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秘密者的自白》Fu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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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车上，车里的暖气像是一床厚重的棉被拥抱住郑载郁，过了几分钟，直到他感觉冻得僵硬的身体终于变得柔软了些，他仰靠在车座上望着车前窗外萧瑟的街景。

　　虽然身体逐渐在解冻，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彻底冻死了。

　　他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林映的母亲与继父会有那样的表现。

　　在他们的眼中，遭受过生父性侵的林映无疑是残缺品；而娶了林映的他，则无疑是善良可怜的受害者——“这个可怜的笨蛋，我们要瞒住他，不能让他明白自己原来是个笨蛋。”

　　他想，大概他们也知道林映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他，所以他们就会变得愈发的小心。

　　因为他们害怕他会知道一切，会找他们退货。这是一个需要他们一家三口共同小心维护的秘密，他们共同高高捧着这个玻璃珠子，生怕它会滚落，会变成一地碎片。可是这颗珠子在他们的手掌里滚来滚去，最后还是高高地坠落了下来，碎片全部砸进了郑载郁的心中，一片血肉模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他会是受害者呢，为什么娶了自己爱人的他会是受害者。

　　被人误当成受害者后，又被人莫名其妙地施舍了同情，这种居高临下的怜悯让郑载郁觉得很气恼。

　　他会把这当成是对林映的侮辱。

　　而更令他费解的则是，

　　林映似乎也是这样想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一夜在他对林映说出那一句“有何不可”后，林映会扑上来疯狂地吻他，然后脱下他的衣服。

　　郑载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后悔自己那一夜与林映发生了关系。

　　那是林映的一场献祭，而他却对此浑然不知，像个恶鬼般坦然接受。

　　郑载郁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手背上关节落下几处伤痕，在他颤抖的手上挑衅般跳跃。

　　他现在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家伙。

　　在眼睛完全被泪水吞没之前，郑载郁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他使劲清了好几声嗓子，啊啊地发出声音，直到确定听不出自己的哭腔后，他才把发颤的指尖按在触屏上。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关于是否要留下留言的询问，郑载郁举着手机，低头想了好一会儿，直到通话要自动挂断了，他才赶紧又把手机拿到眼前，取消刚才那条全是空白的留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悔与自责像是带着倒刺的藤曼，一圈又一圈地缠住他的舌头，刺扎进肉里去，带出血来落进他的咽喉，

　　他痛得吐不出一个字。

　　汽车发动扬起地上细碎的尘埃而后疾驰而去，郑载郁红着双眼，他盯着前面宽敞的公路，可却不知该去哪里。想了想，他抓紧手中的方向盘，在路口处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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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