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16、女强人

　　“妈，你来干吗？”看着儿子紧张不安的神情和压到极致的音量，王玉芬更来气，随即挑衅道：“我这个曾经的婆婆，闲来无事看看儿子的前妻，不行吗？”
　　张一凡当然知道，母亲背着他，大老远跑来市郊，绝对不是闲来无事的心血来潮。“妈，我和羽灵已经分开了。只是这事办得太仓促，她还来不及告诉家里人，所以我暂住几天帮忙一起应对着。明天我就回去了，你不要再过来打扰她了！”
　　“哼！什么叫我打扰她？！”王玉芬一把甩开儿子紧握的手，反驳道：“我今天来就是看看这套房子，可没曾想呀，我亲眼看到的，却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瞒着我，和别人一家欢的热闹场面。”
　　“他们不是别人，是羽灵的父母，我叫了四年的爸妈。”张一凡几乎要吼出来，但是理智让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跟她已经离婚了，没有一儿半女，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王玉芬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带着压抑许久的怨，却在望穿儿子眼底挣扎的痛苦时，闪过了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冷漠替代了。
　　退休前，在卫生局一向雷厉风行的王处长，从来都是女强人。哪怕是丈夫突然病故，她也硬生生顶住这塌下来的半边天，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全家老小。两年后送走了瘫痪多年的公公，儿子也顺利考上 大学，一毕业就到深圳工作，买房，成家，立业，一切都是顺风顺水。比起她那些窝在镇上混日子的同事子女，她对自己的儿子样样都很满意，唯独缺个孙子。
　　儿子刚结婚那会，她就里明里暗里催生，只盼着三年抱两，早日含饴弄孙。至于这三代单传的秘事，她没好意思和媳妇直说，只是心里盘算着大不了就超生罚点钱，终究要个男孩继承老张家的香火。
　　可哪里知道，自己眼巴巴盼了整整四年，菩萨也拜了，中药也补了，就是迟迟不见动静。直到今年这场假怀孕，她才算是整明白这看起来漂亮又有文化的大城市媳妇，居然是个绣花枕头装稻草，真是白瞎了。
　　偷窥病历的事情，王玉芬自然不便挑明，只等着儿子主动提出离婚。性格不合也好，感情破裂也罢，这真实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也算是给足了女方面子。
　　可她等了一周又一周，没等到儿子提媳妇半句不是，反倒是拐着弯催她回老家。她当场就怒了，压在心里的埋怨索性一股脑摊开泼了出去。儿子起先震惊，接着就是沉默，不管她是晓之以理还是动之以情，对方就是不吭声，这让她的心火烧地更旺。顾不得平日里的体面，她干脆当个乡间的泼妇，痛快地骂天骂地骂媳妇骂儿子，直到最后她都骂累了，这个榆木疙瘩才小声地冒一句：“无论如何，我都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