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邻投喂日记》见羽仪

52、天降绿帽

　　谢煜宁：……

　　别说，谢老师还真不知道我国男性法定婚龄，毕竟他只是一条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单身狗。

　　他咳嗽了两声转移李恒升的注意力，在尴尬的同时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刨除掉已婚这个因素之后，李恒升的问题就突然变得清爽简单了许多。

　　谢煜宁镇定得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又道：“老师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性取向的传言……先声明啊我不是对你的性取向有什么意见，就是关心一下你……诶也不是我要听八卦，就是吧……”

　　毕竟还是涉及到学生的隐私问题，谢煜宁词不达意地吞吞吐吐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李恒升突然福至心灵，悟出了他的意思：“是外面的传言打扰到您的工作吗？”

　　朱婷婷上次找他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了，最近传言不少，热度更是高得离谱，他当时没太当回事，只以为学姐冲在了吃瓜第一线；可是连一向正经的谢煜宁都这么说……那没准真是有点过分了。

　　“说不上打扰不打扰的，”不好出口的话终于被李恒升领会到了，谢煜宁如蒙大赦，赶紧打蛇随棍上，道：“只要是听了那些说法，觉得还是要来了解一下比较好，毕竟有些传言确实也不大好听，你说是吧？”

　　如果指的是“李恒升脚踩两条船”这种绿帽发言的话，那确实不太好听。李恒升瞄了一眼越绘望，对此深以为然：冥司每年三元日都要将世人生死罪福之簿进呈月宫，小祖宗心眼又小，回头反手给造谣的人扣一个“不敬神灵”的帽子，乐子可就大了。

　　“我确实不太知道居然传得这么离谱。”他安抚地拍了拍越绘望，向谢煜宁说道：“感谢关心，您有什么想问的，但问无妨。”

　　“那我就问了啊，”谢煜宁得到许可，松了一口气，道：“BBS上一直在传那个视频里跟你一起的长头发的男孩子是你男朋友，是真的吗？”

　　李恒升老实道：“当时还不是，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也就是他单方面想追求的那种普通朋友吧。

　　理工科出身的谢老师逻辑一流，很快就理解了“当时还不是”的含义：“所以现在……”

　　“是的。”李恒升笑了笑，即使是在答复老师这么严肃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抑制因为两人的恋情开心：“我们是之后确定的关系，那枚戒指是就他送我的。”

　　谢老师掐指一算，元旦到现在才几天！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不敢置信：“才几天，就传得这么离谱了吗？”

　　李恒升耸耸肩，也许这就是人红是非多吧。

　　不过吃瓜不是重点，谢煜宁很快就把重点转回了原来的严肃议题上：“我冒昧地问一下，这些情况，你和你家长沟通过吗？毕竟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被迫出柜……也许会比较仓促。”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的家长比较……比较传统，我认识你们一个学姐在这边的同志亲友会当志愿者，需要的话，可以给你引荐一下。”

　　传统？李恒升心道，他玩得比我还野，一千四百年前就搞断袖了——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到了初中才知道民政局只给一男一女发证。

　　不过吐槽归吐槽，谢老师的好意李恒升还是很感激的：“谢谢老师，这个情况我父亲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比较开明，是很支持我们的。”

　　——恐怕也由不得亲爹不支持了，李恒升现在都不敢想过年回家怎么办，他哪怕只是想一想越绘望和李长启见面的场景，都尴尬得能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大明宫来。

　　“啊，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谢老师替李恒升松了一口气，而后语重心长又不大好意思地说道：“按说这是你的私事，家长也同意了，轮不上我来说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几句。

　　“就……同性恋这事儿吧，在我们年轻一点的人看来不算大事，不过社会风气确实还是不友好。人毕竟不是孤悬于社会之外的，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得……做好心理准备。

　　“除了不太友善的舆论，不同的性取向带给你的影响还会体现在各种方面，比如你升学、求职、交朋友……这些需要你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来面对。”

　　说完，他就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李恒升也难得心绪万千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道：“谢谢你，谢老师。”

　　这一声谢谢要多真心实意有多真心实意，尽管于李恒升而言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他还是感念于谢老师的厚爱。

　　谢煜宁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以为自己讲得太悲观吓到他了，赶紧找补：“应该的。其实吧，也不一定就那么过分，在大城市里就稍微好点——我举个例子啊，有一个著名演奏家就是女同性恋，叫、叫什么来着……”

　　看得出谢老师来找他谈心之前是做过功课的，可惜记忆力还是差了一点，估计是查了一下资料，才接着跟他说：“找到了找到了，是一个弹古筝的，叫唐文雅，很有名很厉害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李恒升本来还哭笑不得地听他安慰自己，忽然间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脸上笑容一僵，下意识地反问道：“唐文雅？”

　　“对呀，你认识？”谢煜宁应了一声，然后一拍脑袋：“嗨我这记性，忘了，你是学民乐的。”

　　岂止是学民乐的事，李恒升简直大吃一惊，这可真是灯下黑了——朱婷婷学姐天天冲在吃瓜前线，连学校的其他小零号在背后怎么议论他这种东西都打听出来了，居然没告诉过他这个？

　　李恒升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原本感慨万千的心情一扫而空，连接下来谢煜宁以一个生科博士的角度给他科普的各种生理上的注意事项都没听太仔细。

　　“……总之，你自己稍微注意一点啊。”谢煜宁做完一本正经的学术科普，也是松了一口气，又道：“舆论的事我会跟学校那边反应一下，压一下热度避避谣什么的……老传同学的谣言确实过分，你不用担心。”

　　“好的，谢谢老师。”

　　“那行，就这样，挂了，祝你寒假愉快哦。”

　　电话打了二十多分钟，挂断之后，李恒升已经没有背课文的兴致了，和越绘望并排躺在床上聊天，两人十指相扣，倒也温存得很。

　　“辅导员对你倒是不错。”越绘望看了一眼李恒升倒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难得地对闲杂人等有好的评价。

　　李恒升笑了，眉眼弯弯：“谢老师人确实好，之前开店的事也是他帮了不少忙。”

　　“你一向是讨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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