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三幻而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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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小寒的一天从早上大骂布狂风开始，然后是捧着被布狂风打出血的鼻子生闷气。
“我看你还是冷静冷静吧！”布狂风自行打理了装扮，照镜子时却发现如何也遮不去被小寒打出的瘀紫，索性蒙上面纱，临出门时道，“我会托付美嫣帮你梳洗，咱们现在的处境，你自己掂量，旁的我也不说了。”
小寒脸一撇，也不理会狂风。
狂风离开，小寒方有动作。
他左思右想还是不服气布狂风前后判若两人，随即便想出在屋子里搞出点名堂报复布狂风，寻思间却发觉房里除了家具是上好的紫檀木，金银玉器没有半件，古董字画也着实欠奉，说的也是，不过是勾栏院风月场，怎能有那些豪门大户的劳什子。看来，顺手牵羊的勾当是干不成了。那么，就只有在这些家具上动手脚了……
小寒摸出自己的看家宝物，——藏在发间的乌金叶子。
此叶如柳叶形状，一寸长两分宽，两边开刃，薄如蝉翼，削铁如泥。
……
门外传来动静，小寒即刻将乌金叶子别回了发髻中。
来人正是冷美嫣，她是来为上官寒易容的。
小寒不动声色，任由冷美嫣摆布。
只觉得冷美嫣一番清描淡扫，等小寒再看镜中人时，就全然是个少女面庞，哪里找得到丁点儿男儿本色？小寒看得镜中人不禁发痴，只觉得这人又像自己，又不像自己，他何时料到自己还能是这样伶俐乖巧的模样，情不自禁对冷美嫣的技艺赞叹起来。不过，小寒终是个轻浮性情，对冷美嫣自然半是夸奖半是调笑地随便嬉闹。可说巧不巧，此时布狂风回了房间，见了冷寒二人谈笑风生，心中颇有些不是味道，酸溜溜地开口道：“你还真有精神——”
小寒孩子气地努努嘴，只当布狂风不存在，继续与冷美嫣搭讪。
美嫣是看得出颜色的人，知道自己被夹在中间，讨不得好，便说已经帮小寒布好了妆，还有其他事情，就要离开。
“别走啊！”小寒最是无赖地环住了美嫣的纤纤细腰，撒娇道，“冷姐姐还没帮弟弟换衣服呢！”
冷美嫣慌忙掩住了小寒的口，叮嘱道：“叫我姐姐可以，只是这‘弟弟’可千万要小心称呼，莫说漏了嘴，曝了身份！”
小寒会意，趁机捉住冷美嫣的手，香了一把，没正气地道：“姐姐心疼小寒，小寒磨齿难忘。”说罢还不忘用眼神撩拨冷美嫣，不禁让美嫣尴尬十分。
冷美嫣尚不知如何自处，只得探看布狂风脸色——意外的是，布狂风居然一派风平浪静！
只是，风平浪静下也有醋意翻天。
“美嫣，你不觉得小寒扮得太俊俏了么？”布狂风淡淡开口。
美嫣一脸惘然：“小寒丽质天成，能如此清丽脱俗也算不上我的功劳啊！”她只觉得上官寒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来去，还真是不老实。
“美嫣，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作客的红牌，如果一个侍婢也好看过我，不觉得情理不合吗？”
冷美嫣若有所悟，明白了狂风授意，拾起着色的碳粉与胭脂，红黑相融，便在上官寒脸上涂抹开一片花样，仿佛胎记。
布狂风隐隐有些得意，赏玩地点点头。
上官寒却是气哄哄地不说话。
冷美嫣则一边偷笑这两个大男人的小儿女情态，一边又暗暗担心两人彼此捉弄下去，不要玩出火来才好。
就这样，从这天起，小寒因为任性与固执，再没和布狂风说半句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小寒以“邝凤”侍婢的身份跟在狂风身边在欢场中打转。因为无缘无故地被添了块“胎记”在脸上，小寒几乎没有受到客人的骚扰。不过，在一旁看着狂风和那些不长眼的男人打情骂俏，小寒心里就不舒服，一看到那些□□嘴脸，小寒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们几拳，试想他的冲动，如果不是身负云儿生死，肯定会冲过去骟了这些男人。
自己这是在吃醋啊！——小寒惊悟自己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晃晃脑袋继续收拾杯盘碗碟——唉，现在自己居然堕落到做下人工作的地步，真是不甘心。
一边想着，一边望着狂风在那些男人中间左右逢源、醉生梦死的模样，小寒心里突然生出些不安，这不祥的预感是什么？
这是落脚在“长相思”第五天的傍晚。那个薛副使再次现身，果然是有“苗厂公”作靠山的人物，他甫一到场，便指名要“邝凤”陪酒，其他钟意“邝凤”的客人慑于厂卫势力，纷纷退避三舍，姓薛的也不客气，揽了“邝凤”入怀，便登去二楼的雅间。
长相思有“恩客不入闺房”的规矩，因为长相思里往往会安排几个姑娘住在一处，若都把客人带回自己房间便乱了套，因此便立了恩客过夜只能另开新房的规矩，便是独有一房的姑娘也不例外，而像薛明锴这样常来往的大头，通常会包下一间专为自己所用的房间，上次与“邝凤”过夜亦是如此，今日来了也不例外。
小寒一想到之前狂风与自己的一番对话，颇不放心，想随着狂风，却被布狂风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回房。
被“遗弃”在房里的小寒来回踱步，心浮气躁只觉长夜难熬。
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入夜时分，恩客姑娘都纷纷安歇，“长相思”里渐渐安静下来。
“吱呀”——
布狂风跌跌撞撞地摸回的房间，脚下一软，还没跨过门槛，就跌坐在了地上。
小寒没想到狂风竟是这样的狼狈，本来想幸灾乐祸地嘲讽一番，却觉得此时此刻的狂风是如此可怜，心中不忍，也说不出别的话，上前扶他起身。
一身酒气——狂风身上的味道刺鼻熏眼。
“这酒量还出来混！”小寒将狂风放倒在床上，一边帮他擦拭身体，一边悻悻道。
看不出是清醒还是不清醒，狂风只笑笑道：“终于肯和我说话……”
“你不会是为了让我跟你说话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吧！”
布狂风笑出了声：“不是为了你还会为谁……”
上官寒心里一紧，脸上一热。可再仔细端详布狂风，只觉他目光迷离，神志恍惚，难道又是“幻情香”？想到这里，小寒不觉心中泄气，说不定布狂风那两句话都是说给梦中的云儿听的。
不经意间，他翻开狂风的手掌——这一翻不要紧，小寒脸色大变！
布狂风掌心一道黑线正向着心脉方向蔓延……
“喂，混蛋！你这家伙——，你中毒了啊！”小寒即刻封住狂风身上几处大穴，欲阻断毒血攻心，又运起真气想助狂风将毒血排出体外。
可通常的手法仿佛无效，黑线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向心脉延长。
“这什么毒药，那么邪门……难道是……”小寒突然想起狂风曾说的话，着急起来，“混蛋，你醒醒，你是不是中幻情香的毒了，你醒醒，说说话，你有解药是不是，别给我装死！……”
可任凭他喊哑了嗓子，狂风还是没反应，仿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喜时忧。
“喂，你再这么装死下去，还怎么救云儿啊！” 小寒心里着急，激烈地晃动狂风身体。
这一句仿佛让狂风有了些反应，他不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香囊——那是“幻情香”的香囊！
有毒药的地方应该有解药！——小寒燃起希望，取过了香囊。
小寒打开了香囊，发现里面除了“幻情香”外，只有张画了什么的纸。
小寒铺开字纸，上面画的正是两日后法场的布防图！——有了这个，就只他一人也能将独孤云救出来。
“你个傻蛋，你快死了，知不知道！”小寒悲从中来，对布狂风吼了起来，“这种东西能救你的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三幻而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