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寂寞》柊未终

10、九

　　写轮眼飞速的转动着。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扭曲着。渐渐陷入了白色，然后又被淋上了黑色。黑暗中，安静得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
　　有水的声音。一滴。两滴。三滴。
　　下雨了。好大的雨。雨滴像针一样刺进身体，再穿出来，落在地上，变成红色的血。
　　怎么会在院落里。这是什么地方。
　　谁的房间。里面有架钢琴。黑色的，巨大的钢琴。黑白键飞速的上下交替着，跃动着。好熟悉的旋律。
　　拜托别弹了。
　　别再弹了。
　　求你了，别再弹了。
　　……我已经受不了了。
　　从指尖蹦出的音符仿佛钻进了脑中，随之而来的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音符从谁的指尖蹦出。谁的。她是谁。
　　小漓，来，别怕。过来，妈妈告诉你，这是钢琴。
　　妈妈，又下雨了。
　　别弹了，我不想听……
　　很痛苦，别这样了。
　　我错了……对不起是我的错……别再继续下去了……求你……求你了……
　　又有水的声音。一滴。两滴。三滴。砸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谁突然拉开了黑色的窗帘。是你。你是谁。谁。
　　好久没见到阳光了。很刺眼。我睁不开眼睛。
　　小漓，你看，外面下雨了。
　　突然感觉到有滚烫的透明液体顺着脸滑落。
　　嗯。是下雨了。
　　钢琴键飞速的交替。细长柔美的手指在空中舞动。稀落的雨滴洒落一地。妈妈，我捡不起来支离破碎的雨滴。阳光好刺眼。安静的黑色房间。不小心被撞到的黑色钢琴。缓慢而沉重的呼吸。音符钻进脑子里。头痛欲裂。致命的曲子。熟悉的旋律。
　　对不起……我受不了了……求你……别折磨我了……我错了……求你……
　　你怎么这么笨！怎么教都学不会！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为什么！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这么笨！！！
　　……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呵呵。小漓真是个聪明的乖孩子呢。
　　小漓，妈妈今天买了新的乐谱给你。
　　今天的天气很糟呢，不能拉开窗帘哦。阳光会刺伤我可爱的小漓，所以绝对不能拉开窗帘哦。
　　小漓，你看，外面下雨了。难得的好天气，快点出去玩啊。要玩得高兴哦。
　　小漓，妈妈教你很好听的曲子哦。要仔细听，然后弹给妈妈听哦。
　　今天也听到了很好的旋律呢，小漓，过来。妈妈弹给你听。
　　小漓，今天没有好好练琴么。过来，听我弹的这个曲子。
　　别这样对我……我错了……我会好好练……拜托别弹了……求你……
　　你怎么不去死。连主旋律都不会弹的人……我怎么会领养了你这种孩子。
　　放过我吧……求你……求求你……
　　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断在脑中反复呈现。嘈杂的钢琴声，渐渐使画面从黑色转变为暗黄，周遭的声音细细碎碎，好像留声机里放出来的效果。
　　依旧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步伐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重。
　　很累。伴随着那种撕心裂肺的头痛，感觉到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
　　世界变得一边空白。空荡的天地间，呼吸都有回声。
　　眼前的白色渐渐退去。那只火红色的眼睛瞬间黯淡。
　　挣扎着使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身体似乎重了好几倍。刚才的那个人是谁。那个女人，是谁。好累。那个旋律，很熟悉。依旧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
　　“不愧是晓的成员呢，”卡卡西将左眼重新遮住，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中了万花筒写轮眼居然还有意识，能站起来。”
　　逃吧……赶紧逃吧……没力气了……动不了了……怎么办……
　　“喂，”鸣人变出一个影分身，“你是晓的成员，就应该知道，我爱罗的下落吧。”
　　“……不知道。”
　　“快说啊！我爱罗在哪里？！”鸣人冲我喊着，已经开始准备发动螺旋丸。
　　“……真的不知道。”
　　“可恶！”一种很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不停转动，充满强大查克拉的螺旋丸。
　　“鸣人，别冲动！”卡卡西硬撑着疲惫的身躯向鸣人大喊。
　　怎么办……已经没有力气躲开了呢……
　　身体微微向□□斜倒下，本来应该打中左胸直至心脏的螺旋丸，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左肩上。瞬间，似乎听到了皮开肉绽的声音。滚烫的血溅到了脸上，巨大的疼痛感直至头顶。
　　听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栽倒在地上的声音。
　　会被带回木叶审问吧……会永远见不到你了吧……会死吧……
　　黑色又缓缓的笼罩了眼前的世界。
　　黑暗降临的时刻，我们已无力去反抗，只能顺从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