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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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栋房子看起来像装饰着糖果的陷阱.墙白得很难看,上面挂着饰有金框的水果静物画.灯架也很奇怪, 被Harry称作塑料的光滑东西被做成了吊灯的样子,上面还有蓝色的灯罩.精美的瓷器和蕾丝桌布上布满了灰尘,与桌布相配的窗帘上还有挂着昆虫尸体的蜘蛛网.
Harry直接将他带到了窗前, Draco挣扎了一下,但Harry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将他的胳膊束缚在胸前.
“我们离得太近了.” Draco轻轻的说,他在Harry手中挣扎着, “他们会看见我们.”
“他们只是麻瓜而已.” Harry也小声说道, “他们打不过你.”
说谎, Draco想,但麻瓜们就躲在里面,如果他争辩的话他们也许会听见.他停止了挣扎,紧紧地向后靠在Harry身上, 仿佛身处暴风雪中似的颤抖.
在餐厅后面, Draco还看见了充满污迹,墙皮剥落的厨房,并且意识到麻瓜们并没有躲起来.后面的房间并非全黑,微弱的蓝光闪烁着,时而还有隐约的声音传来. Draco保持静止不动,害怕麻瓜会突然出现在窗边,从玻璃里扑出来.
这时沙发动了一下.
Draco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以为是沙发的东西其实是坐成一排的三个麻瓜.他们动了动,呼吸沉重,那种从沙发上耸起的样子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沙发的一部分.像在腐木上蠕动的蛆一样,他们推挤着彼此调整姿势.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终于清楚地看见了他们. Draco感到恶心极了.他们每一个人都几乎是个完美的圆形.三个人加在一起一定比沙发本身还重.他们面无表情,除了流露出最原始的动物情感脸上一片空白.
“他们在看电视.” Harry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一个会讲故事的盒子.他们从来不准我和她么一起看.”
“感谢上帝.” Draco松了口气.感谢上帝Harry从来没有和这些虫子一样的东西一起愚笨的坐在那里哼哼.
Harry略微转过身,带着Draco一起转了过来,指给他看透过餐厅可以看见的那座楼梯.在楼梯的底部他看到了一个小到仅够老鼠出入的类似橱柜的东西,那上面还有一道插销.
“看见了吗” Harry低声说, “楼梯下面有个空间.我就住在那儿.当我没有在打扫卫生或为他们做饭或被Dudley打或被Vernon推来推去的时候,他们就把我锁在那里,一锁就是好几小时.”
“什么” Draco惊呼道, “不,他们……它像个笼子一样.”
“没有书.” Harry说, “没有蜡烛,没有灯光,我就坐在那里等着.他们一直把我关在那里直到我长得太大了为止.”
Draco本不想看,但还是忍不住注视着那些麻瓜.他想象了一下独自一人坐在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里等着那些怪物放他出来的感觉.到底哪个更糟,是被关起来还是被拽出来
一个麻瓜把一个皱巴巴的袋子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碎屑撒了出来, 而那个麻瓜只是捡起袋子继续吃. Draco厌恶的别过头,看着脚下潮湿的草地.
“以前是我替他们收拾.” Harry说,他的声音因回忆而显得很遥远,但当Draco 试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时, Harry却并没有让他得逞. “如果我打扫卫生就有晚饭吃.
Draco抿紧了嘴唇.吃饭在看过那些恶心的东西后
“他们送我去麻瓜学校.” Harry继续说道, “一所专门为犯了罪的小孩办的学校.他们撒谎,说我很危险.要不是有自身的魔法保护,我可能没法活到去上Hogwarts.”
Draco听见了他所说的话,但他的头脑还在想Harry为那些东西收拾打扫的事.一个令他感到难受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Harry在收拾他们的烂摊子时和收拾Draco的有什么不同他拼命的摇了摇头.不,几件扔在地上的衣服,弄皱了的床单,一本放错了位置的书……和这些不一样.再说Draco有家养小精灵, Harry并不是非得跟在他后面收拾.
个头最大的那只虫子伸手打了小个那只的头一下.它尖叫着扭开了,其间又挨了一下.
“看来Diddums并不介意被打.” Harry兴奋的小声说, “知道吗,他是个拳击手.就是用拳头打架的人.但他从来没打过Vernon.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肯定能打赢.”
小虫子走进厨房打开了灯. Draco倒抽了一口气.在电灯刺眼的光亮下,这个怪物变成了人,却是那么恶心的一个人. 肥胖的脸上镶嵌着极小的眼睛, 而且尽管他穿着衣服,他身上肥胖突起的身材还是让Draco厌恶的做了个鬼脸.这个麻瓜并不是在走路, 而是在蹒跚.他圆滚滚的手指几乎抓不住那个被他从一个大白箱子里翻出来的瓶子.
“那是冰箱.” Harry解释道,但他的解释没有得到回应.
Draco感到恶心.这些就是麻瓜就是追杀他祖先的人当Jeannette, Isobel, Eason Malfoy……当他们死去时,最后看到就是这种恶心的猪脸吗真是个噩梦,完全的噩梦.当想到要被这种东西追逐,同情的恐惧袭卷了他全身.
在他面前的人更加恶心,也远比梦更真实.他向后靠在Harry身上, 把脸埋进他脖子里,但他的视线始终无法离开站在那里的麻瓜.
Draco的动作吸引了麻瓜的注意.他站直了身体朝窗外看去.刚开始还不确定它到底看到了什么,随即却因认出了Harry而瞪大了眼睛.
那个麻瓜尖叫了起来,像女鬼一样的高声尖叫.随即在他的双腿能承受的范围内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那间昏暗的房间.一会儿之后,体格最大的麻瓜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到了他们. 愤怒的大喊一声,他跳起来朝他们走来.
“哦,上帝,哦,上帝,哦,上帝……” Draco哽咽着想要后退, Harry却像钢铁铸成般堵在他身后,牢牢地抱着他.
“他不会伤害你.” Harry说, “再说你不是想看看他什么样吗”
Draco没有听见他的话.他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愤怒的吼叫,以及门锁打开的声音.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又急又快,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倒计时般的声音.
“你回来干什么” Vernon走到草地上质问道, “你说过永远不回来的.”
“怎么,我还不能来短暂拜访下吗” Harry大笑道,他的声音紧绷,笑声也很勉强.
“你这个小怪物.” Vernon咆哮着说, “你这个傲慢的怪物……”
Draco感到像冰一样寒冷. Harry为什么站着不动移形幻影或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Harry环绕着他的手臂像夺魂咒一样牢不可破. Draco怀疑那个胖麻瓜可能都没看到自己,不过这无关紧要.这个麻瓜更高更壮,浑身散发着纯粹的愤怒和恨意,他越走进越让人呼吸困难. Eason在雪中受到追逐, Isobel被捆在木桩上—同样的畏惧,同样的恐怖赶走了所有的理智思维直到他的脑中只剩下对死亡临近的可怕意识,那是刀子和火焰造成的死亡以及眼中充满病态喜悦的毫无魔力的面孔……
Draco消失了.
Harry眨眨眼睛低下头.在他怀里只剩下丈夫的长袍挂在手臂上.战栗沿着脊髓蔓延,像一个冰点一样贴着他的背部.他举起了长袍,本以为会看到一只白色的双足飞龙滑出来,但却什么也没看到.长袍里空无一物.
“Draco?” Harry小声地叫着,随即大喊出来, “Draco!”
Vernon趁Harry在草地上搜寻却因害怕踩到Draco而不敢移动时愤怒的表示对被无视的不满. Harry疯狂的在院子里寻找着白色鳞片的痕迹,随即又抬起头期待在房顶附近看到薄薄的翅膀.但是什么也没有.
恐惧袭卷了Harry全身. Draco一定吓坏了,他会盲目的爬走缩进一个黑暗的洞里,蜷在那里直到有足够的勇气移形幻影回家.如果他没有先被猫抓到的话,或被学校里的男孩攻击,或被鸟吃了,或被食死徒找到.
Vernon又叫嚷了几句什么,但Harry没听见.用魔杖充当手电筒,他扫视着修剪整齐的草坪,又检查了排水管和墙壁的缝隙.仍然没有.
Harry转了一圈又一圈,希望能在垃圾桶后面看到露出的尾巴,或是在停着的车下面看到一截翅膀.难道Draco爬到下水道里去了 Harry希望他没有,但在极度恐慌的时候, Draco什么都干得出来.
树篱底下,墙边, 房子后面……Harry弄晕了Vernon以使他闭嘴,并把他留在窗户底下,就在受惊的Petunia和Dudley脚下.最终Harry跳上了两栋房子之间的围墙,扫视着邻居的院子,但哪儿都找不到Draco.
惊慌失措的 Harry移形幻影回庄园,大喊着Narcissa的名字跑了进去.她立刻出现在了地窖门口,身上还带着正在熬煮魔药的痕迹. Lucius和Severus来到她身后,以为他们受到了攻击.看到Harry胳膊上挂着Draco的长袍更加深了他们的恐惧.
“Draco呢?” Narcissa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前问道
“我不知道!” Harry哭叫着, “他想知道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带他去了,但是……”
“你把他留在麻瓜世界里了?” Lucius声音紧绷的问
“以后再训他.” Severus仅仅瞥了Lucius一眼, “然后呢?”
“然后Vernon出来了,他离得太近,接着Draco就消失了.” Harry摇了摇头, “但他没有移形幻影,听起来不像, 而且他的衣服还在,可是……他还在那里.他一定是变成了双足飞龙, 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冷静点.” Lucius厉声说道, “你带他去了什么地方?”
“Surrey的Privet Drive (女贞路).” Harry说, “我可以带你们……”
Severus用手按住了Lucius的肩膀,给了一个眼神令他停了下来. Narcissa张开嘴想要命令他们赶紧行动,但她也明白了他的那个眼神.在Severus确定自己得到了两个伴侣的注意后,他注视着Harry.
“我真的以为你已经学聪明了.” Severus轻轻的说.
“我知道我搞砸了.” Harry呻吟道, “求你了,你以后叫我做什么都行,但我们得先找到Draco,他可能会受伤,会害怕或者……”
“或者安全的很,还把别人吓得半死.” Severus有意盯着Harry的衬衫说, “Draco,出来.立刻.”
Harry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但一会儿之后,有什么东西在他脖子那里动了动.他抬起手,拉开了领子, 冰凉的蛇皮滑过他手背.他翻过手,捧住一只正努力把头埋进他手指里的小小的白色双足飞龙.
“哦, Draco.” Narcissa小声地说,轻轻地用手抚摸小蛇的后背.
Draco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嘶嘶声也没有发出.他的翅膀紧紧的贴着后背, Harry仅能从泛着珍珠光芒的鳞片上看出它们的轮廓.他充满保护欲的用手覆盖住Draco,替他阻挡了别人的视线.
“看在上帝的份上.” Severus冲自己儿子嘟囔道, “一个麻瓜就那么可怕吗? 你知道一打可以轻易杀死他们的方法……”
“他不习惯见到麻瓜.” Narcissa冲他喊道, “他又不是像你那样长大的.你自己也说过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我以为我们教会了他不要在战斗中僵住不动.” Severus说, “他能对抗黑暗公爵,为什么就不能……”
在他们还没能发展成一场咆哮比赛前, Lucius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Harry,” Lucius说, “带Draco到床上去.记得让家养小精灵给他留一碟牛奶.然后到院子里的池塘边去找我,我们得谈谈.”
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Harry转身带Draco回到他们的房间.轻轻的将他放在枕头上.紧紧盘成一圈的Draco微微动了动,可当Harry弄皱了枕头之间的毛毯让他趴上去的时候他却没有动. Harry往床头柜上放了一碟牛奶的时候他倒是抬了下头,但立刻就转过身躺着不动.
“对不起.” Harry坐在床边小声说,他轻轻地抚摸着Draco的背部,一阵寒颤蹿过Draco全身.
“我不应该那么对你.” Harry说, “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当Harry意识到Draco不会那么快变回来后,他将毛毯盖在他身上,替他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随后他静静的站起来,走过即将在不久之后挂满画像的长走廊,穿过法式大门进入了后院.
随着他的走动,面对Vernon和几乎失去Draco的那种歇斯底里的刺激逐渐褪去,仅剩下一些不适感.他整个人感到空虚.现在他头脑清醒了,他真希望今晚能够回到他不得不想起Vernon和Dudley之前,回到他向Draco展示那些丑恶之前.
他看到Lucius在池塘边抱着胳膊来回踱步. Harry抓住机会审视了一下这个男人.没有了常穿的斗篷和长袍, Lucius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威严.穿着简单的服饰再束起头发后,他看上去少了几分沉着或算计.圆月的光芒照亮了他脸部的轮廓.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像Draco在Hogwarts为老师们展示了大量黑暗魔法后一样.
一把长椅被放在了湖边, 标志着花园也和房子一样正在进行美化. Lucius在Harry靠近时坐到了长椅上,微微伸展身体以保证自己占据整个长椅而不用和人分享.
“我相信,” Lucius开口说道, “我威胁过你,如果你伤害他的话,就把你放到火上烤.”
Harry快速的瞥了眼Lucius的双手,就算看到那双手里空无一物,他也并不觉得十分安心.
“我记得.” Harry镇静的说.他没有试图争辩Draco是否受到了伤害. 辩解就意味着他认为Draco没有受伤,但他并不这样想. 而Draco撒了谎并且要求Harry分享他不愿记起的回忆则无关紧要.
Lucius停顿了一会儿,呼了口气.看向Harry的目光变成了怒视.
“我知道关于那些龙的事.” Lucius说
突然转变的话题令Harry一时有些结巴, “龙?”
“在Hogwarts的时候.” Lucius一字一顿的解释道, “关于你是如何差点让其中一只吃了我儿子的事.”
不公平的指责令Harry瞪起了眼睛,但他没来得及反驳.
“我也知道了苹果被下毒的事.” Lucius继续说, “还有Slughorn的魔药课上幻觉魔药的事.地窖里那群暴动的学生.预言家日报的指责. ”
随着Lucius一条条的列出他们所经历过的磨难, Harry开始担心了起来. Lucius从来没有时间去翻旧的预言家日报,也没有时间询问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自从回来后他一直忙着将大家聚集在一起保护他们的安全.这就意味着Severus终于还是屈服于Lucius的质问,很可能也是为了缓和他们自己婚姻中的紧张气氛.
但是Severus到底泄露了多少秘密?
“我知道你强行使用摄神取念的事.” Lucius说
Harry屏住了呼吸.关于强行进入Draco意识这件事他感觉很矛盾.他很怀疑不那么做的话, Draco是否会自愿承认爱他,但其所造成的创伤却依然鲜明依然刺痛.他并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却也记得Draco是如何恳求他停止的.
“作为一个声称爱Draco的人,” Lucius慢条斯理的说, “你显然不怎么关心他是否幸福.”
突然爆发的愤怒席卷了Harry全身.不关心该死的伪君子!这个曾经惹哭Draco的混蛋怎么敢坐在那里这么说他.他一句责骂就让Draco以为自己被赶出了家族.他怎么敢！
尽管很想宣泄自己的愤怒,但Harry还是忍住了.看到每次自己和Lucius争吵时Draco畏缩的样子让他习惯了不去叫嚷.他缓缓地呼了口气,双拳在身侧紧紧地攥着,克制着不去痛击自己丈夫的父亲.但他不禁想起了Severus曾经说过的话,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反驳的话语.
“Draco就爱那些伤害他的人.” 他轻轻地说, “例如将他独自一人留下来对付Voldemort,再在暴风雪中飞行.”
Lucius绷紧了身体, 发出类似嘶嘶声的吸了口气,他的样子和Harry放Dobby自由时一模一样.有一瞬间,他看起来似乎是想徒手袭击Harry. Harry吸了口气,身体紧绷等待着他的攻击.要是Lucius先出手, Draco还会怪他吗?
但随即Lucius却放松下来,他低声咆哮着呼了口气,抬起了头.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但长期和他相处的Harry还是看到了. Lucius认可了他的观点.
“没错.” Lucius温和的说, “黑暗公爵本来应该追着我走的.”
Harry没有答话,他无法回答. Lucius不该同意.他本应该摆足架势怒吼着把一切都怪到Harry头上. 而不是被Harry的愤慨击败.
叹了口气, Harry克制住了想要转身回去的冲动.这场谈话并不怎么令人感到舒服,但却像是在他们之间下了一场雨,可怕的寒冷但同时却也起到了清洁的作用.从他们的第一次争吵开始,两人就都小心的对待彼此,试探却从不说出自己真正所想的.现在他们面对彼此,在没有见证人的情况下,露出毒牙,伸出了爪子, 而且两个人都没有魔杖.就算情况演变成暴力事件,至少他们没法用魔咒杀死对方.
“黑暗公爵本该跟随骑士们,我们会在森林里甩掉他, Draco只会留下一个深深的伤口,然后再飞行一夜去找Severus而已.” Lucius注视着草地没有抬起头, “我不知道黑暗公爵是如何得知家族魔法书的存在.”
“Voldemort很善于给别人带来惊喜.” Harry主动说道
他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不该安慰一个试图在学校里放出蛇怪的人.看到Lucius因Voldemort的名字而畏缩了一下令他感到一丝舒畅,他衷心希望Draco说他父亲害怕黑暗公爵是对的.
“我希望……” Lucius说, “我希望你留下了他的尸体.黑暗公爵上一次消失后又回来了.黑魔标记再次出现给我们所有人带来了噩梦.”
这次Harry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当他杀死他时真的很容易相信Voldemort已经死了.看着他裂成碎片消失在地面上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每次想起这件事总能令他感到一丝宽慰.
“别担心,他死了.” 他保证道, “就算他再回来, Harry Potter也永远会在这里拯救大家.”
Lucius缓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记忆中那些嘲讽的话以及自己计划失败时对小男孩的怒视再次浮现在眼前,他不禁在心里呻吟了一声.哦,上帝啊,世事变化的可真快.
“为什么他非要爱上你呢?” Lucius嘟囔道
Harry根本没去听他说什么. 对于杀死Voldemort的回忆让他想起了一些别的事,他对自己笑了笑.
“我是说,” Harry温柔的补充道, “我会拯救大家,只要有Draco在我身边帮我施一些奇怪的魔法.”
“如果你再这么对待他,” Lucius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可能就不会在你身边了.”
“什么?” Harry眨了眨眼睛, “你什么意思?”
“有一件事你说对了.他是爱那些伤害他的人.” Lucius不怎么幽默的笑了一声, “我能猜得到你是从谁那儿听到的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 Harry再次追问道, “你要把他送走”
“我不必那么做.” Lucius叹了口气, 仿佛Harry是个迟钝的笨蛋似的.随着他重新掌控谈话,他一贯的傲慢也随之回笼, “你把他伤到一定程度,他就会逃走.”
Harry意识到, Draco受伤的时候会逃走,这是Lucius刚刚学到的一课.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才是Lucius把他叫出来的原因,真正的原因. Lucius是想警告他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但这个人就是无法不语带讥讽和指责的和他说话.
上帝,这家人啊. Harry呻吟道
“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Harry说,更多的是对自己而不是对Lucius, “我不会的.”
“这是无法避免的.” Lucius又笑了起来, “你们结婚了.上帝,有时我们对彼此做的那些事……”
Harry困惑的想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他意识到Lucius是指他自己, Severus和Narcessa.他们的确看起来十分精通和好之道.他们每天都争吵吗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折磨彼此的,小小的怨恨和不满被扩散到三方后变的更糟了.
他摇了摇头.婚姻不是非要这样不可,这一点他可以确定.
他以为自己是确定的.
“如果它无法避免,” 他仅仅是因为想要得到Lucius的建议才这样说, “我应该怎么办?”
就好像一个不情愿的食死徒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似的, Harry想.更糟的是,他真的希望Lucius知道答案,但Lucius犹豫的样子实在无法给他任何信心.
“……别故意那么做.” Lucius最终说道,听起来像是在引述别人的话, “只要别故意伤害他们.”
深吸了口气, Lucius看了眼半缺的月亮, 抱怨了一声.
“太晚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 “去让他平静下来.他不该这么长时间保持蛇的形态,这对他不好.”
“他会被困在这种形态中吗?” Harry警惕的问
“不会,但他会感冒.”
没有说晚安或其它什么, Lucius直接走回了屋内,将Harry一个人留在了花园里. Harry叹了口气看着天空.这片领地一定被施了魔法阻挡麻瓜村庄的灯光,因为他头顶的星星看起来和Hogwarts大厅里的一样明亮.
他得找个晚上带Draco到这儿来,他知道一些星座, Draco肯定知道得更多.关于未来美好夜晚的遐想令他足够高兴到走了回去.
草丛遮盖了他穿过草地的脚步声.他牢牢地锁好了门,然后轻轻的穿过庄园,因为一点小小的声音也能在大厅里产生回音.缺少地毯窗帘和家具让房子看起来像个洞穴,巨大的空间里存在着无数看不见的角落和无法确定的声响.当他锁上自己卧室的门时他感到松了口气.
Draco紧紧地蜷缩在毛毯上.看到空了的牛奶碟子让Harry鼓起了勇气.他用指尖轻轻地抚摸Draco的背部,小心的避免碰到他的翅膀,小蛇的脑袋微微的抬起到能看到他.尽管在这种形态下, Draco的眼睛也是灰色的,并能映照出Harry皱眉的样子.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Harry说, “是吗?”
他期望看到小蛇点头,但当Draco仅仅注视着他时,他只能继续说下去.他并不想进行这场谈话,但他不认为Draco会主动变回来,他得劝他变身.
“我知道他们会让你觉得恶心.我本来不想让你看到他们.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你会觉得我恶心.你讨厌麻瓜. 而Dursley一家正是你讨厌的人里最糟的一群.”
Harry疲倦不堪的深深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垂头坐着. Lucius说的对,是太晚了,但Harry不想和条蛇躺在一起.先不说那些冰冷的鳞片,他害怕自己一翻身会压死他.
“我应该告诉你他们什么样,是吗” Harry悲哀的笑了下, “高大, 肥胖, 卑劣,小气……你能想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吗帮他们打扫去Hogwarts对我来说是种解脱,像是只为我而写的冒险故事.大家都问我怎么能面对Voldemort而不感到害怕,事实是,和他战斗要比回家好多了.”
他停下来看了眼Draco.小蛇又低下了头,紧紧蜷起的身体没有松开的迹象.
“你要整晚都这样过吗?” Harry问, “因为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得睡地板了.我不想早上起来发现你被压扁在我下面.”
有一段时间Draco没有任何反应.随后鳞片变成了苍白的皮肤,翅膀变成了胳膊,尾巴成了腿.改变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 Draco快速的缩到了床头那边,在冷空气中发抖.他拉起毯子把它盖在腿上然后又一直把它拉到肩膀处.
“别走.” Draco轻轻的说,他灰色的眼睛和双足飞龙的一样圆. “我需要你在这儿.我需要你……哦,上帝,窗户外面……”
Harry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同时也掏出了魔杖,但窗户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埋伏着的食死徒或麻瓜.只有漆黑的玻璃和他们的倒影.
Draco倾身到床头柜边上,熄灭了莹光闪烁魔咒,让室内一片漆黑.慢慢的他的眼睛适应了一些,可以看见远处的铁篱笆和庄园后面树木的剪影.他尽可能安静的坐了下来,因任何细微的声音而绷紧身体.
“好多了.” 他小声说, “只是预防一下,现在没有人能看见屋里了.”
Draco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缩在床头, 把毯子当盾牌一样的举着.三扇硕大的窗户在白天给房间一种大气的感觉,但现在他却觉得它们暴露了自己而且有被监视的感觉.
他在心里颤抖了一下,想象着那个胖麻瓜的脸出现在每一扇窗户前.麻瓜也许看起来像巫师,但没有了魔法的活力,他们没有灵魂,是比动物还低等的存在.那些死亡的梦教会了他如何从麻瓜手里逃脱,但他从来没有面对过一个真正的麻瓜.那个麻瓜逼近他, 仿佛他能徒手就将巫师撕碎似的.
“Draco,” Harry慢慢说道,他碰了碰他的膝盖, 仿佛是以为他会再次变身. “没有人在看着我们,没有什么能通过魔法屏障,记得吗”
“以前就发生过.” Draco喃喃的说, “黑暗公爵,一个盗尸者, Severus……”
尽管Harry很好奇想听到关于这些的故事,但他没有问, 而是更靠过去了一些,像接近一只被吓坏了的动物似的镇定靠近,直到他能抱住Draco捧着他的脸.在微弱的银色光线下, Draco的头发闪闪发光,指引着Harry完美的到达那尖尖的下巴.
“你在让自己筋疲力尽.” Harry说, “你是安全的.没有人能进来.就算他们能进得来,还有我在这儿呢.”
见Draco没有反应, Harry换了另一种方法.
“一个曾经把一群Ravenclaw和Hufflepuff暴徒烧焦的人实在不该害怕一个麻瓜.” Harry说, “特别是这个麻瓜现在很可能还晕在花园里.”
“晕了?” Draco从乱蓬蓬的头发缝隙中瞥了他一眼.
“直接将他撞到了花丛里.” Harry微笑着说, “那一击还挺重的,我想他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Draco略微放松了一些,稍稍打开身体让Harry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一动却让他看清了窗外的景致,他看到青草在微风中摆动,看到星星,看到瘦长的一团白色从篱笆里快速蹿出.一只狐狸,毫无疑问,但他还是将视线移开了.
“我真希望我原来的床还在.” 他小声说, “没人能看穿它.”
“你是说学校里的那种床?” Harry问
Draco点了点头, Harry施了个微亮的荧光闪烁,研究了一下离他最近的床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旁边饰有华丽漩涡状花纹的球形把手,但Draco却抬手挡住了他魔杖的顶端,从而让它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求你了, 别弄出亮光, Harry.” Draco轻轻的说
“相信我.” Harry说着把魔杖从Draco手里抽了出来. “就一会儿,你说过你很快就会有一张新床,那我把这张床的形状改变了也没关系, 对吗?”
“什么?”
将毯子抱紧了一些, Draco看着Harry溜下床,站在角落里. Harry用魔杖按着把手,点了它一下, 把它变成了几乎有四英尺高的柱子,柱子旋转着在顶端逐渐变细,但是看起来却足够牢固. Harry使劲拽了它一下以确保它是结实的.一个接一个的, Harry把剩下的把手也都变了形直到他们的床看起来像一个业余木匠第一次尝试做出的四柱床.
知道了Harry要干什么, Draco从身下拽出了一条床单递了过去.挂在柱子顶上,床单不断延长直到像一张巨大的帘子一样遮住了整张床.
“好点了吗?” Harry一边问一边爬回了床上, “你倒是看起来好多了.”
Draco心不在焉的笑了下,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无声的靠进Harry怀里,就像他们睡在地上的那些夜晚一样.床有些歪,床单看起来老旧而且边上还有磨损,但在这样的黑暗中小声说话让他觉得安全.当Harry拉起毯子将两人遮住, Draco觉得自己像是藏了起来, 仿佛是躲在洞穴里的蛇.
“你和那些怪物住在一起?” 他嘟囔着
最初Harry想说他们不是怪物,但却没有说出口.他安静的呆了几秒钟,抚摸着Draco的头发.
“是的.” 他最终说道
“一直都是吗?”
“除了在Hogwarts的时候,我也在Ron家呆过一段时间.”
对于Weasley的那些惯用的侮辱出现在他脑海中,但他没有说出来.他使劲想要记起家人对他说过的任何有关Harry的事,但却没能想起什么.有多少人认识Harry的家人现在他明白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要对此守口如瓶了.
“为什么? 你可以住在任何地方. ”
Harry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却发现他并不需要这么做.揭露了家人的真相,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我必须住在那里.我妈妈为了救我而死,我必须得和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住在一起,这样Voldemort才没法伤害我.”
Draco想了一下,和Dursley一家住在一起,像个家养小精灵般住在那没有光亮像个棺材一样狭小的地方的画面让他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没有麻瓜家庭奉承著名的巫师吗?” 他问.答案显而易见,但他需要听Harry亲口说出来.
“没有人奉承我.” Harry说, “我想没有人知道我存在,直到那些信来了为止.”
“信?”
“Hogwarts的邀请信. Vernon本不想给我直到它们在我们身边堆成了堆,即便如此Hagrid也还是不得不来接我.” Harry因这段回忆而露出了微笑. “我们坐着他的摩托车飞走的.他后来甚至还带我去了Hogsmeade.”
去买他的魔杖和第一身长袍, Draco记起了他第一次见到Harry的情景.明亮的绿眼睛,乱糟糟的头发,他认识的第一个未经他父母认可和介绍的学生.一个年轻的Malfoy需要一些熟人,特别是在他听说了Weasley双胞胎的可怕故事后.他当时那么肯定这个陌生人会被分进Slytherin学院.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他眼睛的颜色.
“我真希望那时在我主动示好的时候你能成为我的朋友.” Draco轻轻的说
“嗯.” Harry将头靠在Draco的头上,吹开了一缕弄痒了他脸颊的头发,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