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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陈松伶从未料到自己有进号子的一天,前世谨小慎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此等遭遇。今生不过是为了求学才阴差阳错的替人挡了刀,原以为一切皆已揭过,不曾想反倒莫名其妙惹了牢狱之灾。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那黄华本不该拘了她来此处。这燕京军事学院虽是燕京大学的分院,但到底不是正正经经的警政司,动枪劫人这样的事原就不该做。

      可既然明知不妥,还大张旗鼓的做了,这其中就必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对于这一点,陈松伶自己倒是摸得门清,可谓是心知肚明的很。

      虽也知晓自己昨晚太过冲动,但此刻陈松伶蹲在草堆里却也并不曾后悔,只是对即将到来的审讯有些作难。

      试想,她若是正大光明的说了,她这枪法是自学的,是看旁人练枪看多了,自己悟出来的,有谁能信?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若是说,她从未学过,又如何恰巧打伤了劫持者,这般轻易就获救了呢?

      这救援行动太过顺遂,她身上的疑点也太多,何况又有那一叠子的照片作为佐证,她还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陈松伶慢慢的闭上了眼,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被关在这里总好过真的被扔进那警政司的好。

      那里可不是后来的公安局,那群最可爱的人还没有出现,如今的警政司可正是牛鬼蛇神云集之地。

      盯着这姑娘看了许久,黄华实在看不出她除了嘴皮子,还有什么特别之处,莫不是那酸秀才眼瞎了?

      正想着,身旁的副官低头朝他耳语了一阵,黄华当即眉头一皱,急匆匆朝外头走去。

      一脚踹开禁闭室的门,黄华一个箭步上前,朝那靠坐在墙边的人就是一拳头打了过去,见他只闷哼了声,并不反抗,这才发现异样,一把揪住他领子开骂:“不就是手断了吗,腿又没折,装什么娇弱?”

      陆泽一听,低声笑了笑,动了动嘴,没好气的说:“谁说没折的?”

      黄华闻言一愣,这才仔细摸了摸陆泽的腿,一句脏话就出了口:“他奶奶的,老子可没动你的腿。”

      说完,他一顿,突然语气一变,“嘿嘿”笑了起来:“你老子动的手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陆泽素来知道他这老师是个不着调的,以前还能忍,现在却有些不能忍了,他忧伤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问:“老黄啊,你说你和老头子一人断我手,一人断我腿,到底是想废了我,还是想让我自个儿自生自灭?”

      黄华听他这么称呼,也不生气,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吸了一口烟,老神在在的问他:“你小子能自寻短见吗?”

      陆泽一笑,答他:“那不能啊。”

      黄华一口烟吐在他脸上,嗤笑一声:“那不就得了。”

      陆泽又一笑:“但你俩也不能老是逗我玩啊。”

      说完,他顿了一顿,正经的又接了一句:“也不能老拿自家人开刀啊,那陈小姐是我家里人,你们也半点不客气。”

      一说这个,黄华就来精神了,他抽完最后一口,脚一踩,也突然很忧伤:“那怎么办?老子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眼看就没得皇位继承人喽。”

      陆泽一噎,嘴角抽搐的厉害,好一会子才“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老黄,能不能不要学那老头子说话,大老爷们,怪恶心的。”

      陆泽这话一出口,黄华当即摸上他手臂,捏了捏,淡淡的说:“得嘞,大少爷你反正早把自己当苏家人了,我还啰嗦什么?”

      陆泽正要回嘴,咔嚓一声脆响,右手真/他/妈酸爽,紧接着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左手也同样酸爽了。

      陆泽心里此刻有一句问候语,正要朝老黄说,眼角余光一扫,得,独/裁者到了。

      黄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眉毛一挑,给了陆泽一个“自救多福”的眼神,随后十分冷酷无情的抛下他自己走了,经过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某人时,脚步一顿,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给予无声的支持。

      那人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只摆摆手,示意黄华有多远滚多远之后,他才抬步走进了这禁闭室,随后自有人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了门。

      黄华早已见怪不怪,十分知趣的给了这父子二人自己解决矛盾的机会,横竖他自己也有要事还未处理。

      这么一想,他脚步一转,带着人往关押陈松伶的地方去了。

      因了苏家同陆家的关系,陈松伶并未受到什么苛待,就连关押她的地方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地上还给铺上了厚厚的干草堆,减少一些湿气,更备了干净的被褥,以供其享用。总之是尽可能不叫她受苦便是。

      这也算是他作为长辈给晚辈的一份体贴罢了,可显然这一份体贴有人并不领情。

      黄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陈松伶,有一瞬的不解,但想到苏家的酸儒气息,也就无所谓的笑了笑:“陈小姐不必紧张,不过是带您回来问问话而已。不如陈小姐先说说您是如何被抓,又是如何突然之间身手了得的?”

      说完,他见陈松伶没有反应,自己搬了个小凳坐下,待翘起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后,才伸过头,漫不经心的甩了甩手里的马鞭,似是随意摆弄,可偏巧那鞭子就是朝陈松伶的方向舞去了。

      只是,那鞭子都要甩到脸上了,陈松伶还是没反应。黄华便觉无趣,丢了鞭子站起来,拍了拍手,轻哼了句:“陈小姐果然好胆识,不愧是能做苏太太的人。”

      这话还未落下,陈松伶便抬了头,神情未变,仿佛置身事外,刚才的热闹都是别人的,她只是个看戏的,半点不关心这唱戏的是为了多要点银钱,还是指为了显示他的一身技艺。

      黄华这一生见过不少女人,聪明的,愚笨的,傲慢的,卑微的,但像陈松伶这样极有见解又临危不惧的女人倒是少见。

      这令他原本不以为然的心境有了变化,认真打量起她来,分析着这女人作为内鬼的可能性。

      见他神色犹疑,陈松伶又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方才闭目沉思的时候,陈松伶已将各种可能性分析了一遍,结合她目前的处境来看,还不算太糟,她心里便安定了许多。此刻,自然是不能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危机里去。

      她微一思量,捡了最稳妥的说法:“黄叔叔说笑了,我为何被抓,想必您也早已知晓,又如何还需问我呢?至于我那身手又如何能算了得?大庭广众之下,我已然很担心丢了陆家和苏家的脸面了,如若不是,先生也不会训我不仅丢了家里的脸面更是连带着丢了燕京大学的脸面。”

      说完,她又添了一句:“谁不知道,落落和阿泽是您的高徒,是军事学院里最出色的学生。”

      说了这冗长的一通话,黄华总算琢磨过来她的意思了,尤其是这一声亲近的称呼,明显是在提醒他,这位的重要性,但他若这么轻易的信了,那才是见鬼呢。

      他摸了摸下巴,疑惑的问:“你说挽之教你枪法我倒也是相信的,只是陆泽那小子肯亲自教你枪法?你觉得这可能吗?”

      面对质疑,陈松伶摇了摇头,眼里尽是嘲讽,挑眉问他:“有什么不可能?眼高于顶如黄叔叔,不也曾力邀我入军事学院的吗?您该不会是忘了吧?”

      黄华被她一噎,转身掏出一只枪甩给陈松伶,又慢条斯理的掏出自己的枪,朝外点了点头:“比比?”

      陈松伶一笑:“好啊,黄叔叔有请,松伶岂敢辞。”

      训练场上早清空了人,只有两三个卫兵守在外间,场内就只剩下黄华和陈松伶两人,他伸手一比,绅士了一把:“女士优先。”

      陈松伶本抬起了手臂,对准靶心,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歪头一笑:“不若一起啊?”

      黄华看了她一眼,抬起双手,瞄准靶心:“我若有一枪未中靶心便算你赢,你赢了便放你走,如何?”

      说完,也不等陈松伶回答,便双枪齐开,枪枪正中靶心,而陈松伶右手握枪,却只打了个五环、七环、八环的成绩出来。

      她放下枪,面上不见遗憾,只笑着和黄华道喜:“恭喜黄叔叔,我输了呢。”

      黄华见她处变不惊,却将枪口一转,瞄准她,语气遗憾的说:“既然输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黄叔叔自然也不能放你走了哦。”

      不远处的两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旁边略矮的那人已有些着急,冲身前的另一人道:“大帅,这苏太太……”

      话头才起,陆坤就拦住了他:“又不是你太太,你着急什么?”

      那人被他说得脸一红,有些啼笑皆非:“大帅说得哪里话,这还不是为了少帅着想,他可是只想做苏家的女婿,这……”

      话还没说完,突然便回过味来,这下子还真是啼笑皆非了,他摇了要头,叹了口气,笑道:“您瞧我这猪脑子,苏太太自然是要苏先生来救才合理嘛。”

      陆坤见他明白过来,带着白手套的食指一点,骂了一句:“老猴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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