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境》evolmo

18、天怒序曲

　　又走了不长时间，空气里的湿气渐渐增加了些，也能听到潺潺水声从前方传来，心月狐面露欣喜之色，终于要到了！倒不是她太过大小姐气走不了路，只是她不喜欢在黑暗中走路的感觉，会让她想到那十几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毕方凝重的脸色也轻松了些，他手里有龙王送给他的密咒，能够自由出入海域，而阪泉的空间并未发生什么扭曲，杨戬应该不会想到来此才对。

　　可是当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映入他们眼帘时，河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着实让毕方吃了一惊，他怎么会在这儿！
　　杨戬坐在河边一块大石之上，满面笑容逗弄着身边的什么东西。心月狐见到杨戬也是吓了一跳，但不知为何隐隐又有些安心，定睛看去，杨戬旁边跟了条狗，虽然身形巨大可是模样十分可爱，应该是哮天犬吧！杨戬似是普通13、4岁孩子的样子，并未注意到有人接近河边，但他身边那条狗却机灵得很，毕方他们刚靠近一点点，便立刻扑了过去。

　　毕方心中一紧，抬手抓向放在背后的桃木剑，可是这犬灵虽然动作敏捷，周身却不带一点杀气。毕方握住剑把不动声色，且看它想干吗。
　　心月狐在毕方身后看得心惊，只见一只小马般大小的狗猛地扑过来搭住毕方双肩，下一秒便露出满口尖牙凑了上去，仿佛要咬下毕方的头！嗯？等等，它感兴趣的好像不是毕方啊。

　　硕大的啸天犬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嗅着自剑把上垂下的一缕黑发，兴奋地呼哧呼哧喘着气，还不时伸出舌头去舔。毕方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狗。虽然亡灵不会有口水一类的东西，但看到小貘的头发被条狗这么舔啊舔，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哮天犬被毕方推下地后，仍然围着他不停的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貘的头发，那乐呵劲儿好像见到了亲人一样。心月狐心下疑惑：这狗认识小貘吗？

　　不远处的杨戬笑容满面的走上前，那笑容看得心月狐和毕方一阵别扭，怎么说呢，他此刻的脸真的是很单纯的孩子的脸，但是那笑容却给人一种没有灵魂的感觉，不是假笑，可是很空，仿佛眼前这个有血有肉的杨戬其实是个幻影，而天府之门外那个冷冰冰的生灵才是本尊！
　　杨戬看着兴奋的哮天犬叫了一声：
　　“小小！”
　　顿时心月狐被震得差点跌倒，小小？这么大只的狗，取名叫小小！怎么想出来的！
　　围着毕方打转的身形壮硕的小小，听到召唤跑回杨戬身边，一脸兴奋的“汪汪”叫，仿佛在跟他说着什么。杨戬宠爱的摸摸它的头说到：
　　“是！是！我看到了！那是彼岸少主的头发。”

　　毕方面上露出一些不快，沉着脸问杨戬：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戬脸上明媚的好似有阳光照着他一般：
　　“因为小小的鼻子很灵啊！他嗅到彼岸少主的气味往这个方向移动，所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了。”
　　毕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握住自剑把上垂下的黑发，杨戬看到他的动作，满面笑容接着说：
　　“你，不可能扔掉那缕头发的对不对？所以找得到‘它’，也就拦得住你！”

　　听闻此言毕方唇边露出了一丝冷笑，瞳色骤然又深了几分：
　　“也好！反正迟早要和你对上，不如今天就在这里解决好了！”
　　忽然一道亮光闪过，杨戬的身体软软瘫倒，天府之门外冷冰冰的生灵，再度现身于毕方眼前。刚刚还温顺的不得了的巨犬“小小”，此时眼中亦闪现寒光，浑身杀气毕露！
　　杨戬冰雕似地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冷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上古炎帝亦葬身于此，你以为你会有胜算吗？”

　　无名的神祇带着他的梦消失之后，貘在花丛中找到了昏睡的腓腓。他蹲下身去轻轻晃着小家伙，嘴里唤着他的名字，不多时，腓腓揉着眼睛醒了过来，迷糊的叫道：
　　“公子？”
　　貘微笑：
　　“没事了，雾已经消失了。”
　　腓腓这才注意到恢复原样的彼岸花境，想起刚才的经历，小鬼仍是心有余悸，他带着有些后怕的表情问貘：
　　“公子，刚刚是怎么回事？好可怕！”
　　貘伸手拍拍他的头安慰道：
　　“没事，一个亡灵的梦而已。”

　　忽然感觉有熟悉的气息靠近，貘扭头，婆婆果然站在不远的地方，脸上写满了担忧。貘回头对腓腓说：
　　“你赶快趁乱回去吧，别被上头察觉了。”
　　腓腓看看奈何桥上一涌而过亡灵鬼差们，点点头离开了彼岸花境。

　　孟婆等腓腓走远之后开口问貘：
　　“刚才是谁？”
　　貘从来不会对婆婆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到：
　　“上古混沌。”
　　孟婆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
　　“你说什么？上神盘古之前的神！”
　　貘点点头，脸上露出些许严肃的表情：
　　“其实他已转过两次世，一次是梼杌，一次是杨广。”

　　杨广罢了，再怎么触怒天地，终究也只是普通人类而已；可梼杌当年把天地搅得一片大乱的情景，孟婆至今还是记忆犹新的。始祖之前的始祖竟然降临彼岸，孟婆隐隐的感觉有一些不安。

　　“婆婆。”貘的声音让孟婆回过了神，眼前的少年表情平静的看着自己，“不用担心什么，他已经，消散了！”什么？孟婆又是一惊。
　　少年继续开口说道：
　　“我似乎解开了他的心结，所以他心满意足，再无不甘。毕竟，他其实已经没有理由独自游荡。”
　　说完这句话，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飘向远处的花海。

　　而孟婆听得貘的话，不禁若有所思：能让众神始祖心无挂碍的离去，这孩子，似乎真的已经长成了。只是彼岸花境其实一直都在天庭掌握之中，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可能瞒得过去，貘他，会不会锋芒太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