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少年》念时年

9、第 9 章

　　【第九章】

　　“帅哥，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抹胸包臀裙的女人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镶着水钻的指甲端着一杯香槟，水钻在暗色调的灯光下闪着光。

　　“不，等人。”穆笙不太想搭理她，只盯着杨帆看。

　　“你难道是……Demon的男朋友？”

　　“？”穆笙反映了一下才反应过来Demon是杨帆作为调酒师的名字。

　　Demon的男朋友。

　　杨帆的男朋友。

　　他突然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那女人看到他的表情，了然的笑了一下，毫不见外的和他放在吧台上的酒杯碰了一下：“难
　　怪Demon老跟我说他不是单身让我们别勾搭他了，原来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她自顾自的把话接下去，见杨帆不怎么搭理她的样子，撇了撇嘴走了。

　　过了一会儿，杨帆突然走过来放了一杯鸡尾酒在他面前，说：“这个实我调的最好喝的酒，海盐柠檬调的，酒精度也不高，试试？”

　　穆笙看着他一脸炫耀，终于露出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虽然可爱这个词用在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男生身上并不合适，但是他还是觉得杨帆拖着下巴的样子像极了名贵的猫。

　　嗯，眼睛颜色也像。他自顾自地想着。

　　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很清爽的感觉，合着些微的酒精味，意外的很符合杨帆给他的感觉。干净的，却带着酒香，让人沉醉。

　　“好喝。”穆笙毫不吝啬的赞赏，“帆哥流批！“

　　这句话从穆笙嘴里说出来，把杨帆逗乐了。

　　他转身摆了摆手，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帅哥，帮个忙。“过了一会儿，那个水钻女人又回来了。她举着杯子挡着半张脸，像是在躲什么人。她说话声音很小，穆笙要离她很近才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那个女人在亲吻穆笙的侧脸。

　　杨帆也看到了，调酒的摇杯突然一个不留神摔倒了地上。

　　“你装一下我男朋友好不，”那个女人附在穆笙耳边说，“Demon跟我很熟他不会怪你的。一会儿会来一个男的，他老追着我太烦了。”

　　“Iris，”女人话还没说完，一个身穿银色西装的男人便走了过来。

　　“Kris，带你认识一下，这是我男朋友。”Iris笑着挽着穆笙，把头靠到了他肩膀上。
　　穆笙有些尴尬，他还没来得及拒绝，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笑了一下说了句：“Brian，幸会。”然后伸出了一只手。

　　那个叫Kris的男人挑了下眉，没有伸手，只是道：“Iris，上个月好像不是他吧？”
　　穆笙暗暗叫苦，心想这个女人也太不靠谱了。

　　“嗯，我们刚在一起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而已，我都追了你多久了。”

　　“Kris，我跟你说过了你不是我的菜。”

　　Kris似乎有些烦躁，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靠近吧台叫了一杯威士忌，把酒递给Iris道：“那这样，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不纠缠你了。”

　　“或者，Brian，为了证明你们的爱情，你替她喝了也行。”Kris笑着把这杯酒推到穆笙面前。他周围似乎还跟了一两个不只是保镖还是小弟一样的人，大有今天这杯酒不喝完，他们就来硬的那种架势。

　　穆笙自认为酒量还可以，不至于一杯倒，于是说了句：“好，你保证我喝了，你就不再纠缠她？”

　　“我保证。”

　　穆笙举起杯子就要喝，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把酒杯按住了。

　　“Kris，好久不见。”是杨帆。

　　“Demon，”Kris看到他，眼睛突然亮了，“是啊我之前来了两次，你都不在。“

　　“Kris你这是，在做什么？”杨帆指了指那杯威士忌。

　　Kris盯着威士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在杨帆身上转了一下，突然道：“Demon，你和Iris关系很好吧，你知道我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我。今天这杯酒，你要是喝了，我保证以后都不纠缠Iris。”

　　杨帆二话不说把杯子抽过来直接就干了。

　　“Demon！”Iris惊呼了一声。

　　杨帆喝完，挑了挑眉，说：“可以了么Kris。”

　　Kris没有说话，盯着杨帆的眼神有些热切。他笑了笑，带着人走了。

　　Demon一直目送着Kris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突然转身出了吧台柜。

　　Iris看杨帆就这么跑了，似乎有些着急，一副想追上去却又不敢的样子。她突然看到了身边的穆笙，眼睛一亮，于是附在他耳边说：“帅哥，我刚看到Kris在那被酒里加了东西，你最好去找下Demon。我估计他也看到了才不让你喝的。你去洗手间之类的地方找找应该能找到。”

　　穆笙一听炸了，谢谢都来不及说就往附近的卫生间冲。

　　他对酒吧不熟，问路花了点时间，他找遍了吧台附近的，甚至整个酒吧附近的卫生间，都没有，急得双眼都是红的。

　　就在这时，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杨帆竟然给他打了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却不敢出声，果然电话里传来了Kris的声音。

　　他说：“Demon，别挣扎了，我可等了你好久了。本来我觉得你那么聪明，不会进套的，没想到你也有犯傻的时候。”

　　“滚……”杨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紧接着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

　　穆笙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找了个稍微没那么嘈杂的地方，仔细辨认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究竟在什么位置。

　　电话里Kris的声音很清晰，不像是在舞池或者吧台一类音乐声嘈杂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离吧台不远的卫生间旁边有一道门，似乎是放酒的仓库。玻璃碎掉的声音很有可能是酒瓶！

　　穆笙当下就往仓库跑，期间跌跌撞撞撞到了不少人。

　　当他推开仓库门的时候，看到Kris正贴在杨帆身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抓着杨帆扒着酒柜，却似乎使不上力的手。

　　Kris没有费太多力气，把他扣在酒柜上的手扒开了。

　　杨帆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似乎是被迫整个人半靠在男人怀里。

　　男人把头埋在杨帆的颈侧，发出一阵轻笑。

　　穆笙冲过去一拳砸在男人脸上，拉着杨帆就跑。

　　好在男人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会突然出现，周围的打手没跟上，竟然让他们逃了出来。
　　杨帆被拉到车外，突然脚下一软就要掉到地上。

　　“杨帆！“穆笙慌了，他一把打横把杨帆抱起来，打车回了职高，路上杨帆一直皱着眉，身上温度滚烫。

　　好在职高实在是不怎么管学生，穆笙扯了个慌说杨帆喝多了，宿管没说什么就放人了。

　　穆笙把人放到床上，给他倒了杯温水，那人依旧眼睛闭着像是没有知觉的样子。

　　他手上拿着一张纸条，是Iris趁乱塞给他的，上面大概是Iris的电话号码。

　　“Iris吗。”穆笙等电话接通后，语气有些焦急，“我把他带回来了，他被下了什么药？要怎么解？”

　　Iris听他说把人带回来了，舒了一口气道，“没事，幸好你们两个是一对，春/药你知道吧，你帮他解了就没事了。不打扰你们了挂了拜。”

　　“……喂。”Iris挂的很快，快得穆笙突然无言以对。

　　对着床上这个神智不清的人，穆笙非常犯愁。

　　“嗯……”杨帆似乎有些难受，眉头皱的更深了些，身体无意识的晃动着。

　　穆笙伸手探了他的额头，只觉得烫的吓人，一时没了主意。

　　“好热……”杨帆的眼睛睁开了一点，在药物的作用下眼尾都泛着红。他似乎甚至不太清醒，抓着穆笙的手就往胸口放。穆笙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他看着半眯着眼睛，眼角泛起潮红的杨帆，躺在他身旁嘴唇半张着，突然漏出了一丝略带沙哑的呻吟。穆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俯下身去，轻轻捏住杨帆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很甜，甜的穆笙几乎是瞬间便涨的难受起来，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将眼前惑人却不自知的少年拆吞入腹。

　　但是不是现在。

　　他和杨帆都还没有成年。

　　杨帆也不知道他喜欢他。

　　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他万般不舍得离开少年的唇，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

　　第二天一早，杨帆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非常茫然。

　　他依稀记得昨天好像帮穆笙喝了杯加了料的酒，再后来的事情就记得不怎么清楚了。

　　“醒了？”穆笙提着早餐进来，看到杨帆似乎恢复了，把早餐递给他，

　　“谢谢。“杨帆看到穆笙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却隐隐有一谢谢失落。失落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其实昨天他有很多其他方法不喝那杯酒，但他还是喝了。他也没想明白那种冲动是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这次有人跟他一起来吧。一个人太久了，想给人找找麻烦。

　　杨帆抱着豆浆，抬眼看了看坐在病床旁喝粥的穆笙，没来由的笑弯了眼。

　　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笑什么？傻了？”穆笙看他笑，莫名其妙也跟着笑起来。清晨的阳光勾勒出少年们美好的轮廓，像是一副美好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