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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暴君之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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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暴君之下(八)
“殿主……”
顾溪风轻哼一声,不知不觉间,二人又纠缠在了一起。陆乾的吻霸道而又猛烈,顾溪风只觉得嘴上一阵酥软,又很快地被陆乾撬开贝齿。轿子摇摇晃晃的,红帐旖旎,轿外的人浑然不知轿内二人正纠缠不清,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陆乾才缓缓移开唇,看了看衣衫褪去一半的顾溪风,陆乾怔了怔,伸手将他的衣衫穿好。
昨夜冲动是喝了酒的缘故,而方才的纠缠却在陆乾的意料之外。他原本只是想留下些印记,却不想顾溪风在他怀中咬着嘴唇挣扎的模样,着实……有些令他情不自禁。
顾溪风穿好衣服,瑟缩在轿子的角落里不敢说话,脖子上被陆乾方才留下的印记还在隐隐灼烧着。察觉到陆乾的目光又朝他扫了过来,顾溪风慌乱地垂下头,心乱如麻,不敢再和陆乾对视。
“再走上片刻就是皇宫了。”
陆乾移开目光,淡淡开口,“进皇宫里,你无需紧张,一切按我说的做就好。”
顾溪风颔首,“是。”
“……你,”陆乾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顾溪风偷偷抬眼打量着陆乾,见陆乾一副睡着的模样,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惶恐却丝毫没有减少半分。他想起自己先前和林枫涯在洗衣房中的交流,心中早已对少年广元王充满了崇敬和仰慕,而面前这个捉摸不透,暴躁冲动甚至急欲蹂躏自己的男人,还是当年的陆乾吗?
二人一路沉默,轿子已经到了皇宫。
高大巍峨的宫殿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无论是宫城门口守卫的士兵,还是来来往往面无表情的宫女太监,无不透露着威严的天家气象,让顾溪风不寒而栗。
“手。”
陆乾淡淡道。
“嗯?什么?”
顾溪风尚未回过神来,陆乾却已经牵起顾溪风的手握在手中。陆乾的手一贯冰冷而干燥,此时顾溪风握着,竟觉得有了几分暖意。想到陆乾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顾溪风没有反抗,只是乖乖任陆乾牵着,朝着皇城走去。
“二哥,远处瞧着就像是你。”
清冽而欢快的少年声从远处传来,陆乾顿了脚步。顾溪风顺着少年的声音望去,却见一个身着浅黄色长衫的少年朝着陆乾小跑过来,不知是否是怕陆乾瞧不见自己,他朝着陆乾挥了挥手。
陆乾缓缓转身,面上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三弟,别来无恙。”
“我好的很。二哥好久不见,瞧着还是这般精神。”
顾溪风这才看清了面前的少年的模样。他着了一袭浅黄色云纹长衫,腰间一根玄色嵌白玉的带子,长发用黑玉发冠束起,显得干练而明快。他的个头比顾溪风高了许多,剑眉锋利,一双星目炯然明亮,少年的意气风发在他身上凸显的淋漓尽致。顾溪风觉得俊逸潇洒、英气不凡这八个字,完美地概括出了眼前少年的所有特点。
这位应该就是如今大胤朝的三皇子,陆观。
听林枫涯说起,当年讨伐前朝逆贼之时,陆观当年只有十四岁,却丝毫不逊色于兄长陆乾和陆宣。五年征战讨伐,让陆观成长了不少,骁勇善战,年纪虽小用兵却总是出奇制胜。深受皇帝的喜爱。战事一结束就被封了广逸王。在大胤中,因其待人宽和,礼贤下士,追随这位年轻王爷的人倒是不在少数。在朝廷中,颇有与太子陆宣分庭抗礼的意思。
顾溪风恭敬行礼,“奴才见过王爷。”
“既是二哥身边的人,不必多礼。”陆观笑吟吟地打量着顾溪风,又看了看陆乾牵着的手,心下了然,“这便是二哥所说的绝色佳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难怪传言二哥喜欢的不得了。”
陆乾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顾溪风悄悄涨红了脸,没有说话,心中却对陆乾的目的有了几分大胆的猜测。
陆乾当时风头大盛,在大胤建成之后退隐多年,沉迷声色定不是偶然。或许是被太子和皇上针对,陆乾隐藏锋芒,故意做了一番荒淫无度的表象。且看乾月殿中,上到护法随从,下到小厮,身上都是有些功夫的。本来顾溪风还是半信半疑,直到昨夜陆乾说自己是太子陆宣送来的男宠,再到今日陆乾带自己来皇宫,在轿子上故意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痕迹,顾溪风才有了七分的确定,自己确然已经成了陆乾的挡箭牌。
天家气象威严,杀伐决断,一个王爷尚且被逼的处处隐忍,何况自己。顾溪风突然想到,进了宫,如果皇上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妖冶男宠一起厮混在家宴之上,将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盛怒之下将自己拖出去枭首示众?
还有陆乾,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顾溪风的后背已经密密麻麻覆了一层冷汗,步子就像灌了铅,突然一步也走不动。
“你不必惊慌,只要你依计行事,我会保你周全的。”陆乾压低声音,淡淡地在顾溪风耳畔道。
皇宫。
尚未进宫,便听得丝竹管乐的声音悠然传来,金銮殿内,皇上、皇后坐在主位,笑着饮酒说话,皇帝身后还有几名品阶较高的妃子亦是笑吟吟饮着酒,两侧是皇子落座的地方,皇上最近旁的是太子陆宣和太子妃的位置,陆乾和陆观的位置在太子对面,现下还空着,十几名舞女在大殿中间翩然起舞。
“儿臣等向父皇请安。”
陆乾拉着顾溪风,和陆观一并朝着金銮殿中的男子叩首行礼道,“祝父皇福寿绵长。”
“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不用这么客气。”
大殿之上,皇帝的声音悠悠传来。二人道了谢,依次落了座。陆乾的手始终紧紧握着顾溪风,如此一来,吸引了在场宾客无数目光,有笑而不语的,有眉头微皱的,还有好整以暇地坐下准备看好戏的。
顾溪风低头坐在陆乾身边,四周的这些目光将他灼的浑身不自在。突然,感受到对面太子陆宣投来的目光,顾溪风只觉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太子陆宣约莫已有三十余岁,较两位弟弟多少显得有些年老,目光阴沉,眉宇之间则是一副精于算计的模样,令人难以接近,却与陆乾不同。陆乾自有他的桀骜和傲骨,而太子陆宣,顾溪风只瞧了一眼,却极是讨厌。复又想起昨日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查清楚这一切,只进了皇宫,他只觉自己已经魂飞魄散。
此时,皇帝瞧见了陆乾和手中牵着的顾溪风,微怔了怔,面上还是笑吟吟道,“观儿刚从漠北边关回来,你此次出塞平定西北,战功赫赫,为父还没来得及犒赏你,你自己说说要些什么赏赐?”
“回父皇,西北边境骚乱不断,民不聊生,儿臣也只是为大胤江山尽些绵薄之力,为父皇分忧,不敢奢求父皇什么赏赐。”陆观起身恭敬回道。
“你年纪还小,便有如此肯体恤民情的心思,着实是难得。你驻守辛苦,父皇怎么能不赏赐你?李公公,等下去国库里将上次南国进宫的鎏金弯弓赏给观儿。”
“奴才遵命。”李公公笑吟吟道,“皇上,这南国最擅制弓,这鎏金弓奴才记得有两把,一把赏给了太子殿下,如今这一把又赏给了广逸王殿下,二位殿下精通骑射,今年出塞围猎可有的看了。”
“说的不错。朕又想起了当年带着皇子们征战南北的时候,一把弯弓,一匹快马,与余孽抗衡,着实是痛快。朕年纪大了,往后大胤的江山就靠你们了。”皇帝笑了笑,眉眼中划过一丝落寞神色。
“父皇身强体健,如今上马弯弓骑射,必然风采依旧。儿臣等望尘莫及。”太子陆宣起身回着,说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陆乾,“儿臣记得当年征战的时候,属二哥立下的战功最多,不知二哥如今沉浸风花雪月,对骑射可还记得多少?莫不是整日沉溺美色,竟浑忘了不成?”
太子陆宣出言挑衅,矛头直指陆乾。然而整个大殿中静悄悄的,没有人敢为陆乾说话辩驳。
陆宣这话问的刁难,如果陆乾回了自己还对骑射勤于练习,那么太子难免不认为他有谋反之嫌,若说疏于练习,定然会惹得皇上不悦。顾溪风坐在陆乾身旁,察觉到陆乾在桌下暗自攥紧的双拳,有些惴惴不安。
“劳太子挂念着,臣弟自离开皇宫之后每日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乾月殿里都是些丫鬟小厮,臣弟也渐渐懒散了,如今的骑射功夫,自然不及太子和三弟,更比不比父皇了。”陆乾起身淡淡回道。
“二弟果真是好雅兴。素有传言,二弟宠幸男子,有龙阳之好,本就是不堪入耳的事情,为兄一直也以为是传言,可是二弟今日竟然将这男子堂而皇之地带进了宫,果真是在宫外待久了,一点宫中的规矩也没有了。”陆宣冷笑一声,目光锐利似剑一般盯着顾溪风,“如此祸水,妖媚惑主,勾引皇子,还留在这里碍父皇的眼吗?还不快丢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