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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雨天的姜奶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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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卡敲了敲门，屋里立刻传出乔治低沉的吠叫。
“总算来了！”加略打开房门，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小家伙忘记我住在什么地方了呢！”
“我们实在是太忙了，加——”查理刚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抬头望着加略，显然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加略伯爵穿着他那件最好的毛茸茸的像小棕熊套装一样的棕色西装，配着一条黄色和橘红色相间的格子花纹领带。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他显然尝试过把头发理顺，用了大量的机器润滑油一类的东西。现在他的头发光溜溜地梳成两束——也许他本来打算扎一条时尚的马尾巴辫子之类的，结果发现他的头发太多了。这副打扮并不适合加略。
查理呆呆地望了他片刻，然后显然决定不作任何评论，立刻转移话题说：“嗯——炸尾螺在哪里？”
“在外面的南瓜地里，”加略愉快地说，“它们长得大极了，现在每条准有三英尺长呢。只有一个问题，它们开始互相残杀了。”
“哦，真糟糕，不是吗？”查理说，同时瞪了爱丽丝一眼，制止她开口说话。爱丽丝一直盯着加略古怪的发型，刚想张开嘴巴作一番评论。
“是啊，”加略悲哀地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把它们分开来放在箱子里。大概只有二十来条了。”
“啊，幸亏如此。”爱丽丝说。幸亏加略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讽刺意味。
小屋的炉火上面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大堆腌火腿。加略开始沏茶，他们在桌边坐下，很快就又议论开了六强争霸赛的事。加略对这件事似乎和他们一样兴奋。
“你们等着吧，”他咧嘴笑着说，“你们等着瞧吧。你们会看到以前从没看到过的东西。第一个项目是……啊，我不应该说的。”
“说下去，加略！”瑞卡、爱丽丝和查理催促道，可是他摇了摇头，咧开嘴笑了。
“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兴致，”他说，“不过会很精彩的，我告诉你们吧。那些勇士可有事情要做呢。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看到争霸赛又恢复了！”
他们最后和加略一起吃了顿简单温馨的午饭，加略给他们做了一锅热乎乎的番茄牛腩炖菜。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愉快，他们千方百计地哄着加略告诉他们比赛都有哪些项目，推测哪几个参加者有可能被选为勇士，还担心瓦亚脸上的胡子是不是褪掉了。
到了三四点钟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他们觉得好舒服啊——悠闲地坐在温暖的炉火边，喝着姜奶茶，听着雨点轻轻敲打着玻璃窗，看着加略一边织补他的袜子，一边和查理辩论着家养小精灵的问题——因为当查理把徽章拿给他看时，他断然拒绝加入S.P.E.W.。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查理，”他严肃地说，用黄色粗纱线穿过一根粗大的骨针，“他们的天性就是照顾人类，他们喜欢这样，明白吗？如果不让他们工作，他们会感到悲哀的，而给他们付工钱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可是瑞卡解放了波皮，他别提多高兴了！”查理辩论道，“而且我们听说他现在正要求别人付他工钱呢！”
“是啊，是啊，每一种生物里都有一些怪胎。我并不否认有个别古怪的小精灵愿意获得自由，但你永远不可能说服大多数小精灵去争取自由——真的，这不可能，查理。”
查理显得非常恼火，把装徽章的盒子塞进了他斗篷的口袋里。
五点半钟的时候，天渐渐黑了，瑞卡、爱丽丝和查理觉得应该返回城堡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更重要的是参加学校勇士的宣布仪式。
“我和你们一起去，”加略说着，把他织补的东西放在一边，“等我一会儿。”
加略站起身，走到床边的五斗橱边，开始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他们起先没怎么注意，直到一股特别呛鼻的气味传来。
爱丽丝咳嗽起来，问道：“加略，那是什么呀？”
“嗯？”加略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大玻璃瓶子，“你们不喜欢吗？”
“是刮完胡子后搽的润肤香水吗？”查理用有点窒息的声音问。
“嗯——是我自制的加强版古龙香水，”加略嘟哝道，脸涨得通红。“大概洒得太多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我把它洗掉，等一等……”
他脚步沉重地走出小屋，他们看见他在窗户外的水桶里拼命地洗脸。
“自制古龙香水？”查理惊奇地问。
“还有那头发和西装又是怎么回事？”瑞卡压低声音问。
“瞧！”爱丽丝突然说，指着窗外。
加略已经直起腰，转过身去。如果说刚才他是涨红了脸，那么和他此刻的脸色相比，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瑞卡、爱丽丝和查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不让加略看见他们，偷偷朝窗外望去。
他们看见马克西姆女士和她的学生们刚刚从马车里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参加宴会。他们听不见加略在说什么，但他与马克西姆女士谈话时，表情如痴如醉，眼睛里雾蒙蒙的，他的这种表情瑞卡只见过一次——那是他望着刚出生的小火龙诺伯的时候。
“他要和她一起去城堡！”查理气愤地说，“我还以为他在等我们呢！”
加略甚至没有回头望一眼他的小屋，就迈着愉快的步伐，和马克西姆女士一起走过场地。舒兹朗芙的学生们都跟在后面。
“他爱上她了！”爱丽丝不敢相信地说，“啊，真不敢相信，加略总算是有伴儿了。”
他们自己出了小屋，关好房门。没想到外面这么黑了。他们都把斗篷裹得更紧一些，顺着草坪的斜坡往上走。
“噢，他们来了，快看！”查理小声说。
利姆突里亚的一行人正从湖边朝城堡走去。威克多尔·克鲁姆和拉基米尔并排走在前面，其他的学生稀稀落落地跟在后面。
爱丽丝激动地望着克鲁姆，然而克鲁姆目不斜视地在他们前面到达正门，进去了。
当他们走进烛光映照的礼堂时，里面几乎坐满了人。火焰杯已经被挪了地方。
它此刻立在教工桌子上伊浮列敦的那把空椅子前面。
瓦亚的下巴又光溜溜的了——他似乎已经欣然接受了失败。
“真希望是杰奎琳。”当瑞卡、爱丽丝和查理坐下时，雷基探过身说。
“我也是！”查理屏住呼吸说道，“啊，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万圣节前夕晚宴的时间似乎比往常要长得多。
也许因为接连两天都是宴会，瑞卡似乎不像平常那样喜欢那些精心准备的丰盛菜肴了。礼堂里的人不断引颈眺望，每一张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大家都坐立不安，不时站起来看看伊浮列敦是不是吃完了。瑞卡也和他们一样，恨不得快点吃完盘子里的东西，赶紧知道究竟是谁被选为勇士了。
终于，金色的盘子又恢复到原来一尘不染的状态，礼堂里的声音突然升高了许多。
随即，伊浮列敦站了起来，礼堂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紧靠伊浮列敦两边的拉基米尔教授和马克西姆女士看上去和大家一样紧张、满怀期待。卢多·巴格曼满脸带笑，朝各个学校的学生眨着眼睛，而克劳奇先生则是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有些厌烦。
“好了，高脚杯就要做出决定了，”伊浮列敦欢快地说，“我估计还需要一分钟。听着，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后，我希望他们走到礼堂顶端，再沿着教工桌子走过去，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后面的那扇门，“——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举起右手，大幅度地在空中挥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晃晃悠悠的蜡烛，其余的蜡烛都熄灭了，礼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半明半暗的状态。
火焰杯现在放出夺目的光芒，比整个礼堂里的任何东西都明亮，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简直有些刺眼。
大家都注视着，等待着……几个人不停地看表……
“快了。”史罗迪小声地说，他和瑞卡隔着几个座位。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变成了红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张被烧焦的粗糙羊皮纸——礼堂里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伊浮列敦接住那张羊皮纸，举得远远的，这样他才能就着火焰的光看清上面的字。火焰这时又恢复了蓝白色。
“利姆突里亚的两位勇士，”他用清楚而有力的口吻说，“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和列里车尚万·捷日。”
“一点儿也不奇怪！”爱丽丝兴奋大喊道，这时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
瑞卡看见威克多尔·克鲁姆从幻之川的桌子旁站了起来，没精打采地朝伊浮列敦走去。后面跟着利姆突里亚的第二个勇士，一个棕皮肤瘦高的男生。他们向右一转，顺着教工桌子往前走去，从那扇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太棒了，威克多尔！”拉基米尔声如洪钟地吼道，完全忽略了另一个男生。尽管礼堂里掌声很响，大家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我知道你注定就是勇士！”
掌声和交谈声渐渐平息了。
现在每个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脚杯上，几秒钟后，火苗又变红了。第二张像扇子形状的羊皮纸在火焰的推动下，从杯子里蹿了出来。
“舒兹朗芙的两位勇士，”伊浮列敦说道，“是芙蓉·德拉库尔和安·涅美日沙！”
“是她，爱丽丝！”瑞卡喊道，只见那个酷似媚娃的姑娘优雅地站起来，甩动了一下她那银亮的秀发，带领着另一个相貌不差上下的混血高挑女生轻盈地从希之城和丘之漠的桌子之间飘了过去。
“瞧，他们都很失望呢。”查理在一片喧哗声中说道，一边朝舒兹朗芙的其他学生点了点头。瑞卡认为，“失望”这个词用得太轻了。两个没被选中的姑娘泪流满面，把美丽的脑袋埋在臂弯里，伤心地哭了。
当舒兹朗芙的两位勇士也进了隔壁的房间后，礼堂里又安静下来，这次的寂静里涌动着简直可以品尝到的强烈的兴奋。
下面就要轮到阿森特奇的勇士了。
这时，火焰杯再次变成红色，火星迸溅，火舌再次高高地蹿入空中，伊浮列敦从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张羊皮纸。
“阿森特奇的两位勇士，”他大声说道，“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蒂米·夏佐！”
像爆炸一般，旁边桌子上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
每个丘之漠的同学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脚。炼之都的桌子只停顿了几秒，也发出同样的连连尖叫声和喝彩声。
“天哪！你们谁能猜到吗？！蒂米竟然比咱们都大！”史罗迪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来推瓦亚和雷基。
“哇塞！蒂米太酷了！” 爱丽丝和瑞卡也反应过来了，一边使劲儿鼓掌一边喊道。
这时塞德里克刚从他们身边走过，脸上灿烂地笑着，蒂米也微笑着跟上他，朝教工桌子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
确实，给塞德里克的喝彩持续了很长时间，混杂着蒂米的那些忠实女粉丝的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尖叫。过了好久，伊浮列敦才使大家安静下来。
“太好了！”当喧闹声终于平息后，伊浮列敦愉快地大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的六位勇士都选出来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赖你们大家，包括舒兹朗芙和利姆突里亚的其他同学，你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们的勇士。你们通过给勇士加油，也会为这次活动做出很大的贡献——”
可是伊浮列敦突然打住了话头，大家也看出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高脚杯里的火焰又变红了。
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溅出来。一道长长的火舌突然蹿到半空，又托出一张羊皮纸。
伊浮列敦仿佛是下意识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抓住了那张羊皮纸。
他把它举得远远的，瞪着上面写的名字。
长时间的肃静，伊浮列敦瞪着手里的纸条，礼堂里的每个人都瞪着伊浮列敦。然后，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
“瑞卡·达尔维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