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游戏馆》笠上露

3、回忆拼成的游戏

　　“滴滴滴——”熟悉的叫醒铃响起，舟泽再次睁开眼时，正好看到了卧室上方的环形灯管。
　　刚才是在做梦吗？舟泽恍惚地从床上坐起：“米诺？”却意外发觉米诺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睡在他的旁边。
　　对了，米诺不是被管理员抓走了吗？可我明明记得昨晚带着米诺逃出去了，最后去了一家游戏馆……舟泽心下一凉，正要翻身下床，却感觉有一些不对劲。
　　“看来这次生成的是一个养成游戏啊。”椹花的声音在舟泽身后响起。
　　“不是在做梦……这是在游戏里吗？为什么和我在欧帕兹中心的卧室一模一样？”舟泽看到椹花后更加奇怪了，他依稀记得回到游戏馆之后椹花就睡着了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椹花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游戏馆内的卧室都相当于一个游戏舱，方便在睡眠状态下也能进入虚拟游戏的系统中，而你现在就在以你生成的游戏中，总之先在这里熟悉一下吧，之后就不用我单独抽空给你讲解了。”
　　“哇，好厉害，我在欧帕兹中心也用过虚拟现实设备训练体能什么的，可使用的时候都明显能感觉到是在一个虚拟的场景中，但这里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真实感。”舟泽伸出手想掐一下看看有没有痛感，却看见了一双小小的手。
　　“啊！身体变小了？！”舟泽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五岁时候的样子。
　　“虚拟现实游戏是根据你的意识生成的，你现在是五岁的模样，看来你是从五岁开始接受欧帕兹中心的课程吧。”椹花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站到了舟泽的床边，在舟泽的面前打开了一个半透明的游戏面板。
　　游戏面板中的左上方标记着年份和月份，此时正好是一月份，而右上角显示了状态条，智力、体能、艺术这三条目前均为0，健康为100，还有两条状态栏是记录两极倾向的，一个是耐热耐寒，另一个是善良邪恶。中间的部分有三个空白方框，点击方框后，会出现欧帕兹中心的平面图，可以选择进入不同的区域。
　　“这个游戏是什么意思啊，好像也没有规则说明啊，不过这个平面图好细致啊，和欧帕兹中心里面一模一样。”舟泽滑动着平面图，想看看欧帕兹中心里那些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是做什么的，结果发现平面图上只标注了自己认识的区域范围，“果然只有我记忆中有的地方啊。”
　　“这是一个养成游戏，大概就是在三个框中填上平面中的区域，触发事件后通过增减数值推动游戏进程，哦，你应该没有玩过游戏吧？”
　　舟泽点点头：“嗯嗯，游戏和游戏设备只在常识课上讲到过，大概知道一些，这个游戏只用进行选择就行了吗？我记得常识课上见到过一些战斗模拟类型的游戏，有没有那样的啊？”
　　“这个虚拟现实的游戏设备是根据使用者的意识进行计算生成最符合的游戏类型和场景，你这17年一直都待在欧帕兹培养中心，生成这种养成类的游戏也是意料之中吧，况且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生成战斗相关的游戏吧。”椹花点开欧帕兹中心的平面图，里面一共分为了五个区域，中心的圆形大厅外有一个圆环形的过道，过道的上下左右分别是四个小的圆形区域，可椹花进一步查看具体区域的功能时，却发现整个欧帕兹中心只有五分之一左右的区域显示了名称。
　　正在椹花查看平面图的时候，舟泽却想到如果是查奥斯的意识，那会生成什么样游戏？喝酒模拟游戏？还是约会游戏？好像都不太有趣的样子。
　　“能从平面图上看到的只有你的日常活动范围和课程，看来未知区域只有通过触发特殊事件后演算出来了。”椹花看着平面图若有所思地说道。
　　舟泽见椹花认真观察着平面图，也凑过去看了看：“意思是说就算是我没去过的地方也能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吗？这是什么原理啊？”
　　“生活中的有很多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只要放到合适的地方就会变成解密的钥匙，不过你平时肯定是不会特别去记住它们，只会在脑中留下一个印象，而演算就是从特殊事件中的钥匙打开位置区域的锁。好了，你先尝试操作吧。”椹花说完站到一旁，让舟泽自己操作游戏面板。
　　舟泽分将三个区域的名称填进了框中之后，点击了确定，卧室门也在这时随之打开。
　　“好了，去看看吧。”椹花说着从门走了出去。
　　两人从走出门走直接进入了舟泽填入的第一个区域——生物实验室。实验室中关着各种各样的动物，从哺乳类到两栖类都有，而试验台上放着颜色不同的试剂以及解剖刀之类的器械，同时这里也是一间教室，里面站着几个穿着欧帕兹中心制服的孩子和一个正在讲解的老师。
　　“舟泽！为什么来迟了？”老师看见刚刚进来的舟泽训斥道。
　　舟泽没想到游戏中能如此逼真，正准备用自己每次起迟后的借口蒙混过去，没想到老师突然将视线移开继续开始讲解试剂，他甚至怀疑刚刚老师叫他是不是他的错觉。
　　“按照正常时间进程来玩的话太慢了，所以我把一个在区域停留的时间调整成5分钟，交互度也调到0了。”
　　舟泽这才看到椹花在空中打开了一个悬浮窗口操作着，好奇地问道：“这个是游戏里的管理者都有的吗？那之后我进到顾客的游戏里也可以想这样操作码？”
　　“能打开管理窗口，不过有些操作需要权限，你暂时使用不了。”
　　“这样啊，对了，椹花你之前还进过别人的游戏里吗？”
　　“嗯。”
　　“谁啊？”
　　“查奥斯，从那家伙意识里生成的游戏很无聊，你不会想听的。”椹花抱着手说道。
　　“那客人的游戏都是法瑞在管理吗？”
　　“我偶尔会去帮她的忙，不过不会在别人的游戏里待太久。”
　　第一个场景事件就在舟泽和椹花的一问一答中度过了，之后两个场景也均是触发了日常课程，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两人又回到了卧室房间，门上的菜单栏上写着今日课程完成，文字下方还有一个完成的按钮。
　　“这样就算过完一天了呀，虽然完全没在听课，不过智力栏已经变成了30了。”舟泽浏览着菜单栏，伸手点了一下完成按钮，而就在这时落地窗外的夜景突然换成了白天，舟泽看了一眼游戏界面，上面的月份已经变成了二月。
　　“看来是每一轮算作一个月啊。”椹花说道。
　　舟泽在脑中飞快地算了一下：“如果一轮要花15分钟，那过完游戏中的一年就是180分钟，如果游戏是模拟从5岁到我现在17岁的话，那我们一共要玩36个小时啊。”
　　“我倒是没有问题，你能饿36个小时吗？”椹花说着，顺势坐在床上，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一天半的话，应该可以吧。”说话间，舟泽已经把这一轮的地点选择好了，没想到在游戏中也逃不过上课，只不过像这样把日常生活模拟一遍有什么意义呢？或许要到之后才能明白吧。
　　半空中各式的投影屏不断播放着购物广告，影像中的女孩正细细讲解着最新式材料制成的半身裙。椹花把目光稍微移了移，一个果味营养剂圣诞促销的广告又映入他的视野，他眼皮发沉，不由自主地将头靠在落地窗上，意识正慢慢陷入混沌中。
　　“椹花我回……来了。”此时舟泽的外形已经变成10岁左右的模样，刚完成了一轮课程从门口进来，看到坐在床边快要睡着的椹花时，连忙把最后两个字的音量降了下去。
　　椹花半虚着眼睛将脸转向舟泽的方向，眼神朦胧：“啊，知道了。”
　　游戏中现在恰好是12月，窗外的城市充满了浓浓的圣诞氛围，舟泽很喜欢过节，在欧帕兹中心时，只有复活节和圣诞节时会举办庆祝活动，他倒并不是想要节日礼物，只是期待着不寻常的日子。
　　“在游戏里也没有雪呢。”舟泽有些失落地看着窗外，“不知道下雪的圣诞节是什么样的，我只在去巴别塔科研所里的时候，从监控台看到过城外的雪。”
　　城市上方的隔离层不仅能阻隔外面的雪并将其化为雨水降下，与人造太阳构成了城市中的天气系统，只可惜自此冬日里少了许多或悲或喜的情怀。
　　“节日不过是人们为了某种目的编出的浪漫故事罢了。”椹花的目光投向窗外的黑暗中，整个城市的倒影全都落入了他的眸中，“和其他日子没什么不同，都一样泛然无味。”
　　“可是……节日的时候会做一些其他时候不会做的事情啊。”舟泽想要尝试说服椹花。
　　“那些事情都是别人让你做的，而不是你想做的，你只是在被别人赋予节日的意义支配着。”
　　窗外暗红色射灯的光扫进房间，舟泽凝视着红光思索着，他觉得椹花说的不对，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于是放弃这个话题，打开游戏界面的悬浮窗开始选择这一轮的场景。这次舟泽没有选择教室之类的场景，而是把三个区域都填上了大厅，也就是平面图中间的那个圆形区域。
　　“椹花和我一起去找米诺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大厅右边的一条走廊上……”舟泽期待地看向椹花。
　　“我想休息一下，你自己去吧。”没等舟泽说完，椹花便直接拒绝了。
　　虽然是在睡眠中进行游戏，但意识还是清醒的，估计椹花精神上也很疲惫了吧，舟泽这么想着便改口道：“那椹花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