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闲阶拾花

4、第 4 章

　　“剑子，疏楼西风四季如春，却也因此失了其他三季，汝说是否值得呢？”此时别处该已是冬季了。“龙宿，伤春悲秋虽是儒生本性，但也要适度。”剑子转身取了雪狐裘的披风搭在龙宿肩上。面对龙宿疑问的眼神，剑子笑而不语，但看剑子足踏八卦，真气运走全身，四周冷风乍起，剑子临空而舞衣袂飘飘，顷刻间疏楼飘雪。龙宿伸手接住雪花，还来不及看清便化去了。剑子走来与他并立雪中，龙宿心中满溢着，那是什么他说不清，唇不由自主的勾起，眼中竟含了水似的模糊了这雪。然而口中吐出的话却极不诚实，“哎呀，剑子，这莫非就是汝用来打动仙姬姑娘的名招——枫红霜白么？”

　　乍闻“仙姬”二字，剑子浑身一僵，“龙宿——”连声音都变得僵直……

　　“如何？”龙宿宫扇掩面，藏了带积分戏谑的笑容，欢喜的去院中饮茶，留剑子独立雪中回忆他的噩梦。

　　醒来的龙宿瞪着粗糙的屋顶，想起梦中剑子的话，“汝骗吾，”叹息，“但吾从未信汝，所以吾不怪汝。”

　　唤来仙凤简单梳洗，换了身淡紫色唐装，扇依旧是墨玉扇骨的折扇。观云观简陋得很，出了厢房便是唯一的院子，再来就是前面道君的供殿，也同样小巧，跨出房门，龙宿发现原来观云观中除了剑子还有几个道人，竟像模像样的在练气，唯有剑子坐在一边发呆。因龙宿的出现，院中一时鸦雀无声，突然一个道士说：“剑子，你怎么能让女客留宿观中？”

　　“啪！”龙宿折断手中扇，看见龙宿铁青的脸色，剑子一阵胆寒，“呃，他是男的。”剑子的解释似乎让龙宿脸色更糟，仙凤正巧收拾了龙宿房间出来，先前那道士很是有眼色，干咳一声，“我是说这位姑娘。”尴尬总算掩饰过去，就连答案也无人关心，众道士作鸟兽散。

　　剑子带龙宿参观了小小的观云观，龙宿大方的拿了一万香火钱，于是龙宿在观云观中享受了贵宾级的礼遇。

　　午饭却是仙凤在做，吃过午饭龙宿说要离开了，剑子莫名觉得心突然空了，细细探究竟是眷恋不舍，“哈，道法自然，来时自会相见，去时也不必多留。”这话说得潇洒，却不知是在劝慰自己。龙宿睨了他一眼，“汝欠吾钱，何时还吾？”

　　“啊？”剑子一怔，算了一下他们认识不到十八个小时，自己何时欠他钱来着。“仙凤，拿物证来。”

　　“是。”红衣少女递上一件衣服，正是龙宿昨日穿的唐装，白底紫纹，珍珠为饰。龙宿提起右边袖子让剑子看清楚。剑子仔细看来，少了一颗珍珠扣，另外有些微抽丝现象。剑子看完没啥感觉，抬眼看龙宿等待下文。龙宿纤纤玉指缓缓抬起指定一个角落，众人望去见一只黑底白班的猫正舒服的卷在屋角，“那是汝的猫？”

　　“呃……”剑子终于出现了危机感，回头又看了那袖口，“其实这衣服……”

　　“已经不能再穿了。”龙宿悠然又飞快的打断。剑子冷汗直流，“何况，汝那猫吞了吾的珍珠。”剑子突然想起这猫昨夜的状况，原来卡在喉中的竟是珍珠！

　　“呃，这件衣服……”剑子颤抖的指着那件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的唐装。

　　“哦，也不是太贵，算汝友情价，六百万。”龙宿闲闲的扇着扇子。

　　剑子霍的站起身来，抓起那猫拎到龙宿面前，一脸大义灭亲的沉痛，“龙宿，它现在任你处置。”

　　龙宿咬牙，“剑子，汝不闻子债父偿的道理？”

　　“耶~”剑子摇头，“此灵猫天地孕生，不过借住观中而已。”剑子立刻撇清关系。龙宿挥手签了张十万元的支票作为香火钱，立刻全观上下皆可作证剑子便是猫主，真可谓“千人指，万人封”。

　　坐在龙宿的豪华打车上，剑子哀叹人心不古，龙宿说：“道门上下自古如此，何来不古之说？”此法可谓百试不爽，龙宿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