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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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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盐这才看清沈燃的全脸。
板寸,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鼻子很挺。
姜盐眯着眼,叹了口气,摸出兜里的眼镜戴上。
整个世界都清楚了,明亮了!
嗯,左眼下眼眶偏左处有一颗很小的朱砂痣。姜盐在心里补充。
沈燃没想到她还专门戴上眼镜打量自己,略有些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
姜盐回过神,摸了摸鼻子,摘下了眼镜,半点诚意也没有地道:“不好意思。”
沈燃刚说出一个“没”,没看见姜盐已经转身打开了冰柜门,根本没打算听他的回应。
他磨了磨后槽牙,把“关系”两个字咽了回去。
姜姮舟去了笔记本过来时,姜盐正在冰柜前点小公鸡。
冰柜里旺仔种类挺多的,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小姑娘一向有选择困难症。
沈燃朝姜姮舟微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姜姮舟冲他一笑,手约过姜盐肩上打开冰柜门,拿了两罐最经典的原味旺仔,递到姜盐面前:“走了。”
姜盐随着姜姮舟一起走出清吧,身后传来几声嘹亮高亢的喊声:“舟老板慢走!”
姜盐:“……”
她无语地偏头看了眼姜姮舟,姜姮舟仿佛习以为常,耸了耸肩。
偏头时看到调酒师朝她笑了下,姜盐对她很有好感,折回去冲她晃了晃手机:“姐姐加个微信吗?”
调酒师爽快地答应了。
输备注那一栏时姜盐停了下来,抬头看调酒师。
“苏某。”
“嗯?不方便说下名字吗?”姜盐列表好友备注不是全名就会觉得别扭。
“苏某,名字。”调酒师笑。
“啊?”姜盐一愣。
“我的名字,叫苏某。”苏某无奈地笑着解释。
“嗷嗷。”姜盐反应过来,边乐边飞快地打好备注。肩因为笑不停地小幅度抖动着。
苏某叹了口气,问:“你呢?”
“姜盐。”
“江水的江,颜色的颜?”
姜盐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诗词无果之后,艰难地开口:“……生姜的姜……椒盐的盐。”
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味儿,不比姜姮舟的名字有诗意。
苏某一乐。
“祖宗!你好了没!”姜姮舟按下车窗,在车里冲她喊。
“来了来了。”姜盐一溜烟小跑。
趁红灯期间,姜姮舟瞥了眼连打了三个哈欠的姜盐。
“就你拿旺仔的冰柜旁那儿,有个男生长得挺帅的,因为他常来连带着来我这儿的小姑娘都多了。你看见没有?”
姜盐眼前一闪而过沈燃的脸。
板寸,桃花眼,朱砂痣。
她左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姜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没有。”
姜姮舟啧了声,一脸遗憾的表情。
“叮。”
手机短信提示音再一次响起,随后是电话打进来。
姜盐按下接通键,打开免提:“祝淮你大晚上的作什么妖?!我不睡觉的吗!”
她翻了一下祝淮发过来的消息。
——到了吗。
——在吗。
——在吗在吗在吗。
——姜盐姜盐姜盐!
——小盐巴!
——理我!
活像个怨妇在那儿喊魂。
“你睡个屁,”祝淮冷笑一声,“作为你半个竹马我……”
“呕。”姜盐毫不留情打断。
“作为你的发小我关心一下远离我而去你怎么了?”
“你不关心会死吗?”
“会。”祝淮耍着贫。
“一路走好。”姜盐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挂了?这么狠?”姜姮舟笑。
“是的,毫不留情。反正铁子,抗打击能力也强。”
祝淮是她的发小和铁子,她没来A城时天天混在一起,是属于那种最让人嫉妒的的脑子好皮相好的类型。她和祝淮的关系从未靠物质和言辞上的东西维持,成日对着损,就连上课看到课本上某幅很丑的插图都要对对方说:“看,这是你。”
但他俩关系真的是铁的没话说,真有什么事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祝淮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而是发了条消息。
——X城那边有事d我。
姜盐能想象祝淮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她发信息。
她弯了弯唇,怕祝淮再给她短信轰炸,她飞快地回了个“好”。
姜姮舟的公寓面积不是很大,但空间设计很好,两个人住一点儿也不显得挤。
壁纸等物件基本上都是浅色系,鲜少有亮色,一看就是专门花心思去配色过的,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各种家具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沙发直接被换成了大型双人米袋,一坐上去后面就会有靠背垫起来。姜盐坐着像躺在了海洋球里,全身都不想挪动一下。
姜姮舟把备用钥匙扔过去:“赶紧冲澡睡觉去,明天你还得去学校。”
姜盐保持着双手双脚张开的姿势,眼珠子朝她的方向转了转,看见姜姮舟背了个包在玄关处换鞋。
她一愣:“你要出门?”
“姐的生活从来只在晚上开始,”姜姮舟走出门外,又想到了什么,在门外探出个脑袋,“枕头被子被褥全部都给你换成绿的了,保证你一进房间就有一种来到了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感觉。”
“……那我可谢谢您,真是麻烦了。”
姜盐之前和姜姮舟提过一嘴她喜欢绿色,但她还真没想到姜姮舟会把次卧布置成以绿色系为主。
她慢吞吞的将屁股从米袋上挪下去,直到坐在地板上,用手撑着茶几支起身子。姜盐拖沓着步子从行李箱中捞出衣物去了浴室。
姜盐飞速的胡乱冲了个澡,走出浴室,打开了次卧的灯。
“……”
“我操。”姜盐把行李丢进去,小声骂了一句。
除了墙纸、天花板、地板、窗帘诸如此类大工程的舟老板可能因为懒没换,还有一些零碎小物件没换,剩下的,从头绿到尾。姜姮舟还很贴心地用了不同种绿色,但由深绿到黄绿色,再到墙纸的米黄色,有一种逐渐衰落,草快枯光了的草原的既视感。
况且……除了小绿枕头边上绣了朵小太阳花,剩下的枯草成员们简直如清水出芙蓉般,毫无一丝装饰。若要描述它,除却绿色之外当真无任何定语。
姜盐叹了口气,从包里抽出一只记号笔,在被单上画了一只巨大的简笔画恐龙,随后往床上一倒,拨了几下闹钟,与周公约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