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海贼]做最自由的人》函日

93、父亲

　　云天之上，黑发红眼少女的拳头燃烧着火焰，无视了翼龙血色的利爪，径直向胸口而去。谁也没有闪避，宇智波纪由相对渺小的身躯穿过烬的心脏，而后者的臂膀也足以将她一劈两半。

　　二者究竟孰先孰后，还多亏了神威，让它们都没有发生。

　　纪由本想在烬的身体里解除虚化，可惜后者密度过高的内部结果让她不得不放弃——直接被挤成肉酱的风险太大。

　　穿出的刹那，她便狠狠一脚蹬向烬的脖颈，后者早有预料，翻转身形直接抓住了纪由的脚腕。

　　纪由连挣脱的动作都没有，直接顺势向下用力，他们便以人踩着翼龙的姿势向下坠落，径直砸在鸟笼之上。虽然多弗朗明哥的鸟笼棱角锋利，奈何比起纪由和烬的武装色来说，显得微不足道。

　　一人一“大鸟”在鸟笼上翻滚着交手，纪由为了不掉下去，在雪白的笼条上跳来跳去，时不时来个高高的前空翻后空翻，避开烬横扫的翅膀。

　　周围热浪翻滚，鸟笼所发出的“咯吱咯吱”不堪重负的声音直接被忽略。

　　火焰呼啸，烬腰间别着的，大约也是二十一把大快刀之一的兵器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鞘，寒光闪烁。纪由以被刀光堪堪扫过的代价，换来蓝紫色火焰触及烬的另一侧翅膀，发出烤过了头的焦糊味。

　　其实本不用这么狼狈的，怎奈纪由必须速战速决，而且身上还有伤。

　　烬的弱点是水，纪由一直想把他往海里引，可惜后者一直不上当。

　　于是她索性再次进入虚化，然后无视攻击，直到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才重新出来。冰冷的海水让纪由打了个哆嗦，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四年前赏金便高大14亿的皇者副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宇智波纪由把手抬起来，高过水面，然后一根根收起其他手指，只剩一根不算很长、裹着厚茧和斑斑血迹的中指。

　　“我早就想说了，跟着凯多这样的老大，很是头疼吧？”

　　这招是某人惯用的挑衅方式，现在就借来给本船长用用。这样想着，她笑得更狰狞了。

　　烬面具之下的额头暴出一个大大的十字，纪由的见闻色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不说话？那我就说了：我去你奶奶个腿！！！”

　　她从海水中跃起，火焰再次聚拢。生灵之刃呼啸而来，烬的刀术同样不容小觑，他在海面上低低掠过，本来就被二人战斗余波搞得激荡不止的大海，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推着，竟以纪由为中心分开成圆形，又向上而去，形成冲天而起的浪花，和一个直径足有百米的巨大空洞。

　　纪由不怕水，也没被影响。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烬，不放过任何一个和他对视的机会。而后者谨慎得不像百兽海贼团的人，竟一点机会都不给，反而充分利用弑神者每一个视线死角。

　　又一次正面碰撞，两人又给对方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伤口。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遇到过的，第三棘手的女人。”沉闷的声音却掩盖不住其下的滔天杀意。

　　“那我还真是……荣幸啊！不过马上，你这排名就得变一变了！”纪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一道口子，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么狰狞。

　　喉咙一阵又一阵涌上又腥又甜的冲动，但这是示弱的标志，所以一次又一次梗着脖子咽下去。
　　宇智波纪由感觉很累，甚至还有点冷。

　　虽然身着黑衣看不大出来，实际上全身已经被血染透了。内伤加外伤，刚刚又在海水里泡过一轮，大量的失血让她的反应速度变得迟缓了几分，而在这样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慢一分就代表着劣势。

　　烬大招的速度突破音障，纪由猝不及防就被甩到德雷斯罗萨四分五裂的外围碎片上，她只来得及做一件事——虚化、虚化、虚化。

　　须佐能乎跟不上烬灵活的速度，火焰只能阻挡他靠近，却不能再次带来有效的伤害。

　　额头上的血似乎流进了眼睛，让画面染上猩红的颜色。

　　弑神者咬破舌尖，用力吞咽喉咙里的血液，踏着月步再度欺身而上。

　　再一次“两败俱伤”被轰入海里，纪由恍惚之中，金光刺目而现。

　　没有比这更耀眼的颜色了，似乎比须佐能乎更鲜艳、灿烂、辉煌。

　　海水洗净了脸上的血污，咸涩冰冷的氯化钠溶液浸入横贯额头的伤口，伴随撕裂般痛楚而来的是为之一清的头脑和视野。少女浑身湿透，平日里炸毛的黑发无精打采地垂下，蔫蔫地贴在皮肤上，衬得皮肤是毫无血色的惨白，嘴唇更是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

　　但她的眼睛很亮，黑底红星的瞳孔中倒映着金色的巨大身影。纪由喃喃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战国……”

　　是的，现任海军元帅佛之战国，乘着一艘比天地逍遥号更小的“快艇”，化身大佛，风驰电掣而来。不难看出，这并不是海军对堂吉诃德海贼团的宣战，而更像是——

　　私人恩怨。

　　炎灾和弑神者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莫非海军元帅孤身一人，就像挑起海军与【百兽】的皇战么？区区多弗朗明哥，还不足以引你来此吧。”

　　“战国元帅，好久不见啊！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而胸前留着葫芦串一样的胡须，简直可以称之为金碧辉煌的大佛不发一言，只是加快了接近的速度。

　　纪由勉强笑着，脸色却比刚才更难看了几分。她不得不承认烬说得对，海军元帅当然不应该在此时与百兽的皇副开战，而自己是个形单影只、支援都在鸟笼之内、身受重伤的，世界政府恨得牙痒痒、滑不溜丢的心头之患。

　　只有周围摇曳的蓝紫色火焰，暴露了宇智波纪由此时不怎么美妙的心情。

　　战国的佛之冲击转瞬即至，而它攻击的对象却令在场的二位全都瞪大了眼睛，纪由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烬，居然是炎灾烬！海军元帅踏着月步，正面向炎灾发动攻击，并完全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弑神者——那姿态，说是保护后者也不为过。

　　“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老人浑厚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纪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真是没想到啊……”烬毫不犹豫地出手，即便对面是海军元帅，仍未露一丝胆怯。虽然，心里多多少少也在疑惑：为什么是我？

　　战国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战斗的间隙中，侧脸扫了一眼面色惨白的纪由。仅仅是一个眼神罢了，里面却藏着太多太多、满到溢出的厚重感情，根本来不及分辨，也没人能全部识别。

　　电光火石的对视之间，纪由突然明白了一点。

　　真是一着急脑子就短路，她怎么会忘了，自家船医是个什么“德行”？一个计划后面恨不得跟上十八个备用计划，planAplanB能一直列到用完二十六个字母的全部大小写。

　　特拉法尔加·罗，原来他一直在那里。这个认知让纪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战国用余光看到了这个笑容——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好像灯泡瞬间被点亮，从内而外发散出愉悦的光芒。他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感慨：

　　从第一次看到这个笑容，已经九年过去了。时间、境遇、能力，哪怕是一张钞票都足以使人脱胎换骨的世界里，这个黑发黑眼的少女却从未变过。

　　战国从来没说过，但新兵宇智波纪由在精英训练营的道力测试仪前，一拳打出2850时迎着朝阳露出的灿烂一笑，深深刻在了恰好路过的他心里。与今日之笑，一模一样，并无二致。

　　他看人很准。即便卡普作天作地还跟罗杰不清不楚，他知道他对正义的赤胆忠心；第一眼看到黄赤青三人，就知道他们必将成为海军栋梁；而看到宇智波纪由的时候，就知道海军容不下她——或者说，她生来便不属于海军。

　　泽法待她如亲女，而他这个一直暗暗关注她的海军元帅，又何尝没有关心？这些年来纪由的赏金没什么大的变化，也有他对她的保护意味。

　　更别提……她船上的另外一人，与自己那更为隐蔽，却纠缠得更深的关系啊……

　　战国突然住了手。烬喘粗气的声音很明显，他当然不可能使海军元帅的对手，乐得片刻休憩。

　　“今日老夫来此，不是以海军元帅的身份。”纪由默默地咽了口唾沫，而另外一个，其实一直在分心关注这边战局的青年，猛地握紧了鬼哭刀柄，力道之大甚至使其发出“咯咯”的响声。

　　“而是以父亲的身份，替我七年前命丧囹圄的儿子报仇。”堂吉诃德是政府钦定的七武海，已经有人即将把他拉下神坛，摔得粉身碎骨；而自己么，就负责替这些人扫除后顾之忧啊。

　　而战国这番话的真正意图，到底是对着谁说的，不言而喻。

　　他始终记得那个一头柔软金发、甜甜地叫自己“大仙贝”的小米果，这份记忆和父子之情随着时间流逝，反而愈加清晰、刻骨铭心。

　　丧子之痛、之愤怒日日夜夜灼烧着战国的心脏，直到今天，当宿命之战的号角拉响，满腔岩浆般的恶意便倾泻而出，无可阻挡。

　　他不仅要让多弗朗明哥死，还要毁了他为“宏图霸业”打下的所有根基。

　　五年前的交易中，战国便从罗那里得知了维尔戈的卧底身份，并一直以此为切入口，在黑暗世界排兵布阵。现在并不是原定的洗牌之日，却是最好的机会。

　　你看，不愧是海军元帅，就算是来复仇的，也仍旧想着一石二鸟甚至一石三鸟的计划——某种程度上，还真是“隔代遗传”啊。

　　话音未落，纪由便转身踏进了鸟笼。

　　此时的战国势不可挡，也完全不需要。她此时需要做的，只是兑现出发时的承诺：

　　“那么，我就负责给你掠阵啊！”

　　刚走了两步，纪由突然脚下一软，踉跄了几下，险些没趴在地上。她慢慢地收紧换在腰间的手臂，一丝猩红中带着紫黑色的血液从嘴角蜿蜒而下，与此同时，比纸还白的脸颊上突然浮现两团不正常的红晕——

　　纪由猛地弯下腰，张开嘴的同时，血便染红了脚下龟裂的地面。

　　吐尽了先前一直憋在胸口的淤血，她终于感觉好受点了，集中所剩无几的查克拉，用气音念道：

　　“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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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n天的更新……之前真的是玩疯了（擦汗）
下章（大概）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