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火》十七绛

9、成绩

　　“季澄，你考了一百三十五？”
　　向阳拿着季澄的试卷沉默了好半晌，才将卷子重新铺在桌上，转脸看着季澄问道。
　　“这不是写着吗？”季澄有些好笑地指着试卷上的分数，向阳吃惊的样子，真的是格外好玩。
　　这一秒钟，季澄总算是体会到了那些爽文小说里的男主角逆袭的那种爽感。

　　“蒋刚，这次数学你才考了四十五分，你还打架，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高三了啊？”对面的女老师的声音打断了季澄和向阳的对话。
　　季澄和向阳下意识朝着对面看了一眼。

　　“嗯咳……”向阳清了清嗓子，又拿起季澄的试卷仔细看了看：“你这个字迹都有些变化啊。”
　　自己的确不是之前的季澄了，所以很多东西肯定也和之前的季澄不一样，包括笔迹。
　　“向老师，我再解一次最后一道大题吧。”季澄说着，将自己的凳子拉到了向阳的身边。
　　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季澄递过去一张空白的A4纸。

　　有了A4纸，季澄就开始在上面演算最后一道大题。
　　那天做题的时候，季澄就有些拿不准这道题，不过看到改卷老师在自己题目下面划的红线，他忽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季澄很快在A4纸上重新答了一遍，将重做的题递给向阳看了看。

　　向阳看了季澄做的最后一道大题，笔迹和卷子上的笔迹是一样的，而且，他重新答这一遍题，最后一个问题也答对了。
　　他没有作弊，是他真的会做。

　　“向老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一个暑假没见我了，也应该刮目看看我啊。”季澄看着向阳沉思的侧脸，脸上漾起了笑意。
　　向阳：“……”

　　“向老师，马上就要上课了，您赶紧看看我的检讨，要是可以，我就回去了。”季澄指了指桌上的检讨，接着开口。
　　向阳瞅了季澄两眼，这才拿起他的检讨读了一下。

　　“这次的打架事件，本来是要给你们记过的，但是刘主任想着你们高三了，就给的警告处分，以后再犯，也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知道了，向老师，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季澄笑了笑。

　　向阳冲着季澄挥了挥手：“去吧，回去准备上课了。”
　　“嗯！谢谢向老师！”季澄冲着向阳道了谢，就快步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了，蒋刚他们还在被老师骂，因为成绩出来了，加上打架这事儿，他们几个一时半会估计是走不开了。
　　季澄走到门边的时候，看着五班那几个，有些同情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从办公楼出来，还没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季澄远远就看到几个女生盯着自己，还推着最前面一个披着头发的女生。
　　那女生在后面几个女生的鼓动下，终于鼓起勇气跑到了季澄的面前。

　　“季澄，你没事儿吧？”
　　季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红着脸的女生，脑子再度飞快转动起来，这女生是谁？
　　“我听说……你为我打架被叫到办公室去了……我知道，又是蒋刚他们几个，我不喜欢蒋刚，其实我喜欢……”
　　“哦，董玥珍！”季澄猛地想了起来，这女生就是蒋刚他们几个说的那个女生，滑冰照片上的那个女生。
　　董玥珍被季澄这么一喊，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有些疑惑地盯着季澄看着。

　　“你……找我有事儿吗？”季澄看着董玥珍又问了一句。
　　“我……”董玥珍刚才的话说到一半被季澄打断了，这会儿却说不出口了。
　　正巧这个时候，季澄看到了易砜，他的手里拎着一瓶易拉罐装的饮料，看样子是才从小卖部出来。

　　“小麋鹿！”季澄伸出手，冲着易砜喊了一声。
　　易砜顿住脚，转脸看向了这边。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季澄看着易砜笑着，迈开腿走到了易砜的身边：“买饮料啊？”
　　还没等易砜回答，董玥珍后面的几个女同学又拉着董玥珍叫住了季澄：“季澄！”

　　季澄转过脸，表情还是有些疑惑，心想这群女生到底是要唱哪出？
　　董玥珍女生的簇拥下，还是走过来，递给季澄一瓶镇痛喷雾。
　　“这个你应该给蒋刚，痛的是他。”季澄冲着董玥珍笑了笑，没有伸手去接。

　　“你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易砜看了面前的董玥珍一眼，冲着季澄说了这么一句后，转身就要走。
　　季澄连忙拉住了易砜：“诶，小麋鹿，你别误会啊，我又不认识她。”
　　“季澄你这是吃干抹净不认账了？你要是不喜欢玥珍滑冰的时候干嘛拉她手啊？”旁边的一个女生站了出来，瞪着季澄。
　　季澄嘴角抽了抽，这个世界的季澄还挺会撩妹。

　　“她不会滑冰，我拉她只是同学之间的帮助，你们别多想，我又不喜欢女的。”
　　季澄回忆着之前蒋刚他们给他看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董玥珍弯着腰，一看就是不会滑冰的样子。
　　不过，季澄因为紧张，竟然还多说了一句不喜欢女的。
　　面前的几个女生，听到季澄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就连一旁的易砜，都扬起了唇角。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只想好好读书。”季澄说了这么一句，赶紧伸手拉着易砜逃也似地离开了。
　　季澄拉着易砜走得很快，一直到了教学楼的楼道口才停下来。

　　“呼……”季澄转头看了一眼，确定已经看不到那几个女生了，这才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易砜看着深呼吸的季澄，唇角微微上翘着：“不喜欢女生？”

　　听到易砜的声音，季澄转过脸，发现易砜正直勾勾地盯着季澄。
　　也不知道怎么的，被易砜盯着的那一瞬间，季澄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节奏。
　　“口误，口误。”季澄说着，很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朝着楼上走去了。
　　易砜很快跟了上来，和季澄并肩走着：“嗯……那就是说，还是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季澄很快否认了，他从小到大，还真没喜欢过哪个女生。
　　万小胖说过，季澄是棵万年老铁树，开不了花的那一种，不过，季澄心里清楚，他好像的确是不喜欢女生，不过要说他喜欢男生吧，他好像也没遇到过感兴趣的男生……

　　感兴趣的男生。
　　季澄抬了抬眼，目光落到了易砜的身上。
　　薄如蝉翼的阳光笼罩着季澄那张精致的脸，他看上去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易砜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季澄怔了半秒才回过神来，仔细品了易砜的话，旋即笑了起来：“是是是，对，我，是个杀手，没有感情。”
　　易砜看着季澄的笑脸，唇角再度勾了勾：“喝饮料吗？”
　　说着，易砜将手里的饮料递给了季澄。

　　因为天气热，易拉罐外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季澄接过来的时候，触碰到了易砜的手指，易砜的手指也有些微凉。
　　“你……这……给我买的？”季澄捏着手里的饮料，看到易砜的手里空空的，他就只买了这一瓶。
　　“我的……刚才喝完了。”易砜说着，继续朝着楼上走。
　　季澄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口，是葡萄口味的汽水。

　　“诶，你怎么没给小胖买？”季澄盯着易砜的侧脸看着，追上去问。
　　“他……需要减肥，最好别喝。”易砜一本正经地说道。
　　季澄听了，跟着点点头：“有道理，小胖都已经这么胖了，还是别喝了，我喝完了再进教室，免得他看到心里痒痒。”
　　说着，季澄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其实，季澄以前不怎么喜欢喝这种太甜的饮料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今天小麋鹿给他买的这个饮料，他觉得特别好喝。

　　下午的课是英语课，季澄英语成绩一向不错，都是吃老本，索性就做了物理题。
　　这次考试，季澄发现自己的理综丢分比较严重，主要是因为好些年没学了，不少知识点都忘了，所以，需要恶补一下。

　　最后一节课本来是体育课，季澄本来想去体验一下快乐体育的，谁知道，上课铃还没响，班里的一个女生就喊了起来：“高三开学考试成绩出来了！”
　　“啊？真的啊？”
　　“教学楼楼下的张贴栏，学生会那几个正在贴成绩来着。”

　　“我靠，灯哥，出成绩了！”正在睡觉的万鹏飞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季澄收起练习册，有些好笑地看着万鹏飞：“你一学渣，出成绩激动啥？”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万鹏飞翻了个白眼，“上次你在刘主任面前承诺你能考六百，你要是考不到，刘主任铁定找你，你信吗？”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成绩吧，”季澄说着，伸出手戳了戳前面的易砜：“小麋鹿也去吧？”
　　“好。”易砜应了一声，收拾了课桌，就和季澄、万鹏飞一起出了教室。

　　季澄他们到楼下的时候，下面已经围拢了高三年纪的学生。
　　看到人这么多，季澄懒得去挤，倒是万鹏飞很激动，直接往里冲。
　　因为万鹏飞挺胖的，三两下还真的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考试的成绩是按照分数来排名的，万鹏飞挤过去，是从最后一页开始找的。
　　毕竟，以往的季澄的成绩，就是在最后一页垫底的。
　　不过，让万鹏飞吃惊的是，最后一页根本没有季澄的名字，他只好从倒数第二页慢慢找了过来，一直都没找到，最后，在第一页上，万鹏飞终于看到了季澄的名字。

　　季澄，高三八班，总分614分，年级排名第27名。

　　万鹏飞手指划过季澄的成绩，瞳孔地震了三秒钟，他才猛地站直了身子，冲着后面的季澄喊道：“我靠，灯哥你居然考了二十七名！”
　　这一声喊，周围的同学都转过脸，盯着季澄看着。

　　季澄是源市中学出了名的不求上进的学渣少年，家境也不好，唯一的优点，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所以，对于季澄能考二十七名这种事情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季澄的的确确考了二十七名。

　　“那个……小麋鹿，你考了多少？”季澄在众人的瞩目下，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成绩，而是转脸看了易砜问了这么一句。

　　季澄：考这个分数，在我意料之中。
今天提前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