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尖叫的奶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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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得回城堡去。我说过，我不想让你们看见，你们本来就不该来的……如果纽森或伊浮列敦发现你擅自出来，瑞卡，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泪水无声地从查理的脸颊上流淌下来，但他假装忙着煮茶，没让加略看见。他拿起奶瓶要往罐子里倒牛奶时，突然尖叫起来。
“爱丽丝！我——我不敢相信——是咕咕！”
爱丽丝愣愣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查理把奶罐端到桌上，把它底朝上翻了过来。
咕咕惊叫着滑出奶罐，瘦弱的翅膀扑腾着，拼命踢蹬着想爬回去。
“咕咕！”爱丽丝茫然地说，“咕咕，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抓住挣扎的咕咕，举到有光线的地方。
它的样子很吓人，比以前更瘦了，掉了很多毛，露出大块的粉肉。它在爱丽丝的手里扭动着，好像拼命想挣脱。
“别怕，咕咕！”爱丽丝说，“没有猫！这儿没有东西会伤害你。”
加略突然站起来，眼睛望着窗外，一向红红的面孔变成了羊皮纸的颜色。
“他们来了……”
瑞卡、爱丽丝和查理急忙转过身。
一群人远远地从城堡台阶上下来了，前面是阿瓦兰·伊浮列敦，他那银白的胡子在夕阳残照中闪闪发亮。旁边快步跟着康奈利·纽森，后面是那位老态龙钟的委员会成员和行刑官麦克尼尔。
“你们快走，”加略说，他浑身都在颤抖，“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们在这儿……快走……”
爱丽丝把咕咕塞进口袋，查理抓起隐形套装。
“我带你们从后面出去。”加略忙说。
三人跟他走到通向后园子的门口。
瑞卡有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当她看到几米之外的巴克比克时，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巴克比克拴在南瓜地后面的一棵树上，它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尖脑袋转来转去，不安地用爪子刨着地。
“没事，比克，”加略轻声说，“没事……”他又转向他们快速地说：“走吧，快走。”
但是他们没有动。
“加略，我们不能——”
“我们要向他们说明真相——”
“他们不能杀它——”
“走！”加略凶巴巴地说，“事情已经够糟的了，不要再搭上你们。”
他们别无选择，查理用隐形套装罩住了瑞卡和爱丽丝，这时他们已经听到前门传来了说话声。加略看着三人刚刚消失的地方。
“快走，”他嘶哑地说，“不要听……”
他大步走进小屋，这时，前门被敲响了。
瑞卡、爱丽丝和查理仿佛处于恐怖的恍惚状态，默默地从加略的屋后绕过。他们走到前面时，前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求求你们，快走吧，”查理小声说，“我受不了，受不了了……”
三人顺着倾斜的草坪走向城堡。
夕阳在迅速下沉，天空变成了澄净的灰紫色，但天边还有一抹红宝石般的光亮。
爱丽丝突然停了下来。
“哦，求求你，爱丽丝。”查理说。
“是咕咕——它不肯——老实待着——”
爱丽丝弯下腰，努力把咕咕捂在口袋里，可是小雀鹰变得躁动不安，疯狂地尖叫着，使劲扭动，想去咬爱丽丝的手。
“咕咕，是我呀，你这笨蛋，我是爱丽丝。”她小声说。
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和说话声。
“哦，爱丽丝，咱们快走吧，他们要下手了！”查理悄声央求。
“好吧——咕咕，老实待着——”
三人继续前行。瑞卡跟查理一样，努力不去听身后的话语声。可是爱丽丝又停住了。
“我按不住它——咕咕，闭嘴，他们会听见的——”
咕咕疯狂地尖叫，但盖不过加略后园子里传来的声音。几个男人的说话声混杂在一起，接着是一阵沉默。
然后，突然地，他们分明听到了呼的一声和斧子落下的闷响。
查理在原地摇晃了一下。
“他们下手了！”他小声对瑞卡说，“我——不敢相信——他们下手了！”
瑞卡也很震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人恐惧地呆立在隐形套装下。
落日最后的余晖给场地涂上了血红的光，投下长长的阴影。然后，他们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狂嚎。
“加略。”瑞卡低声说，不假思索地就要转身，但爱丽丝和查理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行，”爱丽丝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去看过他，加略会更倒霉的……”
查理呼吸急促不匀。
“他们——怎么——能？”他哽咽了一声，“怎么能？”
“走吧。”爱丽丝说，她的牙齿好像在打架。
他们继续朝城堡走去，走得很慢，以保证一直能藏在隐形套装下。现在光线消失得很快，等到他们走到场地上时，黑暗像符咒一样罩住了他们。
“咕咕，安静！”爱丽丝用手紧捂着胸口，小声说。雀鹰疯狂扭动着，爱丽丝突然停住脚，想把咕咕往口袋里塞得更深一些。“你怎么了，你这只笨鸟？待着别动——哎哟！它咬我！”
“爱丽丝，别出声！”查理着急地悄声说，“纽森马上就会出来的——”
“它不肯——老实——待着——”
咕咕显然是吓坏了，它拼命挣扎着，想从爱丽丝手中挣脱。
“它到底是怎么啦？”
但是瑞卡刚刚看到了，克鲁克山悄无声息地向他们走来，身体低低地贴近地面，耳朵警觉地立着，两只大大的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荧光。
瑞卡不知道它是看到了他们，还是循着咕咕的叫声来的。
“克鲁克山！”查理叹息道，“别捣乱，走开，克鲁克山！走开！
但是猫越来越近——
“咕咕——不要！”
太晚了——
咕咕从爱丽丝的指缝间钻了出去，飞扑到地上，转眼就逃走了。克鲁克山一跃而上，紧追不舍。瑞卡和查理没有来得及阻拦，爱丽丝已经甩开隐形套装，冲入了夜幕中。
“爱丽丝！”查理轻声哀叫。
他和瑞卡快速对视了一下，拔腿追了上去。
披着隐形套装跑不快，他们便把它扯了下来，被裁开的隐形套装布像旗帜一样在身后飘扬，两人全速追赶着爱丽丝，能听到前面咚咚的脚步声，还听到爱丽丝呵斥克鲁克山的声音。
“走开——走开——咕咕，到这儿来——”
很响的扑通声。
“抓到了！滚开，你这只臭猫——”
瑞卡和查理差点儿摔到爱丽丝身上。两人刚好在她跟前刹住脚步，爱丽丝横在地上，咕咕已回到她的口袋里，她双手紧紧攥着那一团颤抖的东西。
“爱丽丝——快——回到隐形套装下来——”查理气喘吁吁地说，“伊浮列敦——还有部长——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隐身，也没来得及喘过气来，就听到巨爪轻轻着地的响声。
有东西在朝他们奔来，如影子一般的轻捷——
是一条庞大的、灰色眼睛的黑狗。
瑞卡刚要对准它举起右手，但是太晚了——大狗高高跃起，前爪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肩膀，瑞卡在一团狗毛中向后倒去，感觉到狗嘴里喷出的热气，看到了那寸把长的尖牙——
但是大狗扑过来的力气过猛，从她身上滚了过去。
瑞卡觉得自己好像断了几根肋骨，努力想站起来。她听到大狗咆哮着掉转过身，准备再次袭击。
爱丽丝站了起来，在大狗又扑上来时使劲把瑞卡推到了一边。大狗咬住了爱丽丝伸出来的胳膊。
瑞卡冲上去揪住了它的一撮毛，但它像拖一个布娃娃一样毫不费力地把爱丽丝拖走了。
突然，瑞卡感觉脖子上挨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重重一击，火辣辣地疼。她又摔倒在地，同时听到查理喊痛和倒地的声音。瑞卡颤着手半指在空中——
“荧光闪烁！”她低声说。
从魔戒中发出的荧光照出一棵粗大的树干，原来他们追着咕咕跑到了疯狂打人柳的树影里。
柳条像在狂风中一样嘎吱作响，鞭子似的来回抽打着，不让他们走近。
那大狗就在树干旁边，正在把爱丽丝倒拖进树根间的一个大洞里——爱丽丝奋力挣扎，但是她的脑袋和上半身正在消失——
“爱丽丝！”查理大叫，想要冲过去，可是一根粗树枝凶险地在空中抽打着，逼得他退了回来。
现在他们只能看到爱丽丝的一条腿了。
爱丽丝用腿勾住了一条树根，希望能阻止大狗把她拖入地下——然而啪的一声可怕的脆响，像枪声划破夜空，爱丽丝的腿断了。
一眨眼间，她的脚也消失了。
“瑞卡——我们必须去找人帮忙——”查理惊恐地叫着，他的头在流血，柳条不客气地在他脸上抽了一道口子。
“不行！那大狗大得能把她吃掉，我们没有时间——”
“瑞卡——没有人帮忙，我们不可能钻过去——”
又一根枝条打下来，细枝子像拳头一样攥得紧紧的。
“那条狗能进去，我们也能。”瑞卡喘着气说，一边左冲右突，试图绕过那些带着恶意嗖嗖摆动的枝条，可怎么也躲不过。若想再靠近树根一寸，就肯定会被打到。
“哦，救命，救命，”查理绝望地低喊，在原地团团转，“求求……”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尖叫的奶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