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舔成名》故九

5、第五章

　　“死了没？死了没？”穆牧整个人缩在朱子羽怀里，抓着他的手挡在眼睛前面，夸张地大呼小叫，“是不是死了？”
　　朱子羽无奈又纵容地嗯一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肠子被掏出来了，流了一地，眼珠子也被挖走了，那个女鬼喜欢收集人的眼珠子……”
　　穆牧打了个哆嗦，往朱子羽怀里蹭了蹭，热烘烘的脑袋正好靠在他心口的位置，让他说的话一时卡了壳。
　　穆牧找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颤着音吐槽：“那女鬼有病吧？人都死了，要眼珠子干嘛？”
　　朱子羽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死，女鬼没出现，天亮了。”
　　“啊？”穆牧移开挡着眼睛的那只手，确定电影情节已经跳到白天，松了一口气，接着回身给了朱子羽一拳，“骗我很好玩？”
　　“好玩儿啊。”朱子羽轻笑，长那么大个子，却最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看鬼片就往人怀里钻，偏偏心志不坚定，受不住诱惑。害怕的要死还很想看。
　　朱子羽暗戳戳地承认，他下载这些鬼片就是故意的。故意吸引穆牧看，故意让他往自己怀里钻，故意……和他靠这么近。
　　穆牧狞笑一声，再顾不上电影里的女鬼飘到了哪里，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把朱子羽按在床上，逮着他腰侧的痒痒肉可劲儿挠了个天翻地覆。
　　朱子羽哭着喊着求饶，眼角竟逼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
　　穆牧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没松了劲儿，虎着脸威逼：“叫哥，叫声哥饶了你。”
　　朱子羽被他压在身下，胸膛起伏，呼吸紊乱，眼角还挂着泪珠，正准备开口怼回去，好巧不巧的，偏偏这时候小爸拿了洗好的水果进来，一推门看到这一幕，当下就定在门口动不了了。
　　穆牧浑身一僵，手忙脚乱地起身，着急忙慌地解释：“小爸，那个，我们闹着玩呢。”
　　这副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哪个方面看都像是他在欺负朱子羽，还把人欺负哭了。简直太寸了！
　　小爸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解释，不轻不重地嗯一声，放下水果，带上门出去了。
　　穆牧瘫倒在床上，长吁一口气，偏过头看着朱子羽笑：“操，吓死了。”
　　朱子羽安抚性地拍拍他的头，问：“还看电影么？”
　　“不看了。”穆牧说，“今天的惊吓已经超支了。”
　　朱子羽：“那……睡觉？”
　　“睡吧。”穆牧翻身下床，在小爸端进来的水果里随手拿了两颗葡萄，自己吃了一颗，剩下的那颗塞进了朱子羽的嘴里。
　　葡萄很甜，甚至有些甜的过分。朱子羽舔了下嘴唇，突然决定今天晚上不刷牙了。
　　这个甜，他想多留一会儿。
　　“来，快吃。”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奶奶给两人各夹了一个奶黄包。
　　朱子羽咬一口，甜腻的奶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他小时候爱吃这个，奶奶一直记到现在，每次回来都要做给他吃。
　　“好吃吧？”奶奶笑眯眯地问。
　　“好吃。”穆牧嘴里的奶黄包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赞一句。
　　“我们小羽就爱吃这个，小时候挑食，爱吃甜的，吃碗白米饭都要往里搁点儿白糖，还有那什么，奶……奶什么来着？”
　　“奶奶。”朱子羽提声打断，“小爸呢？”
　　“谁知道跑哪鬼混去了。”奶奶不满地叹口气，“前天你张爷爷过来了一趟，说他家什么什么亲戚家有个长得挺标志的闺女，想给你小爸介绍，他倒好，都不听人说完直接就拒了，昨儿要不是你们回来，他早跑没影儿了。那么大个人了，一天不务正业，不找对象，也不好好工作，唉……”
　　朱子羽抓狂，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更不会说好话安慰人，用尽了脑细胞也只憋出一句“别生气”，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穆牧咽下奶黄包，很自然地接过话题：“奶奶，您做的这个奶黄包真的很好吃，要是拿出去卖，等着买的人能排个长龙，还是那种拐了好几个弯的。我家小区外面也有个卖奶黄包的，和您做的差远啦！”
　　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是自然，我这都是真材实料，鸡蛋是用的咱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面粉也是好面粉，牛奶是鲜牛奶，做出来当然好吃。”
　　“噢，怪不得呢。”穆牧做恍然大悟状，“不过奶奶您的手艺也很重要，就是把这么一堆东西摆我跟前，我也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奶黄包啊！”
　　“你个小毛孩子哪会做，再说了，你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学累了就好好玩，不用操心这些。”奶奶又给两人各夹了一个奶黄包，“快吃，吃完外面玩去，让小羽带你去附近转转。”
　　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旅游景点，只有最朴实，最真诚的风景。
　　这会儿的太阳已经有些毒了，朱子羽摘了两片菏叶，让穆牧顶头上，带他围着一大片荷田绕圈。
　　这片水域有个动听的名字，叫七星海。传说是天上的七颗星星掉下来形成的。传说多半不可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星星掉下来会变成“海”，而不是坚硬的石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片水域保证了多半村民的收入来源。现在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再过几个月，就是满满当当染满了淤泥的莲藕。一节连着一节，最长的能超过一米。
　　朱子羽没见过挖藕的场面，只是听奶奶以前念叨过。爷爷还在的时候家里也有一片藕田的，后来爷爷走了，他爸……小爸也不同意继续种藕，那片田就租给了别人，不收租金，只在收藕时给家里分一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