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风云》蔡群峰

33、第三十三章 降级

　　三
　　Kevin和廖鹭鹭的恋爱顺利的进行着，相处越来越融洽，感情越来越好。Kevin几次主动，廖鹭鹭都没有越过红线，这反而使Kevin更想得到她。Kevin情场得意，职场失意，倒伏的事情越闹越大。虽然吴晓燕和有几个市县组织的专家鉴定结果有利于公司:即造成倒伏的原因是气候，种子质量符合国家标准，但更多地方的倒伏事件越闹越大，从农民、零售商、经销商，特别是政府要求公司赔偿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真要赔偿，合资企业就会破产。Kevin一筹莫展，纠结是否将情况反映到总部的时候，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总部得到了这个消息，总部很重视，决定派副总裁Amor到中国调查处理这个问题。还责备Kevin没有向上及时汇报情况。
　　曹福知道Kevin和廖鹭鹭最近的发展后，虽然没有当初那种反感了，但仍然有些不舒服。
　　在Kevin的陪同下，Amor拜访了一些经销商、零售商，虽然和以前一样，这些经销商和零售商都是经过挑选可能为他们说好话的人，但Amor还是了解了一些真相，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临时决定拜访了新农公司的领导和有关的政府领导，对事情有了更全面的了解。Amor经过与总裁商量后，在新农公司的帮助下，又与中国有关政府部门达成共识，决定给予重灾区受害最严重的农民赔付少量的种子。Amor一再声称公司的种子质量没有任何问题，也符合中国的法律规定，可以不做赔付，主要是体谅这些受到损失的农民的困难，略表公司的心意。Amor知道，以前中国公司很少给农民赔付，作为一个国际大公司，赔付的成本并不高，但提高了公司在中国特别是在农民中的形象，打出了公司的品牌，一举两得，没有吃亏。另外，Amor告知大家中国的业务由原来属于亚太地区管辖转为直接由美国总部领导，Kevin直接给Amor汇报，表面上中国汇报的级别提高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实际上是公司将对公司非常重要的世界上第二大种子市场中国市场交给Kevin，不放心，才让Kevin直接向美国总部汇报的。Kevin同样明白，虽然Kevin已经说服Amor相信这次问题的原因是农艺部门的曹福没有做好品种试验从而对品种的错误认识造成的，而且Amor也指示要曹福承担责任，处理曹福，但公司对自己已不如以前那么信任了，可能万事丰中国在公司的地位提高了，而自己的地位下降了，有了危机。大公司的级别越高工资待遇极差越大，高管明显高于普通员工，所以级别越高越在乎，越敏感，越危险。大公司里八卦多，小道消息也多。Kevin心里不高兴，有些郁闷，都发现他的笑容少了，说话声音大了，脾气大了，在他面前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
　　Kevin同样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他要采取各种措施自救。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合资企业资金的问题。虽然经过新农公司的工作，河北省同意公司继续在河北适应区域销售万事丰1号，但因为自己以前的坚持，公司已经大面积生产万事丰1号种子，在九月底开始收获种子后，要付给农民大量的资金，且下个销售季很难销售完，资金不能回笼；加上赔付的种子占用的资金；还有当时不顾中方反对，自己坚持的新工厂的建设投入了大量的资金；还有公司规模扩大各种开销的增加，合资企业出现了资金短缺。消息一出，公司里人心惶惶，Kevin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找来财务总监Thomas，Thomas一筹莫展，他根本就不熟悉大陆的财务体系，都不知道从哪儿借钱。Kevin只好找来Erica，Erica通过自己的关系，通过公司资产抵押，在工商银行贷来了款项，解决了公司燃眉之急，Kevin对Erica感激滴淋，第一次单独请了Erica一顿。之后，Kevin又决定节约开支，加强公司内部管理，并做了一些人事调整，开始裁人。过去出差没有限制，花费没有限制，住当地最好的宾馆，进最高档的饭馆，尽量体现外企的阔绰和高贵，但在Kevin的眼中，比起公司在美国费用还是很少。现在出差要有计划、有预算，号召节约，降低消费，减少浪费，减少出差，减少公司会议，多开电话会议，少开长途跋涉的集中会议。大家过惯了富裕生活再过苦日子都不习惯，但都不得不照办。
　　第二就是加强对公司的管理和控制。公司早前开始的对种质资源丢失、有人收受经销商钱款的事件进行的暗地调查，很快有了初步结果：查明公司的种子资源是由研究部门负责人Tom刘的一个助手偷出去的，公司立马开除了这个助手。这个助手有加拿大国籍，因为这件事情，如果他回加拿大，很可能被起诉，他不能回加拿大，直接去了华生种子公司，给华生带去了万事丰的先进技术和经验。公司接着把Tom刘调到了美国总部，他调回美国不久就离开了万事丰公司。听说虽然没有查出Tom刘有任何问题，但是种质资源是中国人偷出去的，造成了总部对中国人的不信任，所以调来了一个美国人Jorge负责中国的研究部门，据说这件事还造成了对公司包括在美国的所有中国人的不利影响。Tom刘走的时候，曹福并没有去送他，因为他不喜欢他那种假洋鬼子的傲气。
　　公司接着查出销售经理武文和其他三个销售代表收受经销商的钱款和礼物的事，他们马上都被开除了。他们很快在国内公司找到了工作，武文和一个销售代表到了华生，一个销售代表到了富农公司，一个销售代表甚至到了新农公司。还有一个销售主管和一个技术代表由于个人的原因辞职也很快到了国内公司。看来国内公司非常欢迎这些在万事丰外企工作过的人，因为可以给他们带去万事丰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技术。很多人认为Peter有问题，但没有查出来。公司招收了一个新的销售经理曲萌，感觉和Peter的关系比武文更好。生产部门走了几个人，还有一个工厂建设的骨干工程师也被国内公司高薪挖走了，看来国内公司也明白只有这种现代化的种子加工厂才能生产出更高质量的种子，有的国内公司开始建造现代化的种子加工厂。
　　新的销售季节又要开始了，怎样销售生产过量的万事丰1号种子成了Kevin最头痛的问题。
　　对曹福的处理意见通告一直没有发出来，就像头上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剑一样，知道最终会砸在自己的头上，又不掉下来，弄得曹福诚惶诚恐，焦急万分。他想写邮件求求Nathan，又觉得太唐突，加上David说过没有问题，可以帮助他，心存侥幸。这么长时间还没结果，也许是David正在做工作。他只能等了。
　　母亲老觉得头晕，到医院一查查出是糖尿病，她心情不好，对曹福说：“我身体越来越不好，不晓得那天就跟你爹去了，你老大不小了，和小兰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和她说说，能结就结了。能看到你结婚，了却我一门心思。”说着说着母亲开始流泪，曹福心一酸，也跟着流泪，说：“妈，我听您的。”最近母亲身体不好，Nancy还到家里看望过母亲几次，她还让曹福多回母亲那边住，母亲对Nancy的映像比以前好一些了，曹福也觉得Nancy通情达理，很感激她，觉得Nancy和他的感情越来越好，如果这时趁热打铁向她求婚，应该没有问题。
　　这天曹福提早下班，买了一些蜡烛，做了Nancy喜欢吃的鸡蛋炒西红柿、溜肥肠、红烧茄子几样菜，摆好了，并点亮了蜡烛，关了灯，坐在那儿等Nancy下班回家。
　　Nancy一开门，发现昏暗的屋里点着蜡烛，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看见坐在桌子后面的曹福在烛光下正对着他微笑，很快转为惊喜，说：“没想到，我们家老曹还玩起浪漫来了！”曹福说：“我本来就是一个浪漫的人，只是你没发现。”Nancy嗤之以鼻“切”，洗了手，就坐在了曹福的对面，曹福说：“烛光晚餐开始！”Nancy说：“谢谢老公！”他们开始喝上次曹福到美国出差带回来的美国Mad Housewife白葡萄酒。喝了一会儿，Nancy还是觉得奇怪，就问：“我还是觉得你今天有事儿？”曹福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儿。”他们边吃边喝边聊公司的事儿，曹福心里有事儿，酒喝的急，比平时喝得多，心跳加速，脸很快就变红了，酒壮怂人胆，他鼓足勇气拿出了戒指举到了Nancy前面，真情的说：“Nancy，请，请嫁给我吧！”实际上Nancy有一种女孩子特有的对这种事的下意识的预感，但这时还是有些意外和惊喜。她盼望有这么一天，可是当曹福真正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又有些许的犹豫，自己就要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吗？就要和他生活一辈子吗？他能给我幸福吗？她一时无法完全明白的回答这个问题。她觉得还没有准备好，是不是来的太早了？实际上她时常考虑过这个问题，虽然她在国外留过学工作过，见过世面，但她在对待婚姻上还是一个传统的人，她希望通过足够长的一段时间相处充分了解后，两人觉得真合适，再带曹福去见父母亲，然后考虑走进婚姻的殿堂。通过这一段时间在一起生活，她真正体会到虽然他们有差异，她对曹福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觉得曹福是一个一辈子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她会获得幸福，但公司正处在动荡之中，她和曹福的将来有不确定性；曹福现在的状况，特别是在职场上，与她的期望还有一段距离。有一个更高社会地位，更成功的老公，在亲朋好友中，在社会上，自己才有脸面。她和陈靓婧是闺蜜，之间也在暗地里竞争，过往都是Nancy更强，在婚姻方面更不能输给陈靓婧。她知道这种想法有点俗气，但这是社会现实。曹福最近的变化，使她坚信他过一段时间一定有一个好的发展。她不能马上答复他，她张张口，临机一动，说：“我喜欢完全与众不同的浪漫求婚，比如说天上水下等，今天太落俗套了，不是我希望的。”曹福的眼神中有些失望，说：“你是说你不…,”Nancy赶快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时机还不成熟，也不是，就是等一段时间再说，也不是，唉！”曹福脸色更难看，声音也变得弱小了：“你是不是不愿意,”Nancy握住了曹福的手，摇晃摇晃，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亲爱的，我爱你，不管怎样，我会和你在一起。只是过一段时间再说，现在太动荡了。”曹福感动了，眼泪润满了眼眶，也可能最近心里压力太大，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了，他颤抖着说：“亲爱的，我也爱你，你给了我太大的支持，我一定要坚定的走下去。”Nancy说：“我相信你，今天我找了陈靓婧，她告诉我，David会保护你的，他真认为你是个人才，没准儿，通过这件事，还是你的机会，你就放心吧。”曹福笑了，说：“谢谢老婆！”这是曹福第一次叫Nancy老婆，Nancy“嗯”的一声，心里甜滋滋的，这天晚上，他们做那事儿的时候，特别的开心，特别的有激情，翻来覆去来了好几回。
　　过了一周，人事都没找曹福谈话，就把曹福人事变动的通知发出来了，曹福被降为高级农艺师，待遇和级别不变，Peter的老乡郑鹏被提升为农艺经理，还去掉了“代理”，虽然有心理准备，且他们没有开除他，曹福心里仍然非常苦涩、憋屈和气愤，天大的冤屈，成了Kevin和Peter的替罪羊。还没等曹福想很多，David打电话叫曹福到他办公室去一下。进到David的办公室，David问：“Do you know the announcement (你知道通告没有？)”曹福仍然生着气，没好气的说：“Yes，but it’s not fair.(是的。但是这不公平。)”David在曹福眼前摆摆手说：“Don’t worry about it. Everything is changing. It’s a temporary situation. Company knows everything. (不要着急这件事。任何事情都是变化的。这只是一个暂时的情况。公司知道所有的事情。)”David说的比较明白，曹福知道他的意思，加上Nancy早前告诉他David会关照他的信息，心里得到了一点点安慰，他说：“But it makes me uncomfortable. Finally, I will be forced to leave this company. (但是这弄得我不舒服。最后，我不得不离开这个公司。)”David劝曹福：“A wise man should be flexible. You are a very valuable talent to our company. A multi-national company should rely on local Chinese to succeed in China business. We hope you take more responsibilities in Wonsifon China. You should stay here. (聪明人应该能屈能伸。你是公司的有用之才，一个跨国公司应该依靠当地的中国人才能做好在中国的生意。我们希望你在公司担负更多的职责。你应该留在这儿。)”他完全是站在美国公司的立场上，作为一个中国的领导在说话，曹福闻出了更多的味道，他心里有些底了，他说：“Thank you! I will stay here and follow you. (谢谢你！我会留在这儿，且遵从你。)” 虽然有那么一点不适，曹福还是有生以来说出了最露骨的献媚的话，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话不经意间就出自了他的口。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公司的情况，曹福就离开了David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曹福的心情好多了，心想通过这件事，和David的关系拉近了，说不准还是一件好事呢。
　　回到座位以后，总觉得有很多人在注视自己，不敢抬头，不想和人打交道，也很少离开座位，一上午只上了一次厕所，好像忙活了一上午也不知做了什么。还不到十二点吃饭的时间，Peter的秘书Cindy就在办公室大声吆喝着郑鹏升职请大家吃饭，还故意跑到曹福的格子前大声的叫嚷“走了，走了，郑鹏升职请大家吃饭啦”，眼睛斜视着低着头的曹福，明明知道Cindy是在故意气自己，但他知道不能和这种人置气，对自己没有好处。心想只能说明他们素质太低，他忍着一句话没说。Peter、Jessica、刘新福、陈鹏、Cindy、Thomas、蔡碧云、曲萌等几个人去了，Kevin和David都没去。他们走后，Erica第一个过来安慰曹福：“听见啦啦姑叫就不种庄稼了，甭理他们，不懂事儿。”接着是Nancy，不便多说，笑着给他做了个鬼脸，说了声“不怕，有我呢”，就走了。杨尚儒过来请曹福吃饭，说：“小人得志，跳不了太高，也走不了太远，太欺负人了，走，我请你。”Ruby、Jake詹、Helen、Diana等几个人也过来了，都对公司的做法表示不满，对曹福表示支持，最后，David也过来了，说请大家吃饭，大家一欢呼就跟着他去了。David显然是在有意表示支持曹福。
　　下午郑鹏召集农艺部门的人开会，他洋洋得意、潇潇洒洒的讲了一大通，转弯抹角的把以前的工作几乎全盘否定了，含沙射影的把曹福贬低了一番，又意得志满的规划了将来部门的工作，只安排曹福和河北农艺主管张广站一起负责河北的农艺工作，并且每天要做汇报，曹福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但他尽力想着David的话语鼓励自己，强压着怒气在喉头，没有说一句话，大家也没说什么，看得出来对这次人事变动，农艺团队的人不服。不管怎样，陈鹏真是翻身出了一口气。Nancy比曹福更有信心能翻盘，回到家里，两人躺在床上一直聊到很晚，Nancy一直给曹福鼓气，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聊着聊着，困了就睡觉了，连亲热的事都没做。
　　公司赔给农民的种子是通过经销商赔付的，有些经销商直接赔给了受灾严重的农民，有些经销商赔了一部分，还卖了一部分，通过这些赔付的种子还额外赚了钱。只有吴晓燕最聪明，她只赔给这个销售季预定或买她种子的农民，这样，大部分受灾的农民都又预定或买了她的种子，同时又得到了赔偿，虽然没有通过赔付赚钱，但扩大了这一季的种子销售。吴晓燕这个销售季并没有赚多少钱，但她没有气馁，从长计议，坚信跟最大的跨国公司做生意，肯定能赚钱。仍然有一小部分农民还在闹事上告，一些受灾不严重的农民也加入闹事的行列，但已掀不起大浪了。吴晓燕苦思冥想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她想找到李兴旺和王弘光唆使农民闹事的证据。她不怕农民闹事，而是她知道万事丰1号不好卖了，她卖不卖这个品种不重要，而是想找到证据后，整垮王弘光，得到新品种的经销权，成为县里万事丰的唯一代理商，同时打击李兴旺，继而成为县里种业界的老大。
　　大李阳是一个三十岁的小伙子，是吴晓燕公司的销售经理，已做了三年了，没有结婚，很能干，和吴晓燕合作的很好。除了没上保险以外，吴晓燕给他的工资奖金不错。大李阳和在王弘光那儿的小李阳经过几次交往，比较熟了，知道小李阳对王弘光有意见，主要是工资低，比大李阳要低五百多块钱，当时王弘光说年底赚了钱有重奖，去年确实赚了钱，也只给小李阳发了一千块奖金。这是有些私企的一贯做法，为了用你，他们可以给你很多许愿和承诺，赚钱了，他们会说今年要投资资金紧张，明年再给，不赚钱，更不可能给你了。小李阳吐露过要离开王弘光的意思。吴晓燕为了得到证据，安排大李阳约小李阳吃饭，大李阳许诺吴晓燕招小李阳到吴晓燕公司工作，工资提高五百，喝了一会儿酒后，在大李阳的引导下，小李阳把王弘光伙同李兴旺怎样挑唆农民请愿上告吴晓燕的事儿全说了，大李阳录了音。吴晓燕信守诺言，第二天就把小李阳招到了吴晓燕公司工作，并提高了工资。
　　吴晓燕把录音给县里的高濮等人听了，政府当然不希望农民闹事，高濮立即找了王弘光和李兴旺两人，农民闹事的人很快就少了。吴晓燕又打电话给Peter，说有录音证明是王弘光教唆农民闹事，跟新农万事丰公司对着干，希望取消他的经销商资格，由她来做县里新农万事丰公司的唯一经销商。吴晓燕想凭她和Peter的关系，Peter会很快答应，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Peter说光凭录音不能证明，吴晓燕说政府都信了录音，Peter说公司比政府要求更高，希望她最好到北京一趟，他需要更多了解情况，再做决定。吴晓燕当然明白Peter的意思，很快就到了北京，Peter单独请她吃饭，吃完饭后，又和她一起进了宾馆。第二天Peter又带吴晓燕拜见了Kevin。
　　吴晓燕离开公司的时候，在大厦门口遇到了曹福，曹福很吃惊，问：“吴总来了？怎么没告诉我呀？”吴晓燕显得无奈的说：“本来没想过来，有人硬是让我过来，没办法。”曹福问：“谁呀？”吴晓燕说：“还有谁呀，刘总！”“刘总一定招待的很好吧。”吴晓燕说：“好什么呀，跟我们招待你们差远了。我们是乡下人，你们是天子脚下的人。到我们那儿，我们每个人都把你们奉为皇帝。我到你们办公室，都没人理我，这北京人真冷淡。”曹福没有辩解，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好好招待你，弥补一下。”吴晓燕不在意的说：“我马上走，买好车票了。”曹福说：“下次吧。”吴晓燕感激的说：“下次一定让你请我客。我还以为外企的人都和曹经理一样，其实不是。要是社会上的人都像曹经理就好了，本分，不贪，不占便宜，不雁过拔毛，不像轮胎人样，走到哪儿沾到哪儿。”曹福大概能想到她指的是Peter，Peter肯定在吴晓燕那儿既占了便宜又得到了好处。曹福忙着解释：“不要叫经理，我不是了。”吴晓燕说：“我知道，真是，好人，能干的人，得不到好报。唉！老外是精明，可不了解中国国情，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有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曹福笑了笑说：“没关系，人在做，天在看。”曹福不自觉中说了一句基督教徒常说的一句话。当天曹福就得知王弘光被取消代理资格，吴晓燕成为县里新农万事丰的唯一代理商。
　　很快曹福就接到了王弘光打来的电话：“曹经理，您一定知道了，吴小姐和Peter一对狗男女串通一气，把我的代理取消了。万事丰的市场是我开发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公司也太绝情了。”很多人都认为吴晓燕跟很多男人上过床，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吴小姐”。曹福说：“我听说了。”“他们乱搞破鞋不说，刘总一定拿了吴小姐的钱，上次给吴小姐代理不仅仅武文拿了钱，刘总拿的更多，这次吴小姐到北京，肯定给了刘总更多的好处。他们这是陷害。”曹福同情王弘光，说：“你这么说没人信，想办法拿出证据来。”“我肯定有这事儿。”“没证据说了没用。”王弘光说：“我一定能找到证据。”曹福想提醒一下王弘光，说：“你鼓动农民闹事的事，人家可是有小李阳的录音。”王弘光辩解：“没有的事儿，小李阳被他们利用了，瞎编的。”曹福说：“但愿没这个事，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以后不要和万事丰作对，好好做生意，和气生财。以后公司有机会，我一定为你说话。”曹福完全从公司的角度说话，像公司的总经理一样。真可谓端谁的碗归谁管，为谁说话，曹福仔细琢磨过，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自己在这个公司打工，公司给自己工资，而且还不少，自己就能在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且生活的还可以，其他的公司其他的人不会给自己一分钱，公司不行了，自己就没地方去拿工资了，还得重新找工作。王弘光在电话那头向曹福保证：“谢谢曹经理，我向你保证，万事丰公司也是有恩于我，我绝不会与万事丰作对。您一定要帮我拿回经销权啊！”曹福相信他：“那就好，我还有点事，以后再聊。”王弘光说了声“再见”，大家挂断了电话。
　　还有一件事是曹福不知道的。Jessica知道了Peter送吴晓燕到宾馆的事儿，就质问Peter：“你是不是和吴晓燕一起到宾馆了？”Peter很干脆否定：“没有的事儿。”Jessica不相信他：“Anyway（不管怎样），这是在公司，我无所谓，你要注意影响。”Peter有点儿不耐烦：“跟你没关系，你管的太宽，我和吴晓燕是正常的工作关系。”Jessica也火了，厉声说：“跟我有关系，是我招的你，你是我…, 再有这种事儿，我会让公司fire（开除）你。”Peter说了声“随你便”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