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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语文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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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到事情真相的那一瞬间,李恒升心如擂鼓,脑海一片空白。
他的紧张和僵硬直接反映在了身体姿态上,越绘望觉得有意思,勾住他的肩膀,从后面往他耳朵里吹气,兴味盎然:“阿茂,你现在作何感想?”
不敢想,不敢想。
说实话,想到望舒就已经很离奇了,但李恒升接受还算良好;至于天尊本人,那真是从未设想过的道路——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有一天能够搭上一个集长辈和上司身份于一身的人的。
可连想都觉得冒犯是一回事,上言必复又是另一回事,出于本能,李恒升咽了口唾沫,茫然开口道:“……天尊。”
越绘望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住他的唇瓣,声音柔悦:“阿茂,称呼错了。”
“如果‘望’这个字会让你想起望舒的话,”越绘望道:“你当然也可以叫我‘结璘‘——阿璘这个称呼,你喜欢吗?”
阿望、阿璘——何等亲密!
无数个称呼指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神;但只有神亲口授予的这两个,指向那个甜美的情人。
李恒升不知所措的心情忽然就安定了下来,如同一个正在一望无际的水体中挣扎的人抓住了浮木,站稳之后才发现,水深一米五。
情急之下涌上心头的重重迷雾被拨开了之后,李恒升豁然开朗。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一时慌不择路了:假如没有之前的一番表白,他当然可以怀疑这是一次戏弄或是神的考验;可腰间无风自动丁东作响的玉佩,却分明地显示出神的心意。
元旦那晚神问他,知否少司命就是太阴星君在楚人神话中的化身,难道是考校他的经典研究水平吗?不,那是神含蓄的表白——神说,他像少司命一样,爱上了他的男祭司。
他就是天边的明月,他说夜夜长向君。
思及此,李恒升只觉得满心柔软,他忍不住覆上越绘望的手,声线颤抖:“阿璘——”
“嗯。”越绘望笑着,眉眼弯弯:“我在。”
他曾是冰冷严肃的神灵、是尽善尽美的君王、是慈爱和蔼的长辈,但此时,他只是温柔体贴的情人。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两人卿卿我我地相拥着进了客厅之后,越绘望咬着李恒升的耳垂,含混不清地调笑道:“不先拜拜我的神像?”
李恒升臊得脸都快能滴出血来了,磕磕巴巴地回应:“不……不用了。”
“那就直接礼成了?”越绘望轻佻明艳的神色与以往的冷淡全然不同,可李恒升实在是爱惨了他这副模样,一时色迷心窍,甚至顾不得自己绵软的身体和发烫的体温,莽撞地侧过脸亲了他一口,以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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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强烈的欢愉让李恒升极不适应,他试图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天不遂人愿,在精神涣散的状态下,他连那些早已经滚瓜烂熟的文章都记不起来了。
“绿叶兮、绿叶兮……”李恒升急促地喘着气,语句支离得根本听不出他对此文倒背如流:“绿叶兮素华、芳、芳菲菲兮袭予……”
“还有心思背书呢,”越绘望啧啧两声,俯下身露出一脸蛊惑似的坏笑:“学问不错。但《九歌》场合不对啊,你背个应景的我听听?《高唐赋》会吗?”
这意思直白得过分,但此情此景之下,越是直白的言语越是威力无穷。李恒升努力分辨出他言语的意思后,浑身像过了电一样,脑海一片空白。
“真是惯坏你了。”越绘望舔了舔他的耳廓,轻佻的笑声里并不带有责备:“这么不听话。恃宠而骄可不是好习惯啊,阿茂。”
坏孩子、小情人,每一个词都刺激得该死。
血液奔涌的感觉从耳边扩散到全身,李恒升只觉得又激动,又羞耻,情绪作用在身体上之后,就变成了极端的兴奋。
当抵触的动作变得徒劳,李恒升攀着越绘望的肩膀,渐渐融入了节奏,颤抖着声音开口:“昔、昔者,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台……”
云梦台上有什么呢?李恒升思绪有些恍惚,他满脑子都是越绘望独立銮车,巡弋星河的严肃冷漠的样子——现在,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好像在向他自荐枕席。
“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他不再磕巴,声音却轻得好似在跟越绘望耳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李恒升突然背不下去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独自留巫山又怎样?他想,至少今晚,楚王是真实的。
他丢开最后一点包袱,任由自己在翻腾的欲海里沉沦。
情到浓时,越绘望在李恒升隐隐现出青色血管的颈侧重重地咬了一口。舔舐着混杂着汨汨鲜血和淋漓汗液的伤口,他的声音冰冷清醒却又情意绵绵:“阿茂,打上标记,就不能再反悔了。”
“你永远属于我。”
李恒升努力睁开水雾迷离的双眼,却只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感受着颈侧冰凉的吐息,他终于忍不住了,抱住越绘望光洁的脊背,放声大哭。
“我会永远属于您的。”他哽咽道:“再多爱我一点吧,求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两千字,但是我感觉断在这里真是极其的有感觉啊啊啊啊啊啊
谈恋爱真是一件反复无常患得患失又令人心神荡漾的事儿啊啊啊啊啊啊
大家也再多爱蠢作者一点吧,点个收藏写个评论什么的,让我知道我没有在单机
爱你们Ow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