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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迷茫之心 ...

  •   “小姐…”怜儿敲了敲门,得了温舒辰的应允推开门走了进来。果然不出所料,怀里又抱着一摞各式各样的信函。

      稚离望着,不禁又是一声叹息,这几日,说好了舒辰会留在小屋里休息的,可哪里能得空休息?一连几日,听着舒辰怜儿议论府上之事,一桩接一桩,繁杂琐碎的很。此时,两人才商议好府上死去那两名小差的补偿事宜,还需得舒辰书信一封以示缅怀抚慰。

      这一事还未了结妥当,皇上亲赐的宅院烧成这般烂摊子,免不了呈报请罪,一面又请了工匠复原,这大大小小的工料,图样,都要经过温舒辰的首肯,一面又拨用了银两。

      且说这屋漏偏逢连夜雨,银子一笔笔的支用,偏生冬至也在眼前了,祭冬宴府上便又要准备典礼,今年的宴备的什么菜肴酒品,请的哪里的厨子设宴,代姐姐温舒良挑选呈给皇上的礼物也选了一件又一件,却也不大满意。

      温舒辰才放下毛笔,揉了揉眉心,这不,怜儿又抱了一摞小册进来,且说银两调度紧张了些,这不,冬至府里下人们的节令赏,也要温舒辰费心挑选,过了冬至,春节也不远了,这银子如流水一般往外倒,一时难以兑用,竟然有些周转不开。

      稚离皱起眉头,望着疲惫的二人,心中越来越低落,此时,自己除了卧在榻上休养,什么用处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了舒辰,只能看着她们忙忙碌碌。

      “不行的…”温舒辰放下手中的小册摇了摇头。

      “可小姐,这是最后一处备选宅邸了…”怜儿耷拉这脑袋,倍感挫败。

      “再去打问看看,阿姐的宅一定要足够僻静隐秘,这几间只怕躲不过官衙的盘查。” 温舒辰摇摇头。

      “是…”怜儿无精打采的应着,将一摞小册揽进怀里,“小姐,府上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安顿,怜儿先退下了。”

      “去吧,辛苦怜儿了。”温舒辰笑了笑,抬头目送着怜儿退出房间,便又一头扎进了成堆的事务当中。

      昨天夜里温舒辰似乎有心事,睡的不大安稳,翻来覆去了一整夜,所以天蒙蒙亮起时,就起了早,这一转眼,一天的光景已过了大半,再有两个时辰,天又要暗了,而温舒辰就这样伏在案上写写算算,一刻也没停下过。

      头有些疼,笔下的文字看着密密麻麻,眼睛便越发的晕眩起来,温舒辰闭了闭眼睛,揉揉困乏的肩膀,可看着案上成堆的书函小册,疲倦的神情难以掩饰,再提起笔,蘸了蘸墨,走神之间,未及时下笔,墨汁已滴落在卷上。忙找了张废弃的草纸擦拭,可墨已经浸入纸张,眼看写好的书信,化作废纸一张,温舒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舒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稚离忍不住打断了温舒辰,她太累了,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总也学不会叫苦叫屈,什么事都一力扛着,就像现在,明明很累了,还在强迫着自己。

      “嗯?怎么了?”温舒辰抬起头,已将眉间的疲倦隐了去。

      稚离静静的望着温舒辰皱了皱眉头,本来想劝她休息休息的,可那些书函就堆在她的案上,不论何时,都要等着她解决,心中不由得卸下一口气,拉开被子,起身下了榻,身体还是稍稍一动就疼的厉害,可稚离不在意,比起这样病恹恹的躺着,她还是想去温舒辰的身边。

      “我帮你…”稚离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还好,看样子伤口不会再崩开,稚离拽了件长衫披在背后,蹒跚着步子小心翼翼走到几案旁坐下。

      “你还需要静养。”温舒辰面上有些担忧,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去扶稚离,正准备将她重新扶去榻上休息。

      “我陪着你,两个人总会快一些。”稚离走到温舒辰身旁坐下,低头挽着袖口,将成沓的小册移开。

      “才恢复了几天,你便又自作主张起来了。”温舒辰扭头望望稚离,皱了皱眉头。

      “是啊,都恢复好几天了,怜儿和你都忙的焦头烂额,唯有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用都没有,坐如针毡。”稚离叹息一声,将温舒辰沾了墨的书信移到眼前,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她的笔记,飘逸潇洒,总也看不够。“我帮你誊抄…”

      “你身体才刚刚好一些…”温舒辰本想取回被稚离拿去的书信,可是看着稚离抚着自己字迹柔笑的模样,放下了手,没有再夺。

      “我的字…不好看…”稚离将温舒辰的手稿放在案上抚平,拿起架在砚台上的毛笔沾了沾墨,照着温舒辰手稿上的句子誊抄了起来。许久不拿笔了,动作有些生疏,可写着写着,心就静了下来。

      稚离敛着眉,第一次见她这般沉寂下来,拿着笔,留下一行娟秀的小体,不论是提笔还是运墨,都是极有涵养的模样,看着看着,温舒辰的嘴角扬了起来。

      稚离蘸了蘸墨,可眼睛的余光已将温舒辰的笑容尽收眼底,“我的姿势很奇怪?”稚离转过头望着温舒辰,她不习惯有人在一旁打量自己,特别是,在那个喜欢的人面前,做什么都没有自信。

      “没有奇怪…”温舒辰笑了笑,“阿离,你拿着笔,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不禁就看的入了迷。”

      稚离也跟着笑了笑,“是啊,世人都说,岁月静好,时光如初;我已多年未曾拿过笔,写着写着,就好像这里是我家一样,我的桌正对着窗,彼时,我正淘气,爹爹总罚我抄《女诫》、《女训》,这种时候,我那阿哥总喜欢在窗外逗我,冷言讥语来惹怒我,我啊,就拿笔沾了墨汁故意朝他衣衫甩去,吓得他一边尖叫一边撒腿跑。”

      温舒辰被逗得掩了唇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间,将连日来积攒的疲惫一冲而散。

      稚离也跟着笑了笑,眼中柔情似水的爱意止不住的倾泻而出,害怕温舒辰会察觉到自己那份有别于常人的仰慕之情,弯弯唇角,忙低下头继续誊抄着笔下那份书信。

      短暂的放松过后,温舒辰又投入了眼下繁杂的事务当中,只是,这一次,每每疲倦心烦之时,望望身侧那人,便总能静下心来,继续专心于手中的事务,未待多久,稚离已将书信誊写完成。

      这之后,在温舒辰指点之下,稚离竟然能仿照着温舒辰的口气,回复起一些客套书信来,这些信,多是些权贵家眷的客套关心。

      毕竟温舒辰是未来庆的皇后,想要攀高枝的权贵不在少数,这一次,温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按照常理,登门关心问候的人自然不在少数,可温舒辰的父亲已经不在了,温舒辰还是个闺阁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如此,发往府上的书信便多了起来,这一封封的信若要挨个回复,便要费上不少的功夫,可稚离却上手奇快,似乎对于一些客套言语很是熟练惯用,言辞间也正是妥帖得当,不卑不亢。

      “阿离你处理起来似乎很顺手的模样…”温舒辰读过一封稚离写好的回信,心中暗暗赞许。

      “是啊,以前常常陪阿爹打理这些。”稚离蘸蘸墨汁,继续回复着书信。

      “我有个不争气的阿哥,少时,我那阿哥常常在外边跟一群闲人厮混,我阿娘呢,是个恪守本分的传统女子,女红做的极好,也是个美人,却是大字不识得几个,家里的重担都是爹爹一人扛起,又要整理政务,又要监管家事,忙起来,便什么都顾不上了,那时候,为了爹爹可以不用那么累,我便揽下了本该是阿哥担起的担子,陪在爹爹身边,常常泡在书房里,分担些不太重的事务,这日子长了,便也能做的顺畅圆滑。”稚离苦笑着摇摇头“只是,再未曾想过,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阿离…”温舒辰笑了笑,“谢谢你替我分担这些。”打心底里,感谢着这个陪伴在自己身侧的女子。

      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分担着手上的事务,却依旧忙到了很晚,直至日落,挑起夜灯,怜儿送来晚饭时,又携了满怀的小册书函进来。手头的事务还未处理完,加上稚离又是个心急好强的人,匆忙吃了口晚饭,两人便又一头扎进了堆积成山的书函当中。

      “咚!咚!”,“咚!咚!”,院外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寒地冻,小心火烛!亥时——”

      揉了揉僵直的脖子,温舒辰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过头望着稚离,不想,这傻姑娘不知何时就熬不住了,此时正垂着头,一晃一晃的打着瞌睡,本就是伤重的身子,也不知道休息。悄然把稚离手中的毛笔抽去,温舒辰将肩靠了过去。

      稚离原本因为瞌睡而摇晃着身子,这下得了温舒辰的肩膀作为依靠,便自然而然的依了上去,抿了抿嘴唇,嘀嘀咕咕着什么?

      温舒辰听得不大清楚,侧耳贴得近了些。

      “舒…舒辰…”稚离睡的香甜,似乎是嗅到了那安神的味道,便轻轻蹭了蹭。

      苦笑着摇摇头,稚离总也这般,将最柔弱最毫无防备的一面呈现在自己面前。

      温舒辰抬手替稚离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长衫,那人便自然而然靠在了温舒辰的颈间,暖呼呼的额头轻轻贴在颈窝,温舒辰不自然的挺直了身板,低头望望正睡得香甜的稚离,只是,视线却落在了微敞的领口处,薄薄的丝料柔顺轻盈,自然而然的,透出些肌肤的暖黄,随着那安然的呼吸声,稚离精致的锁骨正一起一伏。

      倏地,心口猛然抽动了一下,跟着漏掉几拍,温舒辰皱眉压移开视线,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习惯了沉寂,习惯了无言,第一次,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呢…

  • 作者有话要说:  稚离低头来开自己的领口看了眼。
    温舒辰捂了嘴唇,这个憨憨也太可爱了吧…
    稚离:娘子娘子,我好像吃胖了,肚脐眼变丑了。
    温舒辰凑上前,拉开稚离领口:是么?我来看看。
    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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