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163、十二把镊子

　　一个巫师突然幻影显形出现在他们的篝火旁，他和穿着黄蜂队旧长袍、懒洋洋地坐在草地上的卢多·巴格曼相比，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反差。

　　巴蒂·克劳奇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腰板挺直，动作生硬，穿着一尘不染的挺括西装，打着领带。短短的黑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中间那道缝直得有点不自然。他那牙刷般狭窄的小胡子，像是比着滑尺修剪过的。连鞋子也擦得锃亮。

　　他做得太地道了，简直可以冒充一个非巫师银行经理。瑞卡怀疑，就连马奈尔夫妇也难以识破他的真实身份。

　　“坐下歇会儿吧，巴蒂。”卢多高兴地说，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不用，谢谢你，卢多，”克劳奇说，声音里有一丝不耐烦，“我一直在到处找你。保加利亚人坚持要我们在顶层包厢上再加十二个座位。”

　　“噢，原来他们想要这个！”巴格曼说，“我还以为那家伙要向我借一把镊子[英语中“十二个座位”(twelveseats)和“镊子”(tweezers)的发音有些相近，因此巴格曼说他把十二个座位听成了镊子]呢。口音太重了。”

　　“怎么样，忙得够呛吧，巴蒂？”巴格曼轻松愉快地问。

　　“比较忙，”克劳奇先生干巴巴地说，“在五个大陆组织和安排门钥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卢多。”

　　“我想你们都巴不得这件事赶紧结束吧？”布莱先生问。

　　卢多·巴格曼似乎大吃一惊。

　　“巴不得？！我从没有这么快活过……不过，前面倒不是没有盼头，是吗，巴蒂？嗯？还要组织许多活动呢，是不是？”

　　克劳奇先生冲巴格曼扬起眉毛。

　　“我们保证先不对外宣布，直到所有的细节——”

　　“哦，细节！”巴格曼说，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群飞蚊一样，“他们签字了，是不是？他们同意了，是不是？我愿意跟你打赌，这些孩子很快就会知道的。我是说，事情就发生在阿森特奇——”

　　“卢多，你该知道，我们需要去见那些保加利亚人了。”克劳奇先生严厉地说，打断了巴格曼的话头。

　　卢多挣扎着站起来，一口喝尽杯里的茶，那些金币在他口袋里愉快地丁当作响。

　　“待一会儿见！”他说，“你们和我一起在顶层包厢上——我是比赛的解说员！”他挥手告别，巴蒂·克劳奇则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都幻影移形消失不见了。

　　“阿森特奇现在有什么事吗，爸爸？”瓦亚立刻问道，“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布莱先生笑着说。

　　随着下午的过去，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弥漫开来。

　　黄昏时分，就连寂静的夏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地期待着。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成千上万个急切等待的巫师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魔法部似乎屈服于不可避免的趋势，不再同人们作对，听任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

　　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绿色的代表爱尔兰，红色的代表保加利亚——还能尖声喊出队员们的名字；有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有保加利亚的绶带，印在上面的狮子真的会吼叫；有两国的国旗，挥舞起来会演奏各自的国歌；还有真的会飞的各式飞毯小模型；有供收藏的著名队员塑像，那些小塑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来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头。甚至还能找到一些年龄限.制级别的小装饰品。

　　“攒了一夏天的零花钱，就是为了这个。”三个人悠闲地穿过那些小贩时，爱丽丝一边购买纪念品，一边对瑞卡说。

　　爱丽丝买了一顶跳舞三叶草的帽子、一个绿色的玫瑰形大徽章，不过他同时也买了保加利亚找球手威克多尔·克鲁姆的一个小塑像。那个小型的克鲁姆在爱丽丝的手上来来回回地走，皱着眉头瞪着他上方的绿色徽章。

　　“哇，快看这些！”瑞卡说着，冲到一辆小推车跟前，那车里高高地堆着许多像是双筒望远镜的东西，上面布满各种各样古怪的旋钮和转盘。

　　“全景望远镜，”巫师小贩热情地推销道，“你可以重放画面……用慢动作放……如果需要的话，它还能迅速闪出赛况的分析。还有可以生成恶搞效果的镜框……成交吧——十个金比索一架。”

　　“我要是不买这个就好了。”爱丽丝瞅瞅她那顶跳舞三叶草的帽子，又眼馋地望着全景望远镜。

　　“买三架。”瑞卡毫不迟疑地对那巫师说。

　　“别——你别费心了。”爱丽丝说着，脸涨得通红。她对自己的经济状况总是很敏感。

　　“圣诞节你就别想收到礼物啦，”瑞卡玩笑道，一边把全景望远镜塞进她和查理手里，“记住，十年都不给你送礼物啦！”

　　“够合理的。”爱丽丝咧嘴一笑。

　　“嗬，谢谢你，瑞卡。”查理说，“我来给每人买一份比赛说明书，瞧，就在那边——”

　　现在钱袋空了许多，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索利和玛丽也都买了绿色的体育徽章，布莱先生举着一面爱尔兰旗子。

　　雷基和瓦亚什么纪念品也没有，瑞卡知道他们把金币全部给了巴格曼。就偷偷塞给雷基两个会自己吹喇叭的喝彩三叶草小矮妖。雷基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了瑞卡一下，用他慵懒的声音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声谢谢。

　　这时，树林远处的什么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明，照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时间到了！”布莱先生说道，看上去和大家一样兴奋，“快点儿，我们走吧！”

　　布莱先生在前面领路，大家手里攥着买来的东西，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树林。他们可以听见成千上万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是很有传染性的，瑞卡也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在树林里走了二十分钟，一边高声地谈笑打趣，最后从树林的另一边出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的体育场的阴影中。瑞卡只能看见赛场周围的宏伟金墙的一部分，但她看得出来，里面装十个大教堂都不成问题。

　　“可以容纳十万观众。”布莱先生看到瑞卡和查理脸上惊愕的表情，说道，“魔法部五百个工作人员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驱逐非巫师咒。这一年当中，每当有非巫师接近这里，他们就会突然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匆匆地走开……愿上帝保佑他们。”他慈爱地说，领着大家走向最近的入口处，那里已经围满了许多大喊大叫的巫师们。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亚瑟，走到最顶上。”

　　通向体育场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拾级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布莱先生率领的这一行人一直往上走，最后到了楼梯顶上。

　　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包厢里，位置在体育场的最高处，而且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这里有二十来把紫色和镀金座椅，分成两排。瑞卡和查理跟着布莱一家坐进了前面一排，朝下面望去，那情景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地就座，那些座位围绕着椭圆形的体育场，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这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神秘的金光，这光芒仿佛来自体育场本身。

　　从他们居高临下的位置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赛场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的圆环，有五十英尺高；在它们右边，几乎就在与瑞卡视线平行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字，然后又把它们擦去。她仔细一看，才知那些闪动的文字都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

　　冰菊花茶：夏日居家养生首选！顺通肠道……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轻轻松松，去除污渍！……风雅牌巫师服——伦敦、巴黎……

　　瑞卡将视线从广告牌上收回，扭过头去，看看还有谁和他们一起坐在这个包厢里。

　　包厢里现在还没什么人，只是在他们后面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得出奇的家伙。那小家伙的两条腿太短了，只能伸在它前面的椅子上。它身上围着一条擦拭茶具的茶巾，像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它的脸埋在两只手里。可是，那一对长长的、蝙蝠般的大耳朵却是那么眼熟……

　　“波皮？”瑞卡不敢相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