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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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空榭的看家武器就是机/弩，无论是姒壮那一代，还是他镇东手下的二代暗卫，几乎人手一个。
这玩意穿透力大，杀伤性极强，而且还好操作，望山一瞄，指哪打哪。
“邦！”一声，弩/箭擦着班奇的耳朵，燎出一道血痕。
“哦，偏了一点。”小满又换了个地方瞄：“不好意思啊，我再来一箭。”
班蓉想拽又不敢拽：“殿下不要啊！那是班奇哥哥！”
“啊！！”
事实证明，这帮大男孩叫起来不比女孩子嗓门低。
班卫想跑出去，但穿空榭的人堵住了门，并且将他推回了机/弩的瞄准范围，他们就像一窝惊慌的小猪，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别跑啊。”小满伸头：“那我随便打了哈。”
“咻咻”两声，一箭擦着班奇的手臂，一箭从他两腿之间穿过去了。
班奇摔倒在雪地里，一阵抽搐过后，难闻的腥臊味随风飘了过来。
“啧啧啧。”小满好嫌弃。
“姒满！”
班克生气了，像愤怒的狮子。
“孟曦白！把你的弓给我！”
孟曦白就是那个蓝衣少年，他抱着弓连连后退：“我这是二十石的弓，一箭下去膝盖骨都能打穿，班克你冷静一点！”
班蓉拽住小满的衣角：“大哥射箭很厉害的，殿下你快下来……”
小满摸摸她的头，忽然发现班蓉头上的绢花还挺好看的，摘下来把玩了两下。
“就他？”
班克从孟曦白手里抢了弓，搭箭，瞄准——
他太生气了，气到恨不得把墙头上的人五马分尸！
“咻！”一声。
紧接着，是箭掉落在雪地里的声音。
根本没射出去多远，就掉下来了。
班蓉傻了，男孩们都沉默了。
孟曦白两手无辜地摆动：“我说了，这是二十石的弓……”你拉不开。
小满可太欢乐了，笑得跟一把烧开的水壶似的。
班克把弓摔在地上：“混账东西！混账！”
小满拍拍班蓉：“我教你个成语啊，无能狂怒——指的就是你哥现在的模样。”
班蓉眼泪汪汪：“大哥……”
“你闭嘴！”班克大步迈向院子里，二十石的拉不开，就取他最常用的五石弓！
他就不信了！
小满推了下班蓉：“走走。”
班蓉跌跌撞撞往下爬：“我以为您什么都不怕呢。”
“就他那小鸡仔一样的身板，二十石当然拉不开，那我就不怕。”
“五石弓啊，他就是个老娘们也能射出去。”小满吐槽道。
“当——”一声，箭簇射出，随着男孩们的欢呼，它钉在了墙头。
“哎哟！”小满差点没磕在假山上，一拽斗篷，被那根箭钉在墙上了，结结实实，拽都拽不回来。
金珠连忙指使侍卫上墙，去把箭拔了。
拽回来，好好的斗篷破了个洞。
小满转头，目光钉准班克。
金珠心里浮现一句话：好端端的，你惹她干嘛？
孟曦白还有其余公子行了个礼，算是打招呼。
小满看着地上的弓：“你的弓不错啊。”
孟曦白特别上道，捡起来吹干净，递给皇太女：“您过奖。”
小满试弓，朝班克弹了个空弦：“怎么样，比一场？”
班克瞪着她，经过班奇那事，其余人完全不敢帮腔，只有一个少年说：“皇太女用二十石的弓，大哥用五石的，哪怕赢了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啊。”
“但大哥又拉不开二十石的弓。”
小满歪了歪头：“你有点眼熟。”
班巴嘿嘿一笑：“我叫班巴，我爹是老二班河。”
“我们在杨太傅的课上见过的！”
“哦，那天跑圈的小孩。”小满接过孟曦白的箭，将弓拉满。
射箭这个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孟曦白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这个皇太女是真的会射箭，而且很精通。
“邦——”一声，正中红心。
力道之大，穿过了靶子，径直扎进背后的雪里。
“哇！”班巴第二次见识到皇太女的箭术，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小满又接了三支箭：“这不是你常用的吧，弦有点松。”
孟曦白摸摸鼻子：“嗯……”
他至少能开五十石的弓，但是在座的家世人均高于他，宁可藏拙也不要弄巧。
班克还没回过神，小满把弓推回孟曦白怀里：“射箭是你比不过我了，这样吧，我追你，追到了你就让我揍一顿，怎么样？”
班克瞪眼：“你说什么？”
“你要揍我？”
小满扬了扬拳头：“怎么？”
“就你？”班克是瘦了点，但好歹是个男的，而且比小满还高一些，他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孟曦白想拉一下好友的袖子劝他不要想不开。
因为他真的有可能打不过啊！
班克摆开架势：“都让开！”
“你们都听到了，是她主动提的，不是我以大欺小……啊！”
几分钟后，班克顶着两个乌黑的眼眶，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班蓉拿着煮好的鸡蛋给他滚伤，班巴边哭边往嘴里塞鸡蛋：“大哥，呜呜呜。”
所有人：“……”
孟曦白：“我说什么来着。”
金珠：我说什么来着，好端端的，你惹她干嘛！
小满躺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好舒服啊！
当公子哥什么的，最好玩了。
半个时辰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了，说是那头开宴了，请所有人过去。
“大少爷呢……大、大少爷？？！”
老嬷嬷扑在班克腿上，大叫：“谁！谁把您打成这样的？奴婢要给您报仇！！”
班蓉吓得鸡蛋都掉了，班巴拍了一下老嬷嬷：“你干嘛，吓到蓉姐了。”
“是你！”老嬷嬷瞪着班蓉，班蓉吓得魂飞魄散：“不是我啊！”
班巴又剥了个鸡蛋：“嬷嬷你在明知故问吗，蓉姐胆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是她？”
老嬷嬷环顾一周，活像护犊的老母鸡，班巴口齿不清地说：“嬷嬷你别乱看了，是表姐干的。”
小满张开五指打招呼，对，没错，就是我干的。
嬷嬷果断回头：“哎呀，鸡蛋怎么能敷好呢，走走，嬷嬷带你回去上药……”
班克悲伤的眼神从乌黑的眼眶上传递出来。
嬷嬷，不是说好给我报仇吗！！
嬷嬷拽着班克，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孟曦白迟疑，他们好像该告辞了。
班奇昏过去后被搬走了，班克被老嬷嬷拉走了，班蓉和班巴抱上了皇太女的大腿，只有一开始说“片甲不留”的小猪班卫瑟缩在角落里：“表姐……”
呜呜呜呜，汪汪汪！
他再也不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了！
“走吧，咱们吃饭去。”小满率先跨出大门，金珠心说您还有心情吃饭啊？
把嫡长孙打成那样。
刚走没几步，后面传来班巴的大叫：“卫哥！卫哥！你就算觉得对不起表姐，也不用以头抢地证明忠心啊！”
班卫顶着红彤彤的脑门：“我这是不小心！不小心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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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怎么着，班家这顿饭，小满是吃定了。
班家的大屋，好大，三十六人的大圆桌，好大。
上面的菜都用三层暖盒温着，最底下是炭盆，中间一个托盘盛着水，上面就是热菜。
保温技术不行，什么菜出锅一小会味道就差了，所以桌上的全是炖菜，什么炖白菜、炖豆角、炖猪肉、炖鱼……
众人见到班克的反应跟那个老嬷嬷差不多，先大呼小叫一顿，知道是皇太女干的，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
沉默是美德，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班克的娘“砰砰砰”拍打了他三次，又心疼又生气：“你惹她干嘛！”
班克握拳：“我要跟祖父告状！让祖父收拾她！”
“你要还不死心，这顿饭就别吃了，我让人端你屋里去！”大夫人咬牙切齿：“你祖母都拿她没办法，你以为跟你祖父说就有用？”
“可是……”班克气不过，苏家姐妹路过：“呀，这不是大表哥吗？”
班克以袖掩住自己非常对称的大黑眼眶子：“表妹。”
“舅母好。”苏妙心福了福，说：“殿下人还是挺好的，只要别跟她别起来。”
“就是。”苏妙兰也说：“幼容姐姐得了那么大一块玉佩呢，殿下很大方的。”
胸口挂着超大号玉兰佩的江幼容面无表情地飘了过去。
大夫人：“……”
班克：“……”
“你们两个得了什么赏赐？”大夫人问，她下午并没有去园子，关于皇太女的剽悍也是从下人嘴里听来的。
余光里，一个毛茸茸的黑脑袋一直在闷头吃饭，大夫人头好痛。
苏家姐妹脸色不自然地闪了闪：“也没什么……”
她俩厚实的冬衣上，各卡着一只臂钏。
凭良心说，这对臂钏真的不丑，做工很精致，可卡在厚棉袄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班巴来了：“表姐好，哇，这是你们俩的新造型吗，真好看！”
“……谢谢表弟夸奖。”苏家姐妹淡定地转过头，也飘了进去。
班蓉抱着碗剔鱼刺，小满边吃边说：“你们这个盒子很厉害啊。”
“炭火温食物有可能会烧焦，热水又容易变冷，这样做成三层正好可以各取优势。”
班蓉轻声说：“是呢，班臻姐姐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盒子是臻姐姐提出的，祖母见确实好用，就叫工匠打了好多，年年宴会都用得上。”
“班臻啊。”小满夹了一筷子白菜：“是谁？”
班家的孩子太多了，老爷子班元齐是郎中令，说一不二的大家长，老夫人是章氏，她生了嫡长子班江，还有“春夏秋冬”里的班春和班冬。
嫡长子有官位，其余三个儿子就没有了，其中又以班蓉她爹，“江河湖海”里的老四班海最没出息。
按班蓉描述，她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醉心诗书，蓬头垢面。
但四房也最干净，女人只有班蓉她娘一个，孩子也只有班蓉一个。
“那不错呀。”小满塞了一只虾仁进嘴：“一夫一妻独生女，多好啊。”
班蓉苦笑：“那有什么好的。”
她眉宇间挂着浓浓的哀愁，小满也不欲多问。
“班臻姐姐是大房的，嫡出。”
那不就是班克的妹妹？
“班臻姐姐好优秀的，您下午夸了江幼容和苏家姐妹，但要我说啊，她们比起班臻姐姐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原本姐姐是内定要嫁进青宫的，但因为……”班蓉看了小满一眼：“现在成了采女，正在家应召呢。”
小满吃饭的动作变慢。
青宫是太子住的地方，以前州勾住，现在她住。
也就是说，班臻原本要嫁给太子，结果因为他们俩这糊涂事，一下子泡汤了。
泡汤就泡汤了，现在还成了采女要去选秀，嫁给她父王？？？
“哦——”小满拖长音，拿走了班蓉剔半天鱼刺的肉：“好跌宕起伏啊。”
“家主到——”
随着管家长长的吟唱，班元齐来了。
他是个精神的老头，头发灰白，穿一身深橙色的袍子，不怒自威。
身后跟一个高挑纤弱的女子，巴掌大的脸，微微发红的眼，清丽无双，我见犹怜。
她穿得很素净，头上的珠翠的数量甚至不如金珠，但总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披麻袋都好看。
班臻就是这种人。
比江幼容更仙气，比苏家姐妹更美艳，这就是班臻啊！
班元齐落座后，扫了一圈：“怎么办事的，竟如此怠慢？”
“提座，请殿下到老臣身边用膳。”
班元齐左手边坐着老夫人章氏，右手边是班江和班臻，班江把位置让了出来，将小满按在他爹和他女儿中间，笑眯眯说：“殿下坐这里，臣去母亲身边坐。”
一整桌三十多个人，齐刷刷望了过来。
班元齐气势凛然，班臻脱尘出俗，小满像一颗土豆精被放进了珍珠堆。
金珠淡定地给小满擦了擦手，自我催眠，问题不大的，问题不大……
人人都想给殿下一个下马威，你看这一天下来，也没一个成功的啊！
班元齐余光一直盯着小满，班臻也是，所有人都是。
然后她们盯着盯着，发现班元齐跟前的菜越来越少。
众人：“？？？”
“父亲……”班大舅不得不出声提醒——别看了，再看你的菜要被吃光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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