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Definite ...
-
——Definite——
新中华街——
无论是日本人、中国人，还是抛弃国籍的人，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非难亦非女的人，所有的人种都在这块分寸之地上栖息。
日以继夜，夜以继日，不断地跳着生与死之舞。
……
灯火通明，彻夜不眠。
新宿的夜晚，是白天的继续，甚至，要比白天更加迷乱。
太阳下所没有呈现出来的，属于黑暗的惑乱气息在大街小巷中流窜。
或许，夜晚的新宿才是它本来的面目。
这是属于夜的真实。
D伯爵宠物店，随时欢迎您的光临。
门开着，年轻人走了进来。
黑色的短发，银灰色的双瞳。他身上有很浓的书卷气息，以及，隐藏起来，人类无法发现，动物们却警惕起来的死亡的味道。
“没事的。”D伯爵安抚了一下紧张的动物们，“一位朋友罢了。”
“伯爵，好久不见。”年轻人把身上的透明雨衣脱了下来，外面的水汽让他的黑发贴到了额头上。
“好久不见。”D伯爵的笑容看得让阿彻心中一跳。
伯爵该不是又要……
“怎么样？有没有决定要来店里？”心心从眼睛里飘飞了出去。
果然……
动物们打起精神来打量年轻人。
原来是那个啊……
“得了吧。”年轻人翻了个白眼，让他身上带着的死亡气息瞬间消失了，“我那边都忙不过来呢。况且，在你店里的不是都要被‘卖掉’吗。”
真是美妙的形容词啊。
“你误解我了……”
伯爵，用不着咬着嘴唇装委屈吧……
年轻人撇开视线，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发现了一个“诡异”的情况。
“伯爵，你的店里什么时候增加了‘人口’了？”
全套的清洁员装扮，加上帽子口罩手套，一个标准的“人类”正蹲在角落里清扫地面。
“那个……是太子塞到我这里的。说是暂时过渡几天……”暂时过渡，那个家伙骗鬼呢，摆明了就是监视他嘛。可是没有办法，刘武飞把人一扔就走了。他连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算了，不就是几天嘛。
“好像叫什么米鲁来着……”伯爵对人类的名字记性其差无比。
“就是那个刘武飞对吧。三哥跟我提过。”年轻人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顺手递出一本书，“这是三哥让我还过来的，还说让我好好谢谢伯爵，他找这个孤本很久了。”
伯爵接过了书，让小胖赶紧收好了，“这本书，要不是有蠹虫在，我也不会有呢。”
“这只……怎么在你这里？”年轻人拎起一只动物，很是诧异。
“那只啊，暂时待在我这里的。”伯爵这样解释。
“这样啊。”年轻人双眼对上了某动物的眼睛，“肯定会被卖掉的。”
“……”
……如果我说我爱你，能不能听到你真实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宠物店？”
年轻的主妇穿着旧衣衫，小心翼翼地问着。
“欢迎光临，这里是Ｄ伯爵宠物店。”
无视于在角落里拼命记笔记的某米鲁，Ｄ伯爵上前按平时那样招呼客人。
“有好多小动物。”主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想要一个能够陪着我的，能不能介绍一个。”
伯爵的眼神闪动了一下，“我想我明白您的要求了，请这边走。”
他带着主妇穿过了那道门。
某米鲁见势想要偷偷跟上，被阿彻象征性的威胁吼声吓得不敢动弹。
［某米鲁：咱要命苦啊～～～～～～～打杂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还要为吧里的亲带去第一手信息的说～～～～～～偶不是刘武飞的奸细啊～～～～～～］
“这里好大。”主妇抬头四望，“从外面都看不出来呢。”
她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小小的店面，没想到里面的空间这么大。
伯爵在一扇有着看起来像是独角兽的房门口停了下来，“请进，这里面就有您需要的东西。”
主妇好奇地推开门。
然后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这不是个小孩子吗？”
看着坐在充满中国风的木制椅子上的半大孩子，主妇吓得要后退。
“请不要紧张。”伯爵在她身后说道，“这可是最适合的宠物了。”
“什、什么？”
“你不是希望能听到真实的声音吗？”
香气弥漫的房间里，主妇的视线恍惚着，神经麻痹着。
“他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的……”
迷迷糊糊的主妇清醒的时候，已经站在自家的门口了。
身边还有一个——
“阿姨。什么时候吃饭，我好饿。”
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有一张清秀的脸庞，撒起娇来特别的可爱。
“啊？啊？”主妇看着他，“我……我……”
她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的。
那个奇怪的中国人的香……
怎么办？要是有人告我拐带儿童怎么办？
“那个……你叫什么？”
男孩眨眨眼睛，“伯爵叫我阿听。”
“阿听，你仔细想想，你家住在哪里？阿姨送你回家。”赶紧把这孩子送回去的比较好吧，否则她不就成了那个中国人的同案犯了吗。
在主妇的眼里，Ｄ伯爵俨然成为了人蛇一党。
这个想法倒是和刘武飞如出一辙。
“我家？”阿听搔搔头，“我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我现在都住在伯爵那里。”
果然，是被拐卖的孩子。
看看天色，要是真的很远很远的话，今天绝对是过不去了，而且，主妇还听到了孩子的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这样吧。阿听，今天就在阿姨家里住一晚，明天阿姨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那就明天再说。”
主妇没有注意到，这个外表还是孩子的眼中发出的光芒可不属于孩子的范畴。
“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亚美。”
中村亚美，中村大泽的妻子，他们夫妻俩就住在一栋廉价的公寓里，丈夫每天为了家里的柴米油盐工作着，亚美就在家里做了一个全职太太。
那些早上互相打着招呼的邻居们都不知道，亚美在几年之前还曾担任过一家知名公司的要职。
结了婚后，中村大泽就要求亚美辞职，为了心爱的丈夫，亚美不得不忍痛辞去了工作。
生活还是比较拮据的，和亚美以前的快乐单身日子没得比，不过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亚美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但是——
嘟——嘟——
“喂？亚美吗？我是大泽，今天公司加班，我不回来了。”
“大泽？大泽？”
亚美叫着，可是对面已经挂断了。
她无奈地挂上了电话，转身看到了阿听看向她的目光。
“你看，阿听。最近，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从宠物店里领来的奇怪孩子，亚美就是想说自己的心里话。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对我也越来越冷淡。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泪几乎要涌出来了，亚美用手擦了擦，“我说这些干什么呢。还是快点去准备晚餐吧，你都这么饿了……”
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阿听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已经预感到他不再爱你了吧……
……可惜了，这还不是全部……
……要是知道了全部的真实，你会怎么样呢……
……会崩溃吗……
……还是……
对自己的家在哪里，阿听看上去是一点概念也没有，每天早上亚美信誓旦旦地带着他出去，每天傍晚都得垂头丧气地带着他回来。过了一个星期，亚美带这孩子出去找他家人的次数也就少了。心想着也许这孩子的家不在日本也说不定。
期间中村大泽也回过家。问家里什么时候添了一口。其他的，大泽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实际上，他回家的时候除了睡觉是什么事也不干的。亚美也没有发现，大泽眼中的阿听其实和她眼里的有很大的区别。
家里的家务什么的，都是由亚美一个人操持，她出门选购的时候要是大泽在家，就会把阿听留在家里。
一段时间之后，亚美觉得自己都习惯了在大泽不在的时候由阿听陪着自己了。
亚美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所以她在那里想，幸福是不是就是这么平淡了。
直到——
亚美回到家的时候大泽出去了，屋里只有阿听一个人。
“饿了吧。我去烧饭。”
阿听看着她，没有露出以往那样高兴的神情，反而面无表情看得亚美心慌。
“怎么了？”“那女人很好对付，我今晚还上你那里去。”阿听僵硬地重复着某个人的口吻，“我最爱的当然是你，那个女人要不是为了今后的计划我怎么会娶她。”
刚买回来的菜落在地上，亚美抓住了阿听的肩膀。
“你在说什么？”她的眼睛里，有可怕的光芒。
“你放心吧。我会尽早除掉那个女人的。”阿听没有任何影响地继续着，“到时候保险金一到手我就和你结婚。”
好可怕的内容……确实真实的信息……
“他……他……”亚美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所爱的人说出来的话，这就是她寄托了幸福的男人。
“明天我会在那个女人的食物里放安眠药，然后就用煤气做成意外死亡的样子。放心吧，家里只有一条那女人刚收养的狗，没人会知道这个计划的。”
亚美只觉得遍体生寒，也没有去深究阿听的话。
……你想知道的真实，我会全部告诉你……
……你所面临的劫难，要你自己去克服……
……在那之前，我会在你身边……
“我给你倒了水，你怎么不喝呢？”
亚美不相信地看着他，她的丈夫在想杀死她的时候居然是最温柔的。
“大泽……”她艰难地开口，“你不爱我了吗？”
“什么？”中村大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胆怯，“你怎么会这么想？快把水喝了吧。”
亚美决定直截了当，“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你——”
“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好杀死我骗取保险金吗？”
中村大泽的面容扭曲起来，让他看起来狰狞无比。
“你怎么会知道？”
是的，我怎么会知道。
那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真的。
“为什么……”亚美盯着他，她曾是那么地爱他，或许，那么地爱他的伪装。
而撕下了伪装的真实，是那么地丑陋。
让她觉得恶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大泽狞笑着逼近，“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亚美后退着，拿出了藏在角落里的木棒横在胸前，“你别过来。我……我已经报警了……”
“你不会的。”大泽确定地说，“你没有确认我背叛之前是不会报警的。”
或许，他真的太了解亚美了。
亚美手中的木棒颤抖着，她毕竟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不是心狠手辣的大泽的对手。
眼看着大泽就要掐住亚美的脖子，一个黑影从后面扑了上来。
“——”
大泽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被生生咬断了脖子。
颈部扭曲成一个古怪的角度，中村大泽的尸体倒在了亚美面前。
踏在他尸体上的，是一个奇怪的大型动物。
额头上的独角亮得能反射投射过来的光泽，像老虎的头部上，一对漆黑的眼睛瞪视着无力地坐倒在地上的亚美。
一个声音在头脑中响起。
……看到了真实的你，我所能够帮助你的，只有这个了……
“阿听……”
独角的动物扬了扬头，在空气中化作了无数的光点。
亚美呆愣了好久，才听到了窗外传来警车的轰鸣。
她盯着死不瞑目的大泽的眼睛，露出奇怪的笑容，“这次，你看错我了。”
第二天，报纸上就刊出了居民在家遭遇大型野生动物袭击死亡的新闻。因为这个家庭的男主人生前曾为夫妻两个购买了巨额保险，所以由保险公司赔付的巨额保险金即将交给他的妻子。
“这男人大概为了不让警方在事后怀疑，就特地也为自己买了保险吧。”
Ｄ伯爵看着新闻说道。
“就是这么个意思。”阿听懒洋洋地躺在宠物店的沙发上，人类的外形上独角高高地顶在额头上，“这次我吃得好饱。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差事一定要找我哦。”
Ｄ伯爵淡笑，“谛听大人，您要知道，好的食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隐藏在繁华和虚假之下的……
……真实……
……你听到了吗……
……
“欢迎光临Ｄ伯爵宠物店，请问客人需要什么样的宠物呢？”
----------------------------------------------------------------------------------------------------------------
附：
老陈：“太子，那个人怎么办？”
刘武飞：“谁啊？”
老陈：“就是您推荐到伯爵店里去的那个。”
刘武飞：“那个？那是作者硬塞给我的，我才不管呢。”
老陈：“真可怜。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从伯爵的店里出来。”
刘武飞：“哼！”
［刘武飞内心活动：该死的作者，居然在第二篇里完全不让我出场，你的人我管她去死。］
趁着动物们不注意溜进后面的房间里然后迷路中的某米鲁：“啊～～～～到手的第一手资料是不少了，可是往哪里走才能出去啊～～～～～～～”
Ｄ伯爵：“大家不用去管她，逛够了她自己会走的。”
某无良作者：“这绝对是完结了。咱闪了，概不负责啊～～～～～”
烟尘无限，某无良作者逃命去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Defini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