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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同塌而眠 ...

  •   “这…这样啊…”稚离的目光无处安放,尴尬的从温舒辰身上移开,她的锁骨,泛着暖玉般的柔光,虽然同为女子,不知为何,看过也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烦意乱。“那…我去下人房里叨扰一夜便好…”

      “和我同睡吧。”温舒辰不以为然的拆开发带,墨色的及腰长发如飞瀑一般直泄肩头,“你还病着,就近也好照看一二,这府上,也就我还勉强懂些医理了。”说着,温舒辰往榻里侧挪了挪。

      同睡?!稚离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攥着狠狠扯了一下,顾不得温舒辰的目光,忙转身去整理地上的蒲团。

      “打理那蒲团做什么?”温舒辰歪头打量着。

      “当然是睡觉。”稚离将蒲团一个个接起来,生硬的回答,头也不抬。

      “上榻来睡。”温舒辰望着稚离,又不放心问了句:“可是嫌我?”

      “胡说什么!”稚离扭头望着温舒辰,“榻小,怎么能睡下两人?”

      叹了声气,温舒辰自榻上下来,“那稚离去睡榻,你还烧着…”说罢便要披着外衫去那蒲团上躺。

      稚离扶着额头,叫苦不迭。

      终是拗不过温舒辰,两人一起睡在榻上。可其实榻上的地方是够两个人安睡的。温舒辰睡了内侧,稚离睡在外侧。

      从小都不曾与人睡过,稚离别扭的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背身睡了榻的边缘,竖耳听着背后的动响。

      身后的女子躺得安稳,轻轻拢好长发,便再也一动未动,躺了许久,微微朝着自己身旁挪了挪。稚离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撩在颈后,更致命的是温舒辰身上摄人魂魄的冷香越发清晰的萦绕在床榻之间,稚离不自觉的僵直了身体,往榻边挪了挪。

      不知为何,稚离总觉得温舒辰身上那抹蚀骨入魂的冷香太过危险,此刻更是扰的自己稳不下心神,她已然生的如此媚态倾城,不可方物了,却总是没个自觉,不懂存个戒备之心,这般与陌生人共处一榻,也能安然处之,却是苦了自己,想着想着,稚离皱眉又往榻边挪了挪。

      睡在身旁的温舒辰此时睁开眼静静地望望稚离,不知道那女子心里想些什么,一连往榻边挪去两次,可想来自己也未有任何越礼动作,便将手臂垫在脑下,静静地望着稚离。

      若说这世上男子稚离也算见识过许多了,脑海之中,隐约觉着只有那种风流倜傥,器宇不凡的谦谦君子才能配得上温舒辰,可细细想来,竟想不出有哪一人可配得上身侧那女子的。凡人都配不得的女子,此刻就躺在她的身侧,静静睡着,如一泓桃花春水,旖旎生香,而自己呢,死人堆里爬进爬出,想到此处,第三次,稚离再次往榻边挪去。

      “咕咚!”一声闷响,稚离退无可退,一骨碌摔在了地上。羞恼的扶着榻沿站起身,抬头,正看到温舒辰单臂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稚离尴尬的语无伦次:“额…扰了姑娘休息…抱歉…”

      温舒辰揉揉长发,坐起身来,眉眼下映衬出一片迷茫倦怠。“怎么摔下去了?倘若如此,不如我睡了外侧。”

      “不…咳…不用的…”稚离强压着心中的不适,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温舒辰。

      “上来。”温舒辰柔笑着拍拍被衾,揉了揉困顿的眸子,往后墙上贴了贴,腾出更多的地方说:“你挨我近些无妨,莫要再摔着。”其实,丫鬟怜儿最初是有给稚离准备单间屋子休息的,只是温舒辰顾虑更多,将来她欲将家人托付与她照应,便也要更加看清此人才可放心,而看清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将她困在身边。

      稚离只得红着脸重新爬上榻,再次躺回被子里,温舒辰拉了拉被子替稚离掩好,小声提醒道:“过来,莫再摔下去…”

      稚离虽然未出声回答,却还是稍稍往里挪了些,便不敢再动。

      温舒辰因着左侧肩膀受伤,只能面对朝稚离那一侧躺下,复又拉着稚离往近靠了靠,才跟着躺下。

      温舒辰的体温是比常人低了些,已是在被子里捂了小刻,却还是凉凉的,甚至整理被衾时,温舒辰的手不经意碰在稚离肩上,似乎也越发的冰凉起来,明明中午她的手还暖暖的。

      “你若是手冷,便贴在我背上暖暖。”稚离紧张的攥紧被角。

      “稚离…”温舒辰在背后又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一只手伸出被衾外,搭在稚离的肩上,问道:“你这次出去怎么那般狼狈回来?”

      “没什么,不过是摔了一跤。”稚离不想说,说了那人又要费心思琢磨。

      “你不说我是知道些的,你定是给我买药去了,路上遇了事情,给耽搁下了。”温舒辰拉拉被子将稚离捂好,继续说:“你沐浴时掉出的那个油纸包我看过了,里边包着药方和一张当票。”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稚离轻轻叹了口气,这事本就不打算瞒着温舒辰。“我身上没钱,你又病着,便把匕首当了去…”

      “那么珍贵的东西,当了多可惜…”温舒辰低声叹息着。

      听到这句叹息,稚离有些气结,坐起身望着温舒辰,想要训斥上几句,可望见温舒辰只是柔柔的望着自己,稚离不觉语气又软了下来说:“我欠你一条命,不论如何,为你治病更重要些,匕首…待日后有钱了,赎回来便是…”

      “可如今,你不光欠下我一条人命,还欠下不少钱银。”温舒辰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精致的蝉翼匕首。

      “你…赎了它…”稚离接过匕首,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

      温舒辰轻轻的抿了抿唇,算作是回应。

      稚离又想起早晨翻墙而入时,温舒辰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便开口问道:“那你为何吃酒?我看你早晨眼睛红红的…”

      温舒辰只是柔柔的望着稚离,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移开目光,强迫自己弯了弯唇角,便缩进了被子依着她不再开口。

      稚离吃了瘪,皱着眉,脑子里又止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身旁这女子,当真是让人头痛不已,她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却总是没办法让人放心…

      “第一面见你,你执拗不肯躲那箭,我就知你不是个坏人。”温舒辰闭着眼,悠然的开口说道:“如今便愈发确认你不是面皮上那般冷血,我欲将家人托付与你,万望日后你能不负重托。”

      “你又与我说这些!”稚离皱眉望着温舒辰,温舒辰老说些像是遗言般的话。

      温舒辰只是轻轻笑了声,“倘若还有他人可求,我又怎会央你?”再无话,两人便各自睡了过去。

      “咚!——咚!咚!”打更的更夫高声喊着“秋寒入骨,关窗关门!子时——”稚离轻轻的拉了拉被衾,和温舒辰同榻而眠,又被说些遗言般的嘱托,根本睡不着,这一躺竟是到了子时,人还醒着,身后的人却已睡得香甜,呼吸平稳而舒缓,揉了揉压麻的胳膊,稚离悄悄地翻了个身,面朝温舒辰躺着。

      身旁的人也跟着挪了挪,似乎被子又被撑开了些,看着温舒辰要贴上来,稚离赶忙用被子掖好,温舒辰才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真是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看着像个温婉贤淑的大小姐,怎么偏偏这方面却一点都不懂防备和矜持?稚离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趁着温舒辰睡着,稚离弯着嘴角,抬起手轻轻替她拢好耳际的发丝。

      “登徒子…”稚离小声斥了句,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便也闭上眼安心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有了温舒辰的庇佑,稚离不需再担惊受怕,只管伴着身旁的呼吸声平稳入睡。

      一转眼天已蒙蒙的泛了鱼肚白,稚离不舒服的揉了揉脑袋,睡得越久,稚离就感觉越冷,被子捂着,该是暖暖和和才对,许是发了烧的缘故,稚离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慧智师傅的药是见了效的,自己的体温很正常,稚离坐起身,伸手朝身侧探了去,可是却没有摸到温舒辰。

      稚离清醒过来,先前被子是盖在两个人身上的,如今,被子都被捂在自己身上,趁着夜色,稚离看到温舒辰靠在榻内侧的墙边,蜷缩成一团。

      “温姑娘?”稚离伸手拍了拍温舒辰的肩。入手冰凉,这感觉似乎是摸在了冰块之上,不是肌肤该有的温度,而是像冰块一般自内而外散发着阵阵凉意。

      稚离翻身下地,忙取了火石擦亮烛台,端起去查看蜷缩一团的温舒辰。可任凭稚离如此折腾了一番,温舒辰却还是没有醒来,暖暖的灯火映衬,温舒辰的肌肤胜雪,吹弹可破,此时肌肤病态的近乎于透明,青色的血管隐在颈间,晶莹的汗珠点点渗出,湿透了衣襟。

      “姑娘醒醒!”稚离轻轻推了推温舒辰,可温舒辰只是皱着眉头,攥紧褥单,呼吸也轻的似有似无,不论稚离如何摇晃,温舒辰都没有醒来。

      稚离拉了温舒辰的手又揉又搓,可温舒辰的手冰凉且僵硬,似乎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握了稚离的手捏的生疼,稚离拉过被衾将温舒辰裹了个严严实实,可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温舒辰俨然就是一块千年冰玉,怎么捂都暖不过来,就连稚离也被冻得频频打颤。

      这样下去可不行!“温舒辰!我带你去看大夫!”咬了咬牙,稚离将温舒辰拉起,开始套外衫。可温舒辰靠在怀里时,稚离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寒彻骨髓。

      似乎是动作重了些,温舒辰被晃来晃去间幽幽的醒了过来。顾不得拢紧凌乱的衣衫,温舒辰吃力的推开了稚离,依着墙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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