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乌十八

10、项链

　　——病人的状况不是很好，虽然我们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但是后期恢复还要看身体素质。我建议有条件的话，最好在醒来之前一直安排在监护病房。当然，现在手术已经完成，你们如果有转院的需求我们也可以尽量配合。
　　楚杉的亲戚在跟医生了解过后，决定把他转到A市的医院去。一来方便他们照顾，二来也能让楚杉暂时走出车祸的阴影，希望能把对他以后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他在S市的亲戚并不知道他和戚晴已经订婚，他们只看到了车祸的新闻，所以认为戚晴一定能理解他们的做法，也就没有和李小晴提转院的事情。
　　而小晴在戚晴醒来之前去探视的那次，恰是楚杉家人去他住处收拾用品离开的空档。她前脚还没走多久，他们就已经转院了。

　　眼前这幅场景，让戚晴摸不到头脑。小晴更是不知如何解释，这一切明明在几小时之前还是好好的。楚杉当时就在这里躺着，她还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虽没有醒，但睡得很安详。
　　“这……我去问护士，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小晴飞速跑向护士站。脑袋里闪过许多个设想，甚至还出现了一种一切都是幻觉的假设。
　　“什么？！你说杨楚杉转院转走了？为什么没有跟家属说过？也没有跟我提过啊？”小晴不解。
　　“小姐，他的叔叔婶婶提的转院，要我们抓紧办手续。他们不认识你所以没跟你说也算是情有可原。我们也很抱歉。”护士妹妹一脸无辜，小晴也不忍跟她计较太深。

　　戚晴看着李小晴神情落寞地走回来，告诉自己杨楚杉转院走了。
　　戚晴怅然，“好，我知道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再见的。不知道我何时能完全记起关于他的一切，希望他不会让我等太久吧。”
　　外伤痊愈后，戚晴办了出院手续，又做了一次CT。这一次的阴影比上次略小些，看起来药物还是起到了一点效果。李小晴也放心了许多。
　　出院后，戚晴修养了两个月。重新找了份工作后，过于规律的生活让戚晴觉得无聊，她总觉得空落落的。不想在一个人住，于是找了校友一起合租，换了更宽敞的住处，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更好的发展。

　　几个月都没能和戚晴取得联系，楚杉近乎放弃。在终于痊愈出院后，不顾亲人的阻拦，他回了S市，内心迫切地希望见到戚晴。
　　没有某人的半年中，戚晴在新生活里迈出了许多个新的一步。她尝试一个人开电影，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了许多事情。也尝试了在小假期里玩遍了大学四年都没涉足的周边城市。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很舒坦。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李小晴告诉她楚杉回来了。

　　那天的空气，那天的月亮，那天梧桐树下的街吧，像极了他们那时重逢的夜。楚杉盼望着见到和从前一样的她，希望不会被计较这半年来的分别。
　　见面时习惯性的微微颔首，过分的礼貌和羞涩，这似乎都是真的印证着小晴曾经说过的话。本应是炽热的久别重逢，却变成了相顾两无言。戚晴很紧张，狂吸面前的长岛冰茶，许久没喝酒的她觉得这个味道很陌生。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楚杉终究还是打破了这段沉默。
　　“还不错。换了份工作，找了个室友，挺充实的。”
　　低头专心喝酒……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行，上个月去复查，医生说淤血消了大半了。”
　　仍然专心喝酒……
　　“嗯……那就好。那个——戒指，在你这吗？”
　　“什么戒指？”
　　“就是那个花瓣盒里的……那天……车祸那天我买的。”
　　戚晴转过身去，从包里掏出了楚杉说的小盒子。

　　“你说，它？”
　　“对。”
　　“戒指我没带出来。盒子给你？”
　　楚杉挑眉，“戒指呢？”

　　戒指嘛，我并不想还给你呀。
　　戚晴轻轻笑了起来，从领口提起项链，“当然要藏起来了。”
　　楚杉惊愕，小晴明明说过戚晴记忆损伤，还没有记起来自己。但眼下这幅光景，难道……
　　“晚上喝了茶还睡得着吗？”楚杉调侃道。
　　“你别逗我了，我困死了。”戚晴头脑发昏，像是酒劲上头，开始迷迷糊糊了。“我太久没喝酒了……”
　　戚晴软软的瘫到桌子上，手臂环着只剩底的酒杯。
　　“喝的这么急，当然醉了，还是这么不会保护自己。”楚杉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念叨着。
　　胸前的钻戒亮晶晶的，微微摇动，一束束光闪进了他的心。

　　眼前的人，就是心上人。
　　心尖上的人，就是眼前人。
　　这次绝对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