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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块头过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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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地一角的水龙头旁,已经排起了一个小队。瑞卡、爱丽丝和查理也排了进去,站在他们前面的两个男人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已经很老了,穿着一件长长的印花睡衣。另一个显然是在部里工作的巫师,手里举着一条细条纹裤子,气恼得简直要哭了。
“你就行行好,把它穿上吧,币尔。你不能穿着这样的衣服走来走去,大门口的那个非巫师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这条裤子是在一家非巫师的正牌商店里买的,”那老巫师固执地说,“非巫师也穿的。”
“非巫师女人才穿它,币尔,男人不穿,男人穿这个。”在部里工作的巫师说,一边挥舞着那条细条纹裤子。
“我才不穿呢,”老币尔气愤地说,“我愿意让有益健康的微风吹吹我的屁股,谢谢你。”
查理听了这话,真想咯咯大笑。他实在忍不住了,一弯腰从队伍里跑开了,一直等币尔接满水离开之后,他才回来。
他们穿过营地返回,因为提着水,走得慢多了。所到之处,他们总能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
沃茨威尔·钱宁是瑞卡所在的学院炼之都球队的前任队长,今年刚刚从阿森特奇毕业。他把瑞卡拉到他父母的帐篷里,向他们作了介绍,并且兴奋地告诉瑞卡,他刚刚签约成为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队员。而且,他上个月刚刚表白成功——就在毕业前,他终于发现希之城同级的薇挪姿·朵芬喜欢自己。
瑞卡也为他高兴,她记得薇挪姿——就是那个上场前还一直对钱宁微笑的高个长发的希之城找球手。
接着,是雷基和瓦亚的好朋友史罗迪·麦凯根向他们打招呼。又走了几步,他们看见了丘之漠的安东尼,瑞卡的头号追求者。他有些激动地朝瑞卡挥手微笑,瑞卡也礼貌地向他挥手,安东尼紧张慌乱中差点把身后的帐篷点着。瑞卡为了不让爱丽丝嘲笑,赶紧指着一大群看起来像是外国巫师的同龄人。
“你说他们是谁?”瑞卡问,“他们上的肯定不是阿森特奇,是吗?
“他们上的大概是哪所外国学校吧。”爱丽丝说,“我知道还有别的学校。不过不认识那些学校的人。索利以前有个笔友,在巴西的一所学校上学……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还想来个交换旅游,可是爸爸妈妈付不起那么多钱。他说他不能去,那个笔友气坏了,给他寄来一顶念过咒语的帽子,弄得他两只耳朵都皱了起来。”
瑞卡笑了起来。
但她没有说她得知还有其他魔法学校时感到多么惊讶。现在看到营地里有这么多民族的巫师代表,心想自己以前真傻,居然从来没有意识到阿森特奇并不是唯一的魔法学校。不过她突然由此想到同学院的好友蒂米·夏佐,他不也是从别的魔法学校转来的吗?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扫了一眼查理,发现他听了这个消息后无动于衷,她无疑早已从书本上或别的什么地方了解到了其他魔法学校的情况。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也不带上我。”他们终于回到布莱家的帐篷时,玛丽埋怨道。
“碰到了几个熟人。”爱丽丝说着,把水放下,“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
“爸爸在玩火柴呢。”雷基说。
布莱先生生火生得一点儿也没有起色,这并不是因为他缺乏尝试。
周围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火柴,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
“哎哟!”他终于划着了一根火柴,惊叫一声,赶紧把它扔掉了。
“是这样,布莱先生。”查理温和地说,从他手里拿过火柴盒,向他示范应该怎样做。
他们终于把火生起来了,可是至少又过了一小时,火才旺起来,可以煮饭了。不过他们等待的时候并不枯燥,有许多东西可看呢。
他们的帐篷似乎就在通向球场的一条大路旁,部里的官员们在路上来来往往地奔走,每次经过时都向布莱先生热情地打招呼。
布莱先生不停地作着介绍,这主要是为了瑞卡和查理,他自己的孩子对部里的人太熟悉了,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那是卡思伯吉·莫克里奇,是妖精联络处的主任……过来的这位是吉尔伯·温普尔,他在实验咒语委员会工作,他的那对拖地长眉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好,阿尼……阿诺德·皮斯古德,是个记忆注销员——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的成员……那是博德和克罗克……他们是缄默人……”
“他们做什么?”
“是神秘事务司的人,绝密,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终于,火烧旺了,他们刚开始煎鸡蛋、煮香肠,索利便从树林里大步向他们走来。
“刚刚幻影显形过来,爸爸。”索利大声说道,“啊,太棒了,有好吃的!”
他们美美地吃着鸡蛋和香肠还有抹了黄油的面包,刚吃了一半,布莱先生突然跳了起来,笑着向一个大步走过来的男人挥手致意。“哈哈!”他说,“当前最重要的人物!卢多!”
卢多·巴格曼显然是瑞卡见过的最引人注目的人,就连穿着印花睡衣的老币尔也比不上他。
卢多穿着长长的球袍,上面是黄黑相间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一只巨大的黄蜂。看样子,他原先体格强健,但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长袍紧紧地绷在大肚子上,试想他当年代表英格兰打狼牙飞毯比赛时,肚子肯定没有发福。
他的鼻子扁塌塌的(瑞卡心想,大概是被一只游走球撞断了鼻梁),但他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短短的金黄色头发,还有那红扑扑的脸色,都使他看上去很像一个块头过大的男生。
“啊嗬!”巴格曼开心地喊道。他走路一蹦一跳的,仿佛脚底下装了弹簧。他显然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亚瑟,老伙计,”他来到篝火边,气喘吁吁地说,“天气多好啊,是不是?天气太棒了!这样的天气,哪儿找去!晚上肯定没有云……整个筹备工作井井有条……我没什么事情可做!”
在他身后,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员匆匆跑过,远处有迹象表明有人在玩魔火,紫色的火焰蹿起二十多英尺高。
“啊——对了,”布莱先生笑着说,“这是我儿子索利。在埃及做火龙工作——这是雷基和瓦亚——爱丽丝——我的小女儿玛丽——这是爱丽丝的朋友,查理·里昂朗和瑞卡·达尔维拉。”
听到瑞卡的名字,巴格曼也微微显出吃惊的样子,看来也是拜读报纸的常客。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布莱先生继续说道,“这位是卢多·巴格曼,你们知道他是谁,我们多亏他,才弄到了这么好的票——”
巴格曼满脸堆笑,挥了挥手,好像是说这不算什么。
“想对比赛下个赌注吗,亚瑟?”他急切地问,把黄黑长袍的口袋弄得丁当直响,看来里面装了不少金币,“我已经说服罗迪·庞特内和我打赌,他说保加利亚会进第一个球——我给他定了很高的赔率,因为我考虑到爱尔兰的三号前锋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棒的——小阿加莎·蒂姆斯把她的鳗鱼农庄的一半股票都压上了,打赌说比赛要持续一个星期。”
“哦……那好吧,”布莱先生说,“让我想想……我出一个金比索赌爱尔兰赢,行吗?”
“一个金比索?”卢多·巴格曼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兴致,“很好,很好……还有别人想赌吗?”
“他们还不到年龄,不能赌博。”布莱先生说,“莫丽不会愿意——”
“我们压上三十七个金比索,十五个银锡克,九个普罗提,”雷基说,他和瓦亚迅速掏出他们的钱,“赌爱尔兰赢——但威克多尔·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哦,对了,我们还要加上一枚假魔戒。”
巴格曼先生从瓦亚手里接过魔戒,魔戒突然呱呱大叫一声,变成了一只橡皮小鸡,巴格曼先生哈哈大笑,孩子般的脸上满是兴奋。
“太棒了!我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么逼真的东西了!我出五个金比索把它买下!”
“孩子们,”布莱先生压低声音说,“我不希望你们赌博……这是你们所有的积蓄……你母亲——”
“不要扫兴嘛,亚瑟!”卢多·巴格曼粗声大气地说,一边兴奋地把口袋里的钱弄得丁当乱响,“他们都已经多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们认为爱尔兰会赢,但克鲁姆能抓住金色飞贼?不可能,孩子们,不可能……我给你们很高的赔率……还要加上那枚滑稽的魔戒换得的五个金比索,那么,我们是不是……”
卢多·巴格曼飞快地抽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潦草地写下布莱兄弟的名字,布莱先生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成了。”雷基接过巴格曼递给他的一小条羊皮纸,塞进长袍的前襟里。巴格曼眉飞色舞地又转向布莱先生。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一直在寻找巴蒂·克劳奇。保加利亚那个和我同等的官员在提意见刁难我们,可他说的话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巴蒂会解决这个问题。他会讲大约一百五十种语言呢。”
“还没有伯莎·乔金的消息吗,卢多?”巴格曼在他们身边的草地上坐下后,布莱先生问道。
“连影子都没有,”巴格曼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放心,她会出现的。可怜的老伯莎……她的记忆力像一只漏底的药坛子,方向感极差。肯定是迷路了,信不信由你。到了十月的某一天,她又会晃晃悠悠地回到办公室,以为还是七月份呢。”
“你不想派人去找找她吗?”布莱先生试探着提出建议,这时玛丽把一杯茶递给了巴格曼。
“谢谢你,亲爱的。巴蒂·克劳奇倒是一直这么说,”巴格曼说,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很大,露出天真的神情,“可是眼下真是腾不出人手来。呵——正说着他,他就来了!巴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