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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跳跳球茎 ...

  •   如果瑞卡以为一旦大家习惯了自己是勇士,情况就会有所好转,那么第二天她就会发现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重新开始上课以后,她就再也无法躲避学校的其他同学了——而显然另外几个学院的同学也像炼之都们一样,以为瑞卡是自己报名参加争霸赛的。不过他们和炼之都们不同,他们似乎觉得这件事并不很光彩。

      丘之漠们一向和炼之都们相处得很好,可现在也突然对他们全都冷淡起来。

      一堂魔草植物课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显然,丘之漠们觉得瑞卡盗取了他们学院勇士的光荣。

      由于丘之漠学院很少获得什么光荣——塞德里克是少数几个给他们带来光荣的人之一,他曾经在狼牙飞毯比赛中打败了炼之都——这就使他们的这种怨恨情绪更加强烈了。如果蒂米·夏佐是炼之都唯一的勇士,那还好说,可瑞卡偏偏盗取了他们这样珍稀时刻的光荣感。

      贾斯廷和艾伦本来和瑞卡关系还算很不错的,现在也不跟她说话了,对爱丽丝也不搭理了。尽管他们几个人在同一个托盘上移植跳跳球茎——不过,当一个跳跳球茎扭动着从瑞卡手里挣脱,在她胳膊上重重打了一下时,他们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使人心里很不舒服。

      爱丽丝也不跟瑞卡说话了。查理坐在她们俩中间,勉强找出些话来。瑞卡和爱丽丝各自跟查理倒是有问有答,表现正常,可是她们俩互相躲着对方的目光。

      瑞卡觉得就连西格尼教授似乎也对她冷淡起来——也难怪啊,她是丘之漠学院的院长嘛。

      一般情况下,瑞卡肯定是渴望见到加略的,可是上加略的神奇动物课意味着同时会见到幻之川的学生——这将是她成为勇士后第一次与幻之川们正面相遇。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萨比亚来到加略的小屋时,脸上又牢牢地挂着他那个讥讽的笑容。

      “啊,看哪,伙计们,这就是勇士,”他刚走近,估摸着瑞卡能听见他的话时,他就对霍比和高布说,“你们有她签名的书吗?最好赶紧叫她签名,我怀疑她在这儿待不长了……六强争霸赛的勇士有一半都死了……达尔维拉,你认为自己能活多久?我猜大概是第一个比赛项目开始后十分钟吧。”

      霍比和高布讨好地傻笑起来,可是萨比亚不得不就此打住,因为加略从他的小屋后面进来了,怀里抱着一大摞摇摇欲坠的箱子,每个箱子里都装着一条体积庞大的炸尾螺。

      加略开始解释说,炸尾螺之所以互相残杀,是因为它们有多余的精力没处释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每个同学都要用绳子拴住一条炸尾螺,带它去散一会儿步。

      同学们听了都非常害怕。这个计划的唯一好处,就是把萨比亚的注意力完全吸引过去了。

      “带这玩意儿去散步?”他厌恶地盯着一个箱子,“我们到底应该把绳子拴在哪儿?拴在它的刺上、炸尾上,还是吸盘上?”

      “拴在中间,”加略说着,给大家做示范,“嗯——恐怕你们需要戴上你们的火龙皮手套,作为一种额外的预防措施。瑞卡——你过来,帮我对付这个大家伙……”

      其实,加略的真正意图是想避开全班同学,跟瑞卡聊一聊。

      他等到大家都带着炸尾螺走开后,才转向瑞卡,非常严肃地说:“这么说——你要去比赛了,瑞卡。参加争霸赛。成了学校的勇士。”

      “勇士之一。”瑞卡纠正他。

      加略浓密的眉毛下,甲壳虫一般黑亮的眼睛显得非常担忧。

      “不知道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去的,瑞卡?”

      “怎么,你相信我没有这么做?”瑞卡说,竭力掩饰自己听到加略的话后突然涌起的感激之情。

      “我当然相信,”加略嘟哝着说,“你说不是你干的,我相信你——伊浮列敦也相信你,大家都相信你。”

      “真希望知道是谁干的。”瑞卡怨恨地说。

      两人放眼眺望着草坪,同学们现在散开了,一个个都走得很艰难。

      炸尾螺现在有三英尺多长了,力气大得惊人。它们不再是肉乎乎的没有甲壳、没有颜色了,而是长出了一层厚厚的、亮亮的、灰白色的盔甲状的东西。它们的模样介于巨大的蝎子和拉长的螃蟹之间——但是仍然看不出脑袋和眼睛在哪里。它们现在变得力大无比,很难控制。

      “看样子它们挺开心的,是吧?”加略高兴地说,瑞卡断定他说的是炸尾螺,因为她的同学们显然并不开心。

      时不时地,随着一声令人惊恐的噼啪声响起,一条炸尾螺的尾巴就爆炸了,推动炸尾螺向前跃进好几米,不止一个同学被它拽得摔倒在地,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

      “唉,我也不知道,瑞卡,”加略突然叹了口气,目光又回到瑞卡身上,脸上带着一种忧虑的神情,“作为学校的勇士……你什么事都可能碰上,是吗?”

      她没有回答。

      是的,她确实什么事都可能碰上……她和查理在湖边散步时,查理说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据他说,爱丽丝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不跟自己说话的。不过她才不会傻到去信的。

      接下来的几天是瑞卡在阿森特奇最难熬的日子。

      记得还是在二年级的那几个月里,学校里许多同学都怀疑是她攻击了自己的同学,那时的日子也差不多像现在这样难过。

      不过当时爱丽丝跟她站在一边。瑞卡认为,只要爱丽丝依然是她的好朋友,全校其他同学不管怎么样她都能对付,但是既然爱丽丝无意与自己和好,她也决不愿意死乞白赖地求爱丽丝跟自己说话。可是,唉,反感和不满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她是多么孤单哪。

      她其实能够理解丘之漠们的态度,尽管她并不喜欢。他们要支持自己的勇士嘛。而幻之川们呢,她早就知道他们只会给她恶毒的侮辱——她在他们那里极不受欢迎,一向就是这样。

      但是,希之城们呢,瑞卡原先希望他们会像支持塞德里克一样支持她的,没想到,她错了。希之城的大多数同学似乎都以为她施展了诡计,哄骗火焰杯接收了她的名字,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名声。

      现在连炼之都的一小部分人也对她持不满态度。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女生,都是蒂米·夏佐的铁杆粉丝团成员。她们当中的一半认为她夺走了蒂米作为炼之都唯一勇士的荣耀,而另一半的成员认为她其实是在想尽诡计以此接近她们心爱的蒂米。

      除了闪耀的蒂米,这些日子,在塞德里克和威克多尔·克鲁姆之间,很难说是谁获得的赞美更多。一次吃午饭的时候,瑞卡确实看见那些曾经眼巴巴地想获得克鲁姆签名的六年级女生,又苦苦哀求塞德里克在她们的裸色丝袜上签名了。

      与此同时,野狼那里还是毫无音讯;德丽萨琳教授又在预言她的死亡了,言之凿凿,语气比往常还要肯定;她在巴拉巴普教授的课上学习召唤咒时,表现得一塌糊涂,结果她被布置了额外的家庭作业——除了迪恩,她是唯一被罚作业的人。

      “其实并没有那么难,瑞卡。”他们离开课堂时,查理试着安慰她——刚才在课上,他把教室里的东西都弄得嗖嗖朝他飞去,就好像他是一块磁铁,专门吸引黑板擦、字纸篓和月宫图什么的,“你只是没有好好地集中思想——”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瑞卡闷闷不乐地说,这时塞德里克·迪戈里迎面走过,旁边围着一大群嘻嘻傻笑的女生,她们都瞪着瑞卡,就好像她是一条特别巨大的炸尾螺,“没关系——别介意,好吗?今天下午还有两节图书馆自习课呢……”

      午饭后,她和查理来到图书馆,发现幻之川的学生们都等在走廊里,每个人的长袍前襟上都别着一枚很大的徽章。

      瑞卡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那是S.P.E.W.的徽章呢
      ——接着她才看清,那些徽章上都印着相同的文字,一个个鲜红的字母在地下走廊的昏暗光线中闪闪发亮,像着了火一样:

      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蒂米·夏佐——

      阿森特奇的真正勇士!

      “喜欢吗,达尔维拉?”看到瑞卡走近,萨比亚大声说道,“它们还有别的花样呢——快看!”

      他把徽章使劲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出现了另外一行字,闪着绿莹莹的光:

      达尔维拉臭大粪

      幻之川们怪声怪气地大笑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按了按自己的徽章,最后瑞卡周围到处都闪着那行刺眼的字——达尔维拉臭大粪。

      瑞卡觉得血液腾地冲上了她的脸。

      “哦,非常有趣,”查理讥讽地对那帮幻之川女生说——她们笑得比谁都厉害,“真是机智过人。”

      爱丽丝贴墙站着,和保罗他们在一起。她没有笑,但也没有挺身而出支持瑞卡。

      “想要一个吗,里昂朗?”萨比亚说,朝查理举起一枚徽章,“我有一大堆呢。不过小心,可别碰到我的手。你看,我的手刚刚洗过,不想让不纯的血统把它给弄脏了。”

      瑞卡多少个日子以来积压的怒火似乎突然冲破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堤坝。

      她想也没想自己在做什么,就向前举起右手。周围的人纷纷散开,顺着走廊退开了。

      “瑞卡!”传来查理警告的声音。

      “好啊,来吧,达尔维拉,”萨比亚平静地说,也举起了手,“现在可没有穆迪在这里关照你了——你要是有种就动手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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