问下人,才知温觉寅时就悄悄来了,是直奔灼华的闺房来的。他来的急,却不肯说明缘由,也不敢打扰灼华休息,就在门口石凳上一坐坐到她醒。
      灼华本该是心疼温觉的,但此刻她忍不住的开心。虽不知是何事,但定于自己有关。温觉在乎自己。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般在乎温觉在乎自己,就像不明白昨日同张公子投壶时自己单对温觉做些羞人的事。
      “小姐,夫人叫您去梳头”
      “小姐”
      灼华这才抬头,早点也没吃多少,人也有点恍惚,看来得叫娘亲给自己解解惑。
      姚春仪不仅知道,还能让陶肆不知道。昨夜温觉来访一看就是开窍了,下人要通报陶肆都被姚春仪拦下来了。灼华都快婚龄了,铁树都该开花了,再拦着他们发展,怎么把他们凑成一对。姚春仪可真是操碎了心。但面对情窦初开的女儿,直接挑破也是不浪漫的。
      “灼华,世上的喜欢有千千万,也有许多种。喜欢狗,会养它。喜欢布料,会把它制成成品,穿戴它。你喜欢你爹,会敬爱他。也有的喜欢,会叫人共度余生。你爹和我都活不到你入土的那天,但你的夫婿可以。灼华,你有没有心仪的,这般喜欢的,想托付的人。”
      灼华,你有没有心仪的,这般喜欢的,想托付的人。
      灼华愣着想娘亲说的话,她是明白的,又是糊涂的。画本子里是绕不开这些情情爱爱的,只是灼华总是眼见为实,看的再多也总觉得都是虚构,而街坊四邻又或普天之下,又有几个是为了喜欢才在一起的呢,多是利益是凑合罢了。糊涂的是,灼华今年也才十四,还是世人眼中的孩子。但十五就是婚嫁的年龄了,哪有人刚十五就无师自通学会谈婚论嫁的呢。
      灼华回了屋,翻出来几本话本子。话本子上写的什么小鹿乱撞,让她觉着离谱,却想到温觉,又觉着贴切。灼华几乎一整宿没合眼,温习完了自己房的这些书,脑子却更清醒了。
      她是喜欢温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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