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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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雨声在耳畔渐浓，空气中洋溢着操场上青草的芬芳，天空是透白透白的，望不见一片云彩，而雨一直下着。
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时间了，只知道下午的课上了两节半，因为雨体育课改成自习课，学生们都安静地在班级里自习。而厕所距离班级的位置往往是远的，没有一个学生愿意闻着厕所飘过来的味道上课。
因此，这给一批学生带来了欢愉，给一批学生带来了不幸。
没有人是无辜的，在这个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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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去告状了，最好把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老师。”
李诺华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半靠在厕所门上，面目狰狞的章木和。他穿着的铆钉靴踩在章木和的大腿上，他慢慢扫过章木和的腿，眼神定格在某一部位。
他坏笑着说，“你说，你不跟女生交流的原因是不是你不行啊——要不要兄弟帮个忙？”
他边说脚上用力，牙咬着牙挤出一句话，“舒服么，嗯？”
李诺华抹唇笑起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就是那副懦弱隐忍的样子。”
他还没使尽全力，突然他脚底下黑色的校裤湿润了一小片。
“靠！”
他反应特别大，立即骂了一句。
他一抬脚，把章木和踢翻，他的身体歪倒在冰冷的瓷砖地上，痛苦地夹着腿蜷缩。静谧的环境里只有章木和一个人压抑的喘气声。李诺华瞥了他一眼，走到一边的洗手台里把脚抬到洗手池里，用水冲他的黑色铆钉靴。
水龙头的声音极大，但仍然掩盖不住章木和隐隐约约的抽泣声。李诺华挑了挑眉，边冲鞋边好心地问章木和：“你要不要逃个学回家把裤子换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勾起嘴角，“兄弟可以帮你出去。”
“怎么说呢，这事儿都是我的不对，但木和你也要管好你的老二啊。”他笑起来，他的笑声张狂而放肆，但也短促而虚伪。
李诺华冲完靴子，低头看了看，把放在口袋里的黑色手套戴上。他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端详着章木和秀气的脸。
“啧啧啧，瞧瞧你这张脸不去做鸭可惜喽。”
李诺华的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亮光，平静而炙热。他突然揪住章木和的领子，力气大得把他坏掉的纽扣崩飞了，章木和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急促起来。
“别这么紧张，我平时不是没跟你玩过么，都是我兄弟和你一起。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今天找你么？”李诺华眯起眼，右手慢慢抬起章木和光洁的下巴，左手慢慢放开他的衣领。
他盯着章木和因羞耻而迷离的眼睛。章木和的耳朵莫名红了起来，他轻轻摇头，苍白的嘴唇大口吸吐着气。
李诺华的嗓音危险而迷人，他对着章木和的耳朵用气音说道：“离你的竹马远一点。”
他说完，慢条斯理地帮章木和的衣领整理好，他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做完这一切发现章木和的耳朵更红了，他用手拍了拍他的脸，突然啄了一口他白皙的脸蛋。
他得到他一脸恶心难堪的表情后才满意地站起来。
李诺华面无表情地离开，顺便把倒在地上的“正在修建”的牌子重新挂了起来。
李诺华双手插着裤子口袋，悠闲地走在校园里，而此时正上着课，但是他走过的时候并没有老师激情澎湃的讲课声，也没有朗朗读书声。
倒是他经过的一所厕所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李诺华平息的心情又止不住跳动起来，那红色的火光在他的眼睛里影影绰绰，他插在口袋里的手躁动地抖动着手指。他深吸一口气，走回那所正在修建的厕所。
里面传来了章木和断断续续的哭声，他掏了掏耳朵，良心地没有走进去。等了大概有一两分钟，他不耐烦地靠在墙壁上抖腿，在哭声持续的第三分钟他走了进去，章木和仍然以倒地的姿势哭着，他的肩膀一抽一抽，怀里紧紧揪着李诺华给的外套。
然而，凑近一看的话会看到他的表情异常丰富，因痛苦而产生的欢乐，因痛苦而产生的狰狞，两种表情叠加在一起，形成了扭曲的笑容。
李诺华皱着眉头靠在白墙边，不悦地说道：“得得得，你别倒在那装了，快起来吧，我带你去宿舍换裤子。”
章木和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下课去，不容易起疑。”他的手往自己大腿内侧一探，他苦笑着说，“好像水放多了。”
他慢慢抽出一个滴着水的破洞塑料袋。
“喂，帮我扔一下。”
李诺华皱着眉头嘲讽地看着章木和，头也不回地走了。刚出去便碰到了章木和的竹马，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有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影响着谁，总是让李诺华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危险而浓烈，如潮水般汹涌，他总是敬而远之。
李诺华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对急匆匆的赵沉面不改色地说道：“你那‘青梅’好像被人给揍了，还尿失禁了，我给他披了件衣服。”
李诺华眼里倒映着赵沉干练严肃的表情，他有些招架不住，他轻咳一声，“就在厕所里窝着呢，你快去看看吧。”
李诺华面无表情地直视着赵沉的眼睛，赵沉打量了一番他，狐疑地问了一句：“你没看见是谁打的么？”
“啊。”他整了整衬衫的纽扣，“我躲在厕所呢，今天胃不舒服。”他指了指厕所，讪讪一笑，“不过，我听那动静，应该是我的熟人。回头我帮你们问问。”
就凭李诺华的智商完全斗不过这所学校的一半人，他总是这么自嘲自己，今日刀枪实战过以后，才发现还不排除心理作用。和聪明人打交道，很容易就被破了心理防线，这让李诺华很为难。
李诺华指了指路，“我先走了。”
他在赵沉审视的眼神中开溜，走了快十米开外才放松下来。赵沉极其谨慎，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章木和的事情。
如果说，赵沉是这所学校的一份子的话，那么章木和与赵沉之间的关系就是个笑话。然而笑话自然有人愿意做丑角，有人愿意做观众，身为旁观者的李诺华，自然是乐在其中的。
自离开那间厕所后，李诺华转而奔向他听见叫声的那间，同时他给自己的小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用教训章木和了，可以换个人出气。因为他被他玩得尿失禁了。
本来小弟还想在挣扎一下，果然一听见最后一句话便放弃了。这世界上热爱暴力的人很多，热爱被虐的人也不少。只是没人愿意去玩一个被人玩烂了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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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沉大步流星地迈入厕所的门，一脸紧张地握着章木和的肩膀，他看了一眼章木和窘迫的□□，焦急地说道：“怎么样，没事儿吧。快围上衣服，我抱你去宿舍。”
说着他脱下了自己套在校服外面的灰棕色大衣，他裹住了章木和的身体，他瘦弱苍白的样子让赵沉更为担忧与心疼。
“等换好裤子，我去调监控，一定会替你教训那个欺辱你的人！”
赵沉搭上了章木和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指给予他温暖与支持。他坚定温柔的眼神差一点就让章木和动心了，还好理智战胜粉丝滤镜。
章木和低着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反手握住赵沉的手，乖巧地说道：“我没事，你不用管，你扶我去宿舍吧。”
章木和知道赵沉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拥有一定权力，但是他也不乐意他滥用职权帮他，何况这会破坏了他的计划。而他们俩之间赵沉一直都很听章木和的话，即便双方都不挑明，而各自都心知肚明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章木和的头顶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叹息：“好吧，我扶你去宿舍。”赵沉无奈地叮嘱，“你最近少出去，要么待在人多的地方，要么待在宿舍。学校里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很多人都跟风，对于你来说很不安全。”
在赵沉的眼里，章木和一直表现得都是柔弱向。章木和点点头，撑着他给的手臂站了起来。腿间一片湿濡黏腻，让他的心微微颤动。
章木和把外套围在腰间，并穿上了赵沉的大衣，大衣有些长，刚好盖住了他的屁股。赵沉盯着他这身装扮微微蹙眉，但又不能说什么，只是黑着脸搀着章木和缓慢移动。
章木和听见赵沉的呼吸愈来愈重，想出言关心一下。而走出厕所时，赵沉沉声说了一句：“以后我不穿大衣了。”
他一愣，反应过来赵沉是吃味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着，左腿被踩得很严重。根据李诺华那大如水牛的力气，还好他们是合作关系，但是下次得和他说道说道，演戏会不会太投入了。
走了一段路，章木和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赵沉，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最终赵沉忍不住询问他：“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认识欺辱你的人么？”赵沉顿了一下，“调查监控这事，的确欠妥当，我得先了解你的情况的。”
后半句他几乎只是动了动唇，全咽在肚子里了。
章木和笑容浓烈起来，他低着脑袋，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抛给他：“今天体育课改成自习课，我水喝多了课上的时候去了厕所，没发现被人跟上。那人是从后面攻击我的，我立马倒在地上，他打完我就走了。”
“李诺华是早就在厕所里听到我被打的声音后才出来的。”
章木和说完，偏头见赵沉一脸凝重，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了，绝对不是李诺华做的，打我那人我不熟悉，应该是偷喝酒醉了吧。因为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赵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章木和说道，“我下次会小心的。”
赵沉盯着他苍白蜕皮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替他理了理乱了的刘海。靠近的那一刻，他并没有从章木和的身上闻到酒味，甚至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甚至是那间厕所。
赵沉对着章木和笑了笑，并没有戳穿他的谎言。
“毕竟是淡淡的酒气嘛，我还怕他惹了我一身酒味，不好向老师交代呢。”
赵沉猛地抬起头看向笑眯眯的章木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能斑斓世间的星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