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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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安说，罗光耀家贫，人又刻薄，尤其不喜欢富家子弟，论有钱沈嘉敏在太学里如果认第二，那没人敢认第一。所以罗光耀尤其针对她，两人不睦已久。但要说沈嘉敏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星夜心说自家妹妹我不比你清楚，问他：“这罗光耀平时可有什么异常？失踪前后可见过什么人？”
顾平安回忆道：“倒没什么，就是背书特别快，夫子总是夸他，每回小考都是头名。”
沈星夜十分无语，知道这傻子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自己梳理案情。
沈嘉敏离开罗光耀时已经接近三更，罗光耀的尸体后来在汴河边被发现，河岸并无并无拖拽痕迹，除非凶手处理得一干二净，否则只能是他自己走过去的。
那么，谁会在深更半夜去河边？还提前去了药铺，抓了打胎的药？
沈星夜手指轻叩桌面，问顾平安道：“他可有什么情人？或者经常与女子私会？”
顾平安惊呆了：“什么？看不出来这小子……哦，我想起来了，他隔一段就要告一回假，应该是去见什么人！祭酒肯定知道，我回去问！”
一溜烟就跑了。
沈星夜阻止不及，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拿起搜来的银子查看。
银子倒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数额散碎，没用钱袋，都用帕子包着。沈星夜拿起细看，闻见帕子上甜香扑鼻，左下角都绣着一朵莲花，应是出自一人之手。
他想了想，招来几个衙役，吩咐他们拿着帕子去各大酒楼茶肆寻人。
这银子细心包裹，应是女人所赠，那帕子上香气甜腻熏人，乃是下等脂粉，连高档青楼都看不上，只有一些札客才用。酒楼茶肆里常见一些下等妓女，到酒席间唱曲赚些赏银，罗光耀这些散碎银子，多半就是札客得的赏银。
酒楼茶肆多半深夜才歇，罗光耀三更半夜约人来见也合情理，只是……凶手就是札客吗？她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溺死自己脱身的呢？还有那打胎药和嘉敏的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沈星安排结束，早早去接杜翎月。
还未到拨霞小馆却撞见了杜翎月跟平安急匆匆地从街上过来，看见他的马车急忙招手：“沈星夜！”
原来平安去祭酒家寻人，正好碰见被祭酒夫人请去的杜翎月，杜翎月听说沈嘉敏的事十分着急，辞别蒲夫人就匆匆往府衙赶。
沈星夜看过尸体后就已经心中有数，只是不便提前释放沈嘉敏，便索性瞒着家里人，以免他们担心。这下被顾平安走漏了风声，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快嘴漏财你知不知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又对杜翎月道：“不必担心，有我在她必定无事，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顾平安急吼吼道：“什么过几天，这都已经两天啦！”
沈星夜真是要被他烦死，回头喝道：“闭嘴！”
杜翎月回想起自己父亲被关在牢里受的毒打还是十分担心：“不行，嘉敏一个女孩子家，我不放心，好歹给她送些被褥吃食……”
沈星夜无奈：“我早交代过了，你放心吧。”
杜翎月道：“可是……”
顾平安见状一把揪下沈星夜的腰牌道：“我去送我去送，星夜，你赶紧跟嫂子去狮子巷，祭酒说罗光耀常去狮子巷，再晚人就跑了！”说完也不管人同不同意，一溜烟朝府衙跑了。
狮子巷确实有不少茶楼酒肆，也有些贫民聚集，沈星夜想了想，到马车旁弯腰朝杜翎月伸手道：“上车，去狮子巷。”
两人乘车赶到狮子巷，月已东升，巷子两边酒楼林立，灯烛荧煌，楼上彩带薄纱飘飘荡荡，隐隐能听见里面有歌妓曼声吟唱，奢靡之景，扑面而来。
沈星夜自己来倒没什么，这还是头一次跟女人来这种地方，不知为何十分不自在。待杜翎月下了马车，他摸摸鼻子道：“还是让雨生先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找人就行。”
杜翎月回头：“怎么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酒楼茶肆有什么不敢去的，她还是开酒馆的呢。
沈星夜挑眉，呵，他倒忘了，她一直胆子挺大。
这时候他派出去找人的衙役远远看见他，忙跑过来行礼道：“大人，打听到了，春水楼的客人说在一个歌妓手里见过这帕子，卑职正要派人去寻。”
那歌妓叫秀珠，就住在狮子巷旁边，沈星夜怕夜长梦多，当即和杜翎月带人过去。
狮子巷旁边一个低矮的民宅里，沈星夜推开门扉，只见院子里十分杂乱，正中的小门虚掩着，一行人走近了，却听见女子呻吟之声断续传出：“嗯……武哥……
那声音极尽柔媚，杜翎月反应过来后刷地红了脸，几个衙役颇为尴尬，沈星夜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利索地冲进去将人扣住，却听见咚的一声，衙役大喊：“大人，人跑了！”
沈星夜赶紧道：“追！”拉着杜翎月进去。
只见床尾有个暗道，衙役追人去了，还剩那歌妓衣衫不整地被扣在床上，还在挣扎，透薄的衫子几乎滑到腰间，雪白的身子香艳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沈星夜暗自骂娘，赶紧打扇遮了杜翎月的眼睛，无辜道：“说了让你先回去的。”
杜翎月哪想到会撞见这种事，耳朵都要红透了，把扇子推回到沈星夜眼前，低声骂：“不要脸。”
自己上前去将外衫脱了，准备替那女子披上。
沈星夜哎了一声，扇子遮着眼委屈道：“我怎么不要脸了？”忽然又瞥见杜翎月解了外衣，大惊：“你干什么！”
衙役见了，都憋着笑。
沈星夜赶紧将她拽回来，不耐烦地对众人道：“把人看好，带回府衙再说！”匆匆拉着杜翎月出去，上了自家马车。
“你说话就说话，脱衣服干什么!”沈星夜被气得不轻，将杜翎月塞进车里数落道。
“总不能看她光着身子……“
沈星夜别开眼不耐烦道：“哎行了行了，你先把衣服穿好。”
杜翎月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拢好衣服轻咳一声道：“我看刚才街上有不少卖香料食材的，不如你先回衙门，我在这边转转再走。”
沈星夜也不敢让她再跟，让她单独在这又有些不放心，便道：“我一会回衙门，连夜审问那歌妓，免得耽误正事。就先让雨生送你回去吧。”
杜翎月点头道：“也好，那我回去跟爹娘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沈星夜心说我三天三夜不回去他们也不会担心。面上却严肃道：“甚好。”
马车行到朱雀门，沈星夜跳下去独自往府衙走，杜翎月想了想，喊住他道：“明儿我给你送早饭，想吃什么？”
沈星夜正低头想着案子，闻言回头，眼睛里亮晶晶的：“还有这等好事？那不乃羹吧。”
这几日吃惯了她做的饭，一品楼叫的菜都觉得又腥又腻没啥滋味儿，正愁明儿早上吃什么呢。
杜翎月点点头：“成，明天我早些来送。”
回到家便去厨房先将材料备好炖上，小火炉烧得紫砂锅咕嘟咕嘟作响，杜翎月收拾完毕正准备回房睡觉，迎面碰上了沈夫人：“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
这几日她跟沈星夜早出晚归，跟二老压根没讲过几句话，这会慌忙解释道：“娘，相公这几日公事繁重，我给他炖些汤。”
沈夫人听到公事繁重四个字就觉得有猫腻，沈星夜何时公事繁重过？当下疑惑地盯着杜翎月：“真的？”
杜翎月瞒着她沈嘉敏的事情正十分心虚，胡乱点头道：“真的，娘，时候不早了，我扶您先回去休息吧。”
沈夫人瞪她道：“你管我做什么，你睡你的。”
杜翎月才不敢跟她顶嘴，点了点头赶紧走了。
沈夫人等她出了门，闻着汤味揭开那紫砂锅的盖子，见里面猪骨、鹿肉满满一锅，皱着眉头开始思量。就觉得这几日俩人不对劲呢，每日出双入对早出晚归，现在又大晚上的炖补汤？这是搞什么名堂？
等等，鹿肉补汤？沈星夜这个小兔崽子，媳妇有孕了还敢折腾！看我不撕烂你的皮！
正在衙门连夜提审秀珠，顶着青黑眼圈工作的沈星夜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只觉得饥肠辘辘，越发期待明早的不乃汤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