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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悠然小居 ...

  •   温舒辰含笑解释道:“这病,我并不比你知道许多,就是…会变冷,会没力气。”温舒辰戳了戳手里的麻雀衔过的糕点,“属实是无奈才央你庇护我家人。”

      “你同我去看病,我想听大夫怎么说。”稚离望着温舒辰,生怕再被她糊弄。

      温舒辰神情黯然,抬眼望着院前的垂柳林子道:“与你谎这些,又有何意义?”

      稚离将温舒君脸上的每一个神情看的真切。“你不说的,我总会自己查清楚,我不会再被你骗了。”稚离敛眉望着温舒辰的剪水明眸,可那人眼中,不过是一片清明坦荡。

      说罢,稚离拉了温舒辰的腕子,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早点还不曾用过。”温舒辰忙提了食盒,跟上稚离的脚步。又猛然想起手中剩下半块糕点,“等下…”温舒辰将那块被麻雀衔过的糕点垫脚放在树的枝杈上,才走回稚离的身旁。

      “这般冷风吹着,你如何受得住?回屋去。”稚离头也不回,捉了温舒辰的腕子又紧了紧,掌心那段玉腕温凉,已暖了很多,可是相比较于正常人来说,还是凉了些许。

      “我没你想象的那般弱不禁风。”温舒辰正色道:“我还是很身康体健的。”

      两人边争执着,边进了屋。

      “吃吧,吃好了早点,待会去泡个热水澡。”稚离整理着床榻。

      “阿离。”温舒辰站了起来,走到稚离的身旁。

      “作甚?”稚离扭头望向温舒辰,正看到温舒辰手里捻着块桂花糕,送到自己嘴边来。

      稚离只得浅咬一口,味道清甜,口齿留香,是多少年都不曾吃过的味道。

      “阿离。”温舒辰坐在榻上,举着半块桂花糕望着她,满面春风。

      “作甚喊了又不说话?”稚离抹平褥单上的每一道褶皱,扭头握了温舒辰的手,衔下剩余的半块桂花糕。

      “有没有人夸你很贤妻良母?”温舒辰的目光柔柔望着稚离笑,她一笑,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看着,似乎心情是好了不少。

      “不曾,是你太不勤快才对!”稚离冷冷的回复,温舒辰又在拿她打趣。

      “可有喜欢的儿郎?”温舒辰笑盈盈望着稚离。

      “不曾有过。”稚离不好意思的撇开目光,转过身拉开衣柜替温舒辰备好沐浴替换的里衣。“你呢…可有心仪的良人?”稚离躲在拉开的柜门之后,声细若蚊。

      沉默了许久,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心仪的未曾有过。”温舒辰的声音像似惆怅,又多了几分黯然。

      听到温舒辰这般回答,稚离紧握柜门的手卸了力道,说不清自己为何这般紧张。可真切听到那人答复时,不知为何,又松了一口气,原本很差的心情,如云开见日般,又开怀了许多。

      “吃好了早点,去沐浴吧,驱驱寒,说不定身体会好受些。”说着,稚离将备好的衣物推进了温舒辰怀里。

      “嗯。”温舒辰笑着接过衣物,便去了沐堂。

      ……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

      自从那次温舒辰大病过一场后,两人的生活也算是悠然自得,再未发生过波折。

      一转眼,稚离已在府上住了一月有余,出其意料的是,那些缉拿的官兵竟然当真再未上门骚扰过。闲时无事,稚离便常常起的大早打坐练功,趁着闲暇,内伤算是好了大半,而温舒辰则泡了茶,坐在院中的小亭里,抱着各种书籍读的废寝忘食。

      日子也算过得相安无事,自打稚离来了府上,张妈和怜儿可算清闲了不少,往日任凭奴婢们苦苦说教,温舒辰也总是因着各种理由,饥一顿饱一顿还浑不在意。如今稚离待在府上,温舒辰一日三餐当真是一顿都不曾少过。

      过惯了奔波日子,真这般消闲下来,稚离总是不大习惯,或多或少想着做些事情,所以只要是关于温舒辰的事,大大小小都会经过她的眼,常常和怜儿混在一起,提水送饭,洗衣采纳都不在话下。

      这日子一长,温舒辰的起居习惯便通透了然于心。原来这处宅邸先前并不属于温家,温舒辰也是两年多之前突然搬入的。住在温府里的正主只有温舒辰一位,亲信随从也仅有张妈和怜儿,还有一些护卫家仆,剩余的家丁丫鬟都是从各处临时提调而来。

      这府上也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温舒辰所住的小院只有张妈和怜儿可以进出,其他下人若要进时,也需得二位指示才可入内。府上许多下人已是服侍在温府两载有余,都很难见上自己家小姐一面,一些新调换的下人,甚至还不知道小姐的模样。

      而其中最令人不解的,便是自从温家这位二小姐入府以来,竟从未踏出过温府半步。

      要说稚离也是在下人堆儿里混的风生水起,可若是一些当紧重要的事,却鲜少有下人可以开口说明。

      温舒辰待下人是极其宽松的,每逢节令,府内准下人归家团圆三日,凡逢丧喜,府里也必定赠钱赠粮。下人们从不抱怨,大家心知肚明,这般宽厚的主子,怕是再难碰到。因此府上的下人做事多是用心谨慎,见到的听到的,从不敢外传妄议,口风紧得很,自然也就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阿离姑娘!你老跟着怜儿作甚!”怜儿手中端着个漆红食盒,此时正眼神幽怨的望着稚离表达不满。这是怜儿每日必做的事,一日三趟,也不知是给何人送饭,却从不容许下人插手,也不允许任何人跟着,此时正端着食盒一步三回头,领着稚离在温府大大小小的院落里兜兜转转。

      “怜儿姑娘,你莫不是端着个食盒锻炼身体么?”稚离手中握着根柳条,百无聊赖的凭空挥着。

      “你!你管我!”怜儿跺了跺脚!脑筋一转,也不多言,只管领着稚离往小姐那院走去,进了院时,自然有小姐掩护,到时看她如何造次。

      “若是举不动了,让我替姑娘端着可好?”稚离荡着手中的柳条。

      “哼!我懒得与你多讲!”怜儿扬着头,只管走。

      转眼便转到了温舒辰的小院附近,怜儿斜眼望着稚离正漫不经心的跟着,抬腿便冲向小姐的院落。

      “你…”见到这一幕,稚离还未回过神,却见怜儿步子迈的飞起。

      “小姐!”怜儿气喘吁吁的将食盒放在亭角一处,揉着胳膊便痛诉了起来。“小姐!你且管管阿离姑娘,这般绊手绊脚的,怜儿都无法做事了!”

      温舒辰将手中的书卷放在茶台旁,揉了揉眉间。“怜儿怎么喘成这个样子?”

      “小姐!你看她!”怜儿朝着稚离的方向指了指。“这两天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怔,一天到晚跟着我,我都不能好好做事了!”说罢怜儿用眼睛瞟了瞟亭角的食盒。

      “阿离…”温舒辰冲着亭外唤了声,说罢从茶案上翻起两个小盏,续了茶水,将其中一杯递在怜儿面前,又冲着稚离招了招手说:“过来坐下。”

      稚离站在亭外眯眼盯着怜儿,不想那怜儿一口饮尽盏里的茶水,壮着胆子瞪了回来。

      “我家小姐喊你呢!”怜儿此刻仗着温舒辰在身旁,好不趾高气昂。

      “怜儿。”温舒辰扬扬唇角,拿手中的书卷柔柔地敲了敲怜儿的脑袋,算是对她趾高气扬的惩罚。

      “小姐!她欺负怜儿在先的!”说着怜儿冲稚离吐了吐舌头,又灌了盏茶水进肚。

      “我几时欺负你了!”稚离登了台阶立在一旁,“好心帮你拿东西而已,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怜儿几时做贼心虚过!”怜儿剜了稚离一眼说:“看你能奈我何!”说罢,便抱了食盒一路小跑着出了院。

      看着稚离气鼓鼓的想要再次追上去时,温舒辰笑着敲了敲茶案。“我与你斟的茶水还未饮。”

      稚离皱眉望了望温舒辰,又回头望了望渐行渐远的怜儿,无奈只得绕过茶案,在温舒辰身旁坐了下来。

      今天温舒辰捧着本《昱州山水志》看的正迷,即是山川平野,自然是亲眼得见的,才叫山水。任凭寥寥几言数语,怎么能将山水之趣呈现人前?

      伸手将温舒辰手中的书卷压下,稚离冷着声说:“都看了一天了,你也该歇息歇息才对。”

      “是有些累了…”温舒辰抬手揉了揉眼睛,拿起盛了茶水的小盏推在稚离面前问:“今天可是又发现了什么秘密?”

      “你在府里还养着别人呢。”稚离饮了口茶水说道:“天落雨时,怜儿提了蓑衣送去不知何处,待用饭时,怜儿又拿了饭食去送。风雨无阻,且从来都是怜儿亲力亲为,除非受了你的意,不然那丫头怎么可能这般勤快。我说的,是也不是?”

      “你既是知道的,又何苦为难怜儿?”温舒辰端着茶壶为稚离续了些茶水。

      “那你说与我,岂不省事?”稚离将温舒辰肩头滑落的长袍复又拢紧。

      “若我说与你的,你便会信么?”温舒辰托了腮笑盈盈望着稚离。

      “不信,你狡猾的很。”稚离撇开目光,望着亭外的郁郁葱葱的竹林,此时正被秋风吹的飒飒作响。

      “起风了,随我回屋。”说罢稚离夺下温舒辰手中的书卷,用柳叶卡了正读的书页,如此,温舒辰便会乖乖的跟着自己回屋。这是与她斗争一月有余,所摸寻出的方法。

      以往,稚离总是几次三番的口苦劝说,“等等,马上就好…”这是温舒辰最惯常的答复,可奈何每每应着,却依旧是捧着书卷一时半刻总也读不完。

  • 作者有话要说:  稚离:“你看,你也没有喜欢的儿郎,我···我也没有,要不然咱们两个凑合凑合过吧?”
    温舒辰步步逼近,“你再说一遍?”
    稚离一头杵进衣柜里:“咳,今天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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