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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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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用手挡住张科长即将落在余涛身上的拳,再次倾下身用平静不失严厉的语气向余涛道,“都说到这了,不如坦白点,那天晚上帮你值班的是李高吗?”
余涛抬起眼皮心虚的看向楚昭,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点头承认:“没错,是他。”
“为什么找他帮你值班?”楚昭又问。
余涛说:“不就临时有点事,找他帮个忙嘛!”
楚昭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是临时帮忙,还是每次夜班都是他在帮你值?你可想清楚了!”
余涛心虚的眼睛一直不停的眨,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哪……哪有每次,就偶尔……偶尔……”
“是吗?”楚昭也不废话,直起身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周的电话,“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老周中气十足的回答,“查好了,这几个夜班都是余涛在值。但侧门的监控显示,这几个夜班他都是晚上八点出校门,第二天六点才进校,也就是说这几个班虽然排的是他,但都不是他本人在值。”电话没开免提,但老周浑厚的声音自带扩音,足以保证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听到电话里的对话,余涛坐在沙发里抓耳挠腮的,明显有些不自在了。
楚昭盯着他,继续向老周道:“那你再查查,上个月五号,应该也是他值夜班的时间,东区友谊路派出所两名值班民警夜巡时,有人投诉楼上扰民,去看以后发现是个地下赌场,当时人手不够有几个赌徒就趁乱逃跑了,他们的执法记录仪录的有视频,后来还发到我们队里让我们帮忙看看有没有认识的前科人员,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里面有一个从阳台跳窗的人身材长相都和余涛很像。你把那视频找出来再核对核对,看我记得的是不是对的。”
老周在那边一口应下,“那没问题,我立马去查。”说完,就挂段了电话。
楚昭收起电话,眼神意味深长的看向余涛,余涛垂下的头则趴地更低了。
其实楚昭在警队里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但凡他看过的嫌犯照片,只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能把人给揪出来,更别说是形象生动的视频了。
余涛本来还想抵赖,可听见楚昭将他赌钱的时间地点都在电话里都背了出来,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搓了搓手试探着问楚昭道:“警官,那我要承认了有人替我值班,别的事是不是就可以不追究了。”
楚昭没回答他,一旁地梁喜忍不住开口教训道,“你想什么呢?这可是法治社会,你犯的事那是一码归一码,还跟我们谈起了条件,再不老实交代,那就是故意做伪证罪加一等!”
余涛表情越来越绷不住了。这时张科长也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向警察同志老实交代?你要作死啊,碎崽!”
梁喜则劝张科长:“可以口头教育,但不能动手啊!”
这时楚昭也不再跟余涛废话了,直起身子对梁喜道:“行了,别跟他浪费时间了,他不想说就让东区治安那边来提人吧。当我这没事跟他耗着玩呢!”
说完他就要走,余涛却犯起了贱,慌忙叫住他,终于松口道:“我说我说,是李高,每次都是李高,我夜里偷跑出去打牌都是李高帮我值的夜班。”
见他松了口,楚昭才抱着膀子重新靠在桌角旁,看着余涛问:“那你说说他为什么愿意帮你?”
余涛说:“也没为什么,就我家跟他家以前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都住在旁边操场的教师公寓里,现在那房子旧了,以前的老住户好多都不住那了,就剩了几户在外面买不起楼的还在那楼里住着,每回晚上有人叫我打牌,我都会找他帮我值,因为他就住在这学校里面,值个班巡个夜什么的对他来说也挺方便的。”
张科长在旁边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又想伸脚踹他,“人家闲的没事天天心甘情愿帮你打更熬夜?这活好干?”
余涛不以为然道:“他本来就没事干,平时除了帮学校守守实验室,打理下画室,他能有什么事?他又没成家,父母又过世了,孤家寡人一个不就很闲吗?”
张科长愤怒道:“人家没事干,就该为你义务劳动?我说你余涛就不是个东西,惯爱欺负老实人。”
余涛喊冤道:“我真没欺负他,他都那样了,我欺负他干嘛,他真是心甘情愿的。”
两人争辩间,楚昭若有所思的又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高以前也是学过的田径的?”
张科长点头说:“没错啊,楚队长怎么知道?”
楚昭抱着膀子坐在桌子的一角,淡淡回答:“在一张照片上见到过。”没有解释太多,他又问,“那他脚是怎么残的?”
张科长说:“出车祸给撞的,说是有天晚上在外面夜跑,过马路时不小心被车给撞了,到现在撞他的人都还没找到。”
楚昭沉默了片刻又问,“他读高中那年,他们班是不是有个叫王依可的女生溺水死了?”
张科长回忆了一下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都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公安来调查的时候也是我配合的,我记得后来的调查结果说那姑娘可能不是溺死的,但学校为了不造成恐慌对外都是说的溺死的。不过也过了这么多年了,这案子一直没破,具体后面是什么情况我也就不知道了。”
“什么?不是溺死的啊?”坐在一旁的余涛忽然接过话道。“我当时就说嘛,她不可能是溺死的。”
楚昭向他投去诧异的眼光,“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溺死的?”
余涛说:“我跟她一个班啊,当时发现她尸体的时候,我就在边上上游泳课呢。”
楚昭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那发现王依可尸体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你还记得吗?”
余涛蹙着眉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那天是游泳考试,一般要考试的话,我们班的人就会早点去游泳池,男生一般都喜欢水,很早就在深水那块游了,有些女生就不敢下水,老师就鼓励她们,说只要能在浅水区走个来回,这堂考试就算她们及格,然后就有几个女生下水走了,走着走着就有个女生大叫了一声,说‘王依可’溺水了,当时体育老师立马就下去救人了,可救上来人已经不行了。”
楚昭又问:“那据你回忆,她的尸体是忽然浮起来的,还是一直漂在那的?”
余涛说:“这我就没注意了,那是浅水区,一般都是女生在游,当时上游泳课的也不止我们一个班,有没有东西在那漂着应该也没人在意。”想了想,他又说:“不过当时我还挺纳闷的,那王依可虽然是不会游泳,可那是浅水区,水就到腰这么深,一般人怎么会溺死呢?”
楚昭继续问,“那你们上课前,体育老师有没有清点人数。”
余涛想了想说:“这我还真不记得了,要不你们去问下政教处的花主任吧。”
“为什么要去问他?”楚昭不解。
余涛说:“当时他就是我们的体育老师啊,点没点名他肯定知道啊。”
楚昭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说着,他又转头去对梁喜道:“我一会儿给你拟个提纲,你稍后去问问那个花主任。”
梁喜应下来记在笔记本上,一旁余涛忽然好奇道:“那你们这次来到底是查哪个案子?”
梁喜拿着笔抬头扫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别问那么多。”
余涛却说:“怎么跟我没关系啊?要没关系,你们查我有没有找人帮我值班干嘛?”
梁喜说:“警察办案能给你说这么多吗?”
余涛说:“我不是想知道什么,我就是怕你们怀疑我,可我发誓啊,我可没有那个胆子,还有李高,你们也甭去怀疑他,他更没这胆子,我可以给你们打包票。”
梁喜笑道:“公安机关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赌咒发誓,你打包票也没有用。”
余涛又问:“那你们是真怀疑他?”
梁喜被他问无语了,“你能不能不问这么多。”
余涛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满口答应,“好好好,我不问,那你们还有什么问我的吗?我努力挣个立功宽大。”
梁喜笑,“你这觉悟转变倒是挺快。”说着,他又转头问向楚昭,“楚队,你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楚昭一边扶着下巴思考着,一边又看了一眼余涛,“王依可溺水那天李高也在现场吗?”
余涛摇摇头,“不在,他那之前脚就已经受伤了,当时正在医院住院,他在的话,王依可应该也不会死。”
“为什么这么说?”楚昭纳闷。
余涛回答,“他喜欢王依可啊,平时就喜欢跟在王依可后面,要是他在,王依可要是有什么危险,他肯定会帮她挡着啊。”
楚昭又想了想说:“他喜欢王依可,王依可喜欢他吗?”
余涛瞥了瞥嘴,“我看不喜欢吧,王依可那时候看上好像是花臣。”
“花主任的儿子?”
余涛“嗯”了一声,自己都说笑了,“你说这乱不乱吧?”
“那花臣现在人在哪?”
余涛说:“那小子进了省队居然染上了吸毒,后来就进了戒毒所,之后就反反复复的吸毒又戒毒。反正现在就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知道一天在干些什么,花主任和周老师后来又生了一个小儿子,彻底也没再管他了。”
楚昭听完思考了许久,好像还是有许多事没有想通,重重地沉了一口气,他对张科长说:“要不还是麻烦您带我先去见见李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