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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金希澈把帖子收好,金在中突然说,
      “告诉崔始源吧,也许能他能帮你。”
      金希澈摇头
      “欠债可以还钱,欠人情就难还了,这点事情,我自己能应付。”

      三人宿醉一场,各怀心事睡下,四儿听了金在中的话,半夜里爬起来,去找了崔始源,过堂会那天,日本人开小车来接金希澈,金希澈一弯腰,却瞧见崔始源端坐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儿?”
      崔始源定定看着前面,
      “生死恨的戏码,有王宝钏,怎么少得了薛平贵呢。”

      朴有天回到仁义庄,便按照金在中说的布局,马庆自得到金在中的资助,越发猖狂,吃住都在仁义庄里,样样都是挂账。朴有天先让人把他的账送过去,他一看数字就有些发傻,朴有天又给他算了利钱,马庆跪在地上,哀求朴有天宽限他几日,朴有天便卖个人情说,
      “看在你是金家二少爷关照过的,特许你半个月吧。”
      马庆开心坏了,
      “朴爷,我前阵子是手气臭,最近手气也转过来了,这几天回了本就一定还钱。”

      自后几日,马庆玩骰子出豹子,推牌九见天王,手气壮的不得了,很多人见了他都避开不同桌,马庆也得意起来,见到朴有天便夸其口,
      “您别急,就这两天,我凑够钱一定还您。”
      朴有天认真的说,
      “你要光在庄上玩,恐怕赢钱也是有限,半个月最多能凑够个利钱。”
      马庆怕朴有天疑他还不出钱,就急着说,
      “不会,不会,我哪天见个有钱的彪子,对开一局大的,要多少都能回来。”
      “这年头哪来那么多彪子,再说你现在手气这么壮,谁肯和你对开?”
      马庆答不出,干着急抓脑袋,柜上的伙计在旁边递了话过来,
      “前些日子关内不是来了一拨人嘛,我瞧带头的那个就是彪子,马大爷要肯和他们对开,胜算可大的很,就是不知道这群人有钱没有。”

      马庆一听眼睛就亮了,死缠着朴有天,朴有天装作勉为其难去撮合,两方自然一拍即合,不设庄家,两边对开,一天二十场,连开三天,一场下注不低于一千。因为对方是关内的,所以朴有天很向着马庆,私借了三千给他做本。

      开场第一天,马庆连赢七场,对方也不示弱,算下来一人一半,不过马庆信心十足,用他的话说,会吃奶的时候就会掷骰子了,这次一定大翻身。
      第二天,对方加了注,先是一场三千,后来到五千,接过一路输下来,关内彪子红了眼,一场做注一万,马庆玩上了头,完全不怕,而且运气一边倒,马庆又是连赢五场,算一算,还清朴有天的账绰绰有余。

      马庆很是得意,晚饭喝了一斤烧刀子,酣然大睡。

      最后一天开局,是单开在一间客房里,拢共十几号人观战,刚开始,马庆玩的很顺手,开点总比对方高一两点,开到第七把的时候,关内人开了钱箱,拿出五十碇金元宝扔在桌上,马庆看的眼都直了,心说这是哪路买卖人,他上次看见金元宝还是在金家盘账,后来好些年都没见过了,乍看之下,口水都流了下来。

      自拿出金元宝,风向就变了,只两把的功夫,马庆三天赢得钱输个精光,朴有天在一旁劝他全身而退,赌徒要能听劝,就不是赌徒了。马庆此时眼都红了,满世界就能看见那一堆金光灿灿的元宝,回看自己的钱匣,已然空空如也。
      按照规矩,赌注要对等,马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如果赢不了这一局,就要输给对方五十碇元宝,这是杀了马庆也还不起的债,更重要的是,马庆觉得此生赌局无数,唯有这次最是过瘾,如果赢了关内人的元宝,自己后半生吃喝无忧,三天来他算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不信最后一把就这么倒霉。

      于是大手一挥,按在了赌注盘里,哪知那群关内人见他如此,都大笑起来,
      “一只手还五十碇金元宝?你做梦呢吧。”
      马庆一咬牙,两只手都放到盘子里,关内人还是摇头不肯,马庆急了,一拍桌子,
      “妈的,老子把这条命赌上,你们还想要什么?”
      带头被认作彪子的那人收起笑容,一字一句的说,
      “再加上你老婆。”

      马庆只楞了一秒,便咬牙道,
      “好!我的命外加我老婆,可以开锺了吧。”
      关内人转而对朴有天说,
      “有劳少爷替我们划生死契。”

      朴有天拿了纸笔,写下生死契约,两方自愿,绝不报官,双方画押完毕,关内人先开锺,十七点,马庆看着自己面前的锺,哆里哆嗦伸出手,一闭眼,锺碗倒翻,鲜红的三点落在碗里。
      马庆一下腿软了,哀嚎着站不起身,赖在地上不住哭叫,关内人毫不在乎,赌场上都是仇人,马庆前两日牛气冲天,对关内人好生奚落,如今人家赢了,怎会善罢甘休,几个年轻人三两下就把他捆了起来,然后带着契约把他老婆也拽了过来,马庆见真把老婆绑了来,才回过神来,扑到在朴有天脚边,一劲的哀求。

      朴有天摇头,
      “愿赌服输,是自古的道理,人家手上有你的画押,我也帮不了你。”
      关内那伙人里有人提议,
      “他刚才放在盘子里是哪只手,先剁下来,看他以后还敢在爷们跟前猖狂!”
      有人便抓了他的手,按在桌子上,提了一把剔骨刀,明晃晃的,马庆顿时尿了裤子,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金在中推门进来,
      “楼道里就听见这屋热闹,什么好事不等着我。”
      马庆一见金在中,真是遇到了救星,哀嚎着,
      “二少爷救我,他们要砍我的手,二少爷快救我啊。”

      他媳妇委顿在一边,早吓得没了气,金在中一看这场面,忙问朴有天,
      “这是怎么了?你这赌庄还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关内的老大站起来,
      “你少管闲事,这家伙欠了我们的钱,自愿拿命来顶?”
      “欠你多少钱?”
      关内人手一挥,比了比桌上的黄金,金在中一撇嘴,
      “赌局上算钱不算命,他是我家的奴才,欠了你们的钱,自然有我这个做主子的替他还。”
      “钱咱爷们不缺!现在要的就是他的命!”
      说着抖出一纸,金在中看了两眼,不屑的说,
      “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兴和不讲这些,民国有法,这种私契拿出去,谁会认?你们要动他半根毫毛,我绝不容你们走出兴和半步。”

      朴有天靠过去说,
      “这是兴和金家的二少爷,惹不起。”
      关内人道,
      “真败兴,难道就白赌了这一把?”
      金在中说,
      “桌上的赌注,我双倍还你,如何?”
      “真的?”
      金在中一指马庆,
      “你可先将他押着,只可好喝好住的招待,我三天之内一定筹到钱来。若是有半分损失,我可不依你们!”

      马庆流着鼻涕蹭过来,靠在金在中腿上,
      “二少爷,二少爷……”
      哽咽着说不下去,金在中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松了绑,
      “你安心呆着,我不会不管你的。”

      和朴有天一起出了屋,掩上门,金在中悄声问,
      “你看如何?”
      朴有天笑道,
      “十成十降了你,你没看那小子都尿裤了嘛,是真害怕了。”

      金在中想了想,
      “那我明晚来找他。”
      朴有天点头,
      “我看可以,那你今晚就别走了,住在这儿呗。”
      说话间,金在中已经下了楼,
      “不行,今天希澈哥去应日本人的堂会,我怕他有什么事,还是早些回去等他的好。”

      朴有天知道留不住他,便往外送,正碰见金俊秀从外面回来,抬头看见金在中,柔顺的叫了一声
      “在中哥。”
      金在中有些尴尬,虚应了一声,便忙着离开了。
      金俊秀走到朴有天身边,
      “少爷不送出去吗?”
      朴有天扭脸看他,笑得古怪,
      “我就奇怪,在中怎么会觉得你可怜,怎么处处回护你,比起你哥还要心疼你。”
      金俊秀苦笑了一下,
      “在中哥是富家公子,我是下等人,可怜些不对吗?”
      “你是下等,却不值得可怜,在中他就是太善良了。”
      金俊秀也不反驳,默默的跟在朴有天身后。

      金在中等了一夜,几乎快到破晓时分,才听见巷子里有车喇叭响,他急忙出了院子,才看见四儿搀着金希澈从车上蹒跚着下来。金在中弯腰朝车里瞧,没看见崔始源的影子,身后金希澈已经蹲在马缨花下,呜哇的吐了起来。

      金在中走过去,闻见金希澈一身酒气,便顺着他的背,问四儿,
      “怎么喝成这样?”
      四儿摇头,心疼的要落泪,
      “我进不去,只在外面守着,让我进去侍候时,已经不行了。”

      金希澈吐了好一阵,最后只能往外呕酸水,两条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金在中和四儿半抱半拖的把他弄上楼,四儿去烧热水,金在中铺好床把金希澈弄上去,金希澈扶在床头,干呕不止,声音凄厉,金在中听的闹心,就拿了壶陈醋灌他,金希澈喝了两口醋,才止住吐,头悬在床下,奄奄的喘气,金在中问什么,他都只是摇头不答。

      忽然院子里有砸门的声音,四儿站起来,冲二楼说,
      “二少爷,你看看是谁。”
      金在中趴在窗台上,见门外只是一个人,便放心不少,只是冬天亮的晚,是谁真看不清楚,便对四儿说,
      “开门看看,可能是崔老板。”

      四儿过去刚拉开栓子,门外那人就闯了进来,四儿刚要骂,就突然掩了嘴,那人蹬蹬几步上了楼,推开屋门,金在中扭过身看,竟然是韩庚。
      韩庚顾不得和金在中客套,便跑到床边,捧起金希澈的脸,心疼的看了半天,金希澈头一抬就天旋地转,抓住韩庚的手就吐了出来,正吐了韩庚一身。韩庚问金在中,
      “烧了热水吗?”
      四儿提着木盆和水壶上来,答他,
      “刚烧好。”

      韩庚便把毛巾泡进热水里,绞了绞,给金希澈擦了头脸和脖子,就把他的上衣剥了,金在中帮忙拢上被子,
      “小心着凉。”
      韩庚说,
      “身上出汗,醒酒会快,人也舒服些。”
      说完接过四儿重新摆的毛巾,又给希澈擦了后背,继而把他的裤子也剥了去,金在中本想拦着,但又觉得自己是小人心肠了,只好跟着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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