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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血缘六 ...

  •   没有家人?什么意思。周以然和安篱不自觉地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还没等开口询问,只听霍红继续说道:“少爷的母亲在他6岁之后,就几乎没有再出面过。而少爷的生父,直到去年我才第一次见到。”

      6岁?江羽承自杀的时候是18岁,也就是说这13年,都是只有这个管家在江羽承身边吗?周以然对这个回答既觉得庆幸,心下又有点不是滋味。庆幸的是他们问对了人,感慨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可以对一个6岁的孩子不管不顾。

      “那,具体原因霍女士了解吗?”安篱追问道。

      “原因,我不清楚。我只能说一下我的猜测,都是零零碎碎推断出来的,不一定准确,警官听听便是,看看其中有没有有用的信息。”霍红话说得很委婉。

      安篱点头,示意管家继续。

      “少爷的母亲,也就是江绫女士,是我以前公司的领导。我大学毕业进公司就一直在她手下做事。大概在我工作第三年的时候,她离职了,当时她已经是总监级别,大家都无法理解她的决定,也没人知道她辞职的原因。我也一直很好奇,直到她私下找到我。”霍红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她给我开了当时我工资的五倍数,让我帮她照顾她的儿子。”

      说到这,霍红观察了一下周以然和安篱的反应,见他们并没有要询问的意思,便继续说了下去:“说实话,我当时就觉得是天上掉馅饼,而且那时候其实自己也是处于厌班、想转行的状态,想着作为过渡,就答应先去看看。”

      周以然想当然地听成了五千,反应过来后,不禁脱口而出道:“五倍的工资,冒昧问一句,霍女士当时没有觉得很奇怪吗?”五倍的工资,就算她当时的工资只有三四千,五倍那也要过万,在13年前可以说是绝对的高薪了。

      “是的。我也是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才想着去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不过其实,当我第一眼见到少爷的时候,我心里差不多就做好决定了。”霍红欣慰地笑了笑,眼神柔软了几分。

      周以然不知道管家第一次见到江羽承的时候是怎样的一个情景,但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必然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但很快,霍红收回了表情,说道:“我意识到不对劲,大概是3周之后。江总第一天带我见过少爷之后就再没露过面。吃穿用度的费用都是直接汇到卡上,有什么事也是电话联系。一开始,我以为她是去医院待产了,因为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直到我从前同事那知道她生了个儿子,还和汪正良结了婚。”

      “所以,你认为这就是江绫再也不见江羽承的原因是吗,因为她再婚了?”安篱觉得蹊跷,再婚也没有必要不见儿子,其中应该还有隐情。

      “我想是的。毕竟除了我和江总身边的秘书之外,应该再没有第三个外人知道少爷是她儿子的这个事了。”霍红回话的时候,正好龙涎从过道里走了出来,安篱瞥眼看到,不禁皱了皱眉,很明显,这里并没有江羽承的灵体。

      龙涎朝他们耸了下肩,找了窗台边一把休闲椅坐下,说道:”你们继续。“

      “那江羽承的父亲呢?你刚说去年才第一次见到?”安篱对这一点感到比较疑惑,因为从林玦的陈述里,安篱觉得他的父亲看得出还是担心江羽承的,那为何又从不来见他?

      “少爷几乎从来不提他的父母,我接下来说的,也是我道听途说,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霍红再一次强调了她说的话不具备可以当作证据的事实,言语之间十分谨慎。周以然也大概明白为什么江羽承的母亲要找她,一个外行来当保姆、管家这个角色了。

      “江总之前的丈夫是高中老师,我记得是教数学的吧,这个我们公司的人都知道。后来听说他把学生肚子搞大了,在当时这种事肯定是会被免职的,但他不仅没有被免职,还被调到了更好的高中。这件事没过多久,江总就离职了。但是江总和汪正良的孩子出生是在快过年的时候,按照时间算,江总在她丈夫出事之前其实就已经有身孕了。”霍红话没有说满,但任凭谁听,都会觉得事情有猫腻,但无论如何,江羽承的父亲让学生怀孕的事实没有变,可能这也是他说对不起江羽承的原因吧。

      对话暂时陷入了沉默,到目前为止,安篱并没有获得她觉得有用的信息。她决定问得再直接一些:“说句不太合适的话,霍女士你觉得江羽承的死和他的父母有没有关系?或者说你觉得江羽承是因为什么而自杀的。”

      管家明显没有想到安篱会问得这么直接,思考了半晌,才开口道:“少爷,是个很坚强、也很脆弱的孩子。虽说我一直在他身边,但从小到大,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或许他是觉得太孤独了吧。”

      “他没有朋友吗?或者相处好的同学之类的?”安篱顺势把话题转向了江羽承的学校关系,期望能从中听到徐泽楷、刘乙萱的名字,就算听不到,至少也希望听到一两个人名,好让他们有继续追踪的方向。

      “朋友?少爷在学校有没有朋友我不知道,因为他从来也不说学校的事。不过他倒是和一个医生走得蛮近,我好几次都看到那个医生开车送少爷回来。”霍红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提高了些音量,“对了,他还来过。就在少爷走了没几天。”

      “这个医生叫什么?是哪个医院的?你知道吗?”终于出现了新的人物,安篱瞬间提起了兴致。

      “叫什么……名字我没听少爷提过,只知道他姓叶。哪个医院?我也不清楚。”霍红的确是不知道这个医生的名字,她也问过江羽承,但他只说他是叶医生,其他再也没有多说。

      “那他是因为什么而来?”安篱有种感觉,这个医生或许是个关键人物。

      因为什么?霍红记忆有点模糊,好像是来找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她不记得了。因为当时她正在和网上应聘的公司联系,想着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并没有去细看医生拿走了什么。

      “他只说是来找个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了。”霍红为难地回道。

      管家一开始说,他对江羽承了解得并不多,整个对话下来也的确如此。周以然不知道是管家有意隐瞒还是事实使然,但他更倾向于后者,一个自己母亲带过来的管家,即使相处了13年,根上还是会带有些许不信任。而霍红,言语之间虽然很维护江羽承,但更多抱持的也是怜惜和同情,碍于身份,她也知道江羽承并不会完全信任她。因此,在最后她可以冷静地帮江羽承完成自杀最后的安排,毕竟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份5倍工资的工作。

      当然,这些都是周以然的猜测。事实到底如何,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对话,再次陷入了沉默。就在安篱和周以然不知道还能问什么的时候,龙涎突然说了一句:“问一下她,为什么还在这里?”是啊,她的工作照理说已经结束了,这里并不是她的家,那她又为何还在这。周以然转述了龙涎的问题。

      这一次,霍红倒是回答得很快:“江总去世前,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那段时间她把我叫回来陪她,这套房子是她开的条件。”

      “江绫死了?”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意料。周以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追问,“请问霍女士方便给我看一下江绫女士的照片吗?”

      “啊?”霍红对这个要求有点不解。

      “我想确认一件事情,麻烦你了。”周以然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很怕自己的猜想成真。

      霍红有点疑惑,但还是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而安篱也反应过来了,周以然是想知道江绫是不是他第一次在刘乙萱身边见到的那个妇女,如果是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不一会,霍红就找到了:“在这,这是江总去世前几天,让我给她拍的。”她把手机递给了周以然。

      照片里的女人一身白色套装,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每一根发丝都被仔细地收拾到了脑后,一张鹅蛋脸上落了点细碎阳光,化着的妆容精致端庄。

      看到照片,周以然心里咯噔一下——是她,刘乙萱身边的那个女人。所以找上刘乙萱的到底是谁?江绫的死和江羽承是否有关?周以然现在有点混乱。

      安篱见周以然半天没有反应,手肘轻轻碰了下他,小声问道:“是她吗?”

      周以然回过神来,回道:“是。”

      这下,事情真的变复杂了。

      “江羽承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霍女士知道吗?”安篱到底是经验丰富,问得依然很淡定。

      “就前两个月,5月份,和少爷一个日子。”说到这,霍红叹了口气,继续道:“说实话,江总对她儿子,我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爱还是不爱,说爱吧,哪有做母亲的十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顾的;说她不爱吧,她又为何要在少爷死后住到这里,还选择了同一个日子自杀。”

      “你是说江绫也是自杀?还是在这里,和江羽承同一天?”这下,安篱都有点不淡定了。

      “是。后事是汪家料理的,几乎没有人知道。大概现在还有很多人以为她仍然活着吧。”霍红从周以然手里拿回了手机,低头盯着照片看了会,继续感慨,“这照片是她去世前几天让我拍的,那天她从医院回来,说是想拍张照片,还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现在想想,可能那个时候她就做好决定了吧。”

      “她生病了吗?”安篱捕捉到了医院这个词。

      “是的,虽然没有见过她吃药,但每晚她都会做恶梦,所以那阶段我都直接睡在她卧室。差不都每周,温秘书都会带她出去一趟,我问过,他说是带江总去医院。”霍红收起手机,拿凉水壶给周以然的水杯添了些水。

      周以然道了句谢,跟霍红确认了温秘书就是林玦提到的那个私人秘书。

      “是的,温秘书一直跟着江总。少爷的很多事也都是由他出面处理。”

      安篱问霍红要了温秘书的联系方式,谈话到这,安篱他们也大致达到了目的。

      “行。我们差不多都了解了,今天麻烦霍女士了,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日后一些细节可能还要再问下你。”除了没有发现江羽承的灵体外,安篱对此行的结果很满意,主动结束了对话。

      ****

      安篱他们没有回到车上,而是就近选了一家茶餐厅,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要归功于周以然叫了一路的肚子。

      从观棠四季小区出来,周以然的肚子就开始叫,可能是在抗议一大清早只吃了2个生煎。无奈,安篱和龙涎这两个从没有想过正儿八经吃饭的人,现在陪周以然坐在茶餐厅里,吃午饭。

      周以然有点不好意思:“你们怎么不吃?”他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安篱和龙涎,把虾饺皇往他们面前推了推。

      “没事,你慢慢吃。”安篱托着腮,微笑着看周以然吃饭,“乘这个时间,我们正好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这一上午接受了大量信息,也的确需要好好捋一捋。

      “说真的,江羽承母亲死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说,她的死和江羽承有关吗?”安篱一开口,完全没有了刚刚正经说话的样子。

      “说没关系也没人信。”

      安篱推了下龙涎的肩,调侃道:“嘿,你倒是说了句大实话。”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复杂啊。你们说,刘乙萱见到的和然然你当初见到的到底哪个才是魂主呢?还是说两个都是?”安篱蹙起了眉,明显对这个问题也感到很棘手。

      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不一会儿,安篱蓦地转向龙涎,问道:“可以召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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