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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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来来来，诚实点，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楚总啊？”
席司臣暗搓搓的蹭过来。
晚上这夜戏不需要群演，工作人员也相对较少，大老板的动作，自然难免被大家看在眼里，然后多加揣测，这不，席司臣都听了几个版本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叶季舟一身自然而然的优雅贵气，席司臣感觉自己被安利了，“别说，我也感觉你们是不是世交来着？”
叶季舟，“……我难道不是个众所周知的穷鬼么？”
席司臣，“呵呵。”
对于剧组流传的穷鬼之说，席司臣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哪家穷鬼能养出叶季舟这样的气质，但是因为老板和叶季舟搭了几句话，就脑洞世交什么的，当然也是空中楼阁的瞎想。
闲聊几句，两人情绪难免都有些放松，陈民学喝了口水，一回头看见两人放松的样子，顿时又炸了，“席司臣你干嘛呢，要不要开个茶话会啊，再给你们上点甜点开心一下，是觉得自己能秒入戏了咋滴，很膨胀是不是。”
这种沉重的戏份，好不容易磨了这么久，就怕演员情绪一松，磨出来的那点味道又回去了，两人再次被骂得狗血淋头，怂兮兮的各自回去酝酿感觉了。
陈导这种高要求，要演出那种极度压抑的悲伤，又是这么长的一段戏，深入到每一个眼神的变动，每一个身体颤抖的幅度……演员必然是不好过的。
这段终于过了后，还跪着的叶季舟一秒就软地下去了，用衣袖捂住了眼睛。
于元展笑着拍拍他，“没事，深呼吸……”
感受到手下年轻人身体轻微的颤抖，于元展看着叶季舟的目光很欣赏，新人，这种戏还能演出那股灵气，真不容易。
席司臣从助理那摸了个东西，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小叶来，看看，我给你看一个神奇的大宝贝……”
他拍着叶季舟的肩，温和的胁迫人抬头，手猛的往他面前一递，“尖叫鸡，怎么样，神不神！”
说着话，还不忘捏，尖叫鸡发出尖锐的叫声，整个画面瞬间一秒逗比。
叶季舟被他逗笑了，“……席哥你这么逗你粉丝知道吗？”
席司臣，号称最有味道的优雅沉稳大叔，天天一堆叔控粉嗷嗷舔屏……这个对比差距也太大了吧！
主摄暗搓搓的录制花絮，叶季舟乏红的双眼中，沉痛的情绪终于慢慢消散，整个剧组瞬间从沉闷变成晃了，监控器前的楚邺也跟着舒了口气，压制的指尖缓缓松开。
陈民学忍者笑，冷漠道，“席司臣你戏份完了给我赶快回去……别逗小叶，他后面戏还要继续沉呢！”
大导演，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于元展顺势推席司臣，一幅恶势力反派的样子，“对，快走，你已经没戏拍了。”
席司臣接戏都是精挑细选，所以出品不太多，他的黑粉就总黑他‘已经没戏拍了’……
周边的人又被笑死了，“哈哈哈，于老师真的好有梗。”“对对对之前开口就说叶季舟是查无此人叶季舟。”
“叶哥来喝口水。”
之前被大老板抓住小细节没做好，各个剧务用心多了，看着气氛缓和，赶快有人拿了衣服给他，递上温开水暖身，又有人递了湿帕子擦手。
“谢谢谢谢。”叶季舟一个一个道谢，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大腕了有没有，受宠若惊。
花絮拍摄停了下来，叶季舟被提走换衣服整理造型，楚邺看了看表，“还有戏？需要这样赶进度吗？”
孔峥今天熬在这，看到几位演员出色的表演，可算知道自己老友私下信心怎么越发足了，笑道，“是这样的，难得拍得顺，陈导会习惯一直加戏，反正戏份是固定的，早拍完演员也早解放嘛。”
他问了下场记，“就最后一场了，后面这个简单，天亮前应该能搞定。”
说着话，楚邺突然离开，孔峥还以为老板这是终于没了兴致，要撤了呢，结果就看见他一派自然的倒了陈民学的茶，拿出手帕把茶叶包起来了。
孔峥，“……”
叶季舟造型没搞定，因为之前眼睛肿了，被赶到角落，惨兮兮的拿着冰块给眼睛消肿，大冷天的，又是刺激过度的眼睛上，那酸爽。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么冰一下，瞬间就精神了呢。
“用这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叶季舟睁开眼，发现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的，手中拿着一个用手帕临时做的茶包。
那手帕似乎是西装的配饰，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
愣了愣，叶季舟赶快道谢，“谢谢。”一伸手，就感受到男人情绪又一次紧绷。
叶季舟：“……”半伸的手动都不敢动。
感觉，要被打……
楚邺的视野里，面前是一身迷彩的身影，手上拿着的是锋利的匕首，他情绪克制不住的一跳，便见对方动作陡然停了下来，半响没有动静，再一晃眼，那把匕首又变成了黑黝黝的木仓……
努力克制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楚邺的声音依旧平稳，“怎么了？”
叶季舟：“……谢谢楚总。”飞速的把茶包抢过来，同时后撤一步，表示‘陛下安心，草民不是刺客’。
楚邺移开视线，情绪缓和了一些，“茶叶敷5分钟，下次不要傻乎乎的别人给什么用什么。”
“好的，谢谢楚总。”叶季舟真诚道谢，突然笑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刚这句话好耳熟……一定是错觉……”
楚邺在絮乱的视觉下，都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到叶季舟声音莫名心虚的渐渐低了下去，然后转身走了。
叶季舟：“……”？
虽然在对方眼神下被迫心虚，但并不晓得自己说错了啥……平时突然对一个什么东西感觉眼熟耳熟，不是人类常有的错觉么？
等男人走了，叶季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男人的话奇怪的亲昵，‘傻乎乎’这种词……是和妹妹说话的习惯吧……
想到男人，叶季舟又开始佩服自己，他这个适应力，男人的情绪那么醒目异常，他居然不过一起待半天就适应了，情绪感应面板上那个红灯警报都自然消退了，不然也不会对男人的行动反应那么迟钝，对方到面前了都没发现。
不过也无所谓，从第一次飞机上遇到，感觉惊悚的异常，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他都习惯了，而且男人一直以来的表现，都非常和谐友爱，实在没啥值得警惕的。
感觉对方的情绪异常，对别人是完全无害的，反而他自己，情绪一直那么紧绷，说不定哪天一觉起来，就变成蛇精病了呢。
就，还有点替对方担心。
孔峥挺惊讶，“没想到楚总还懂这些。”
若不是叶季舟单独躲在角落，又发出了声音，楚邺还真不敢确认人。
送个茶包本来是挺简单的事，但是对他来说，这么简单的事，却颇有些艰难。
楚邺淡淡点头，“有个朋友以前有段时间很不好过，学会了挺多。”
孔峥更感慨了，这位楚总工作上那么吓人，生活上还真的似乎蛮好相处，资产按秒计算的大老板，居然还会为了朋友去学这些。
“看来楚小姐真的很喜欢小叶啊，楚总都对他多关注几分。”孔峥笑着打趣。
楚邺微微一笑，“嗯，喜欢了很多年。”
孔峥被他脸上的笑容煞到了一下，感叹，“楚总对妹妹真好……”
说好的下面一场戏很简单，大家的情绪也确实没那么紧绷了，工作人员的态度比之前轻松多了。
孟南台闭着眼歪在椅子上，悠闲的抽着旱烟，脚在脚盆里，享受着弟子的服伺。
昏黄的烛光下，庭兰舒坐在下板凳上，微微低着头，水盆里热气弥漫上来，隐隐约约的氤氲缱绻，衬托着坐在板凳上的人特别娴静柔和。
他的手也极美，纤长柔嫩，动作也是极轻柔的，在老人有些干枯的脚上擦洗，温柔又细致。
这个画面感，让大家都忍不住窒息，哪怕以陈民学的挑剔，也抿住了呼吸，打手势让大家继续。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偶尔的水声。
直到叶季舟突然开口，“师父，收下向易文吧。”
孟南台猛然睁眼，一下坐了起来，脚在盆里溅起了水花，“你说什么？”
从静谧到猛然炸开，气氛瞬间就有了变化。
坐在小板凳上的庭兰舒抬起头，目光温和而坚定，“师父，收下向易文吧。”
他居然还敢重复，孟南台大怒，“你疯了，那种小少爷，收着干什么？……而且还那么大了，这时候学京剧，光把骨头搓软了都得多费劲，这个苦头他吃得起么！”
庭兰舒的声音在他暴怒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柔和，但是也更加执着，“师父，您不收他，怎么知道他吃不起呢！”
“看看你，还学会顶嘴了！”孟南台怒气勃发，一脚把脚盆踢翻，怒喝道，“近墨者黑！”
两个人的对角戏，一个静若处子，一个怒不可遏，脚盆的水花溅起来，油灯的光影受惊搬摇曳，折射出水花迷蒙的光。
在那水花映照下，庭兰舒姣好的脸庞依旧温软，他眼中有光，温柔如水，却又毫不动摇。
他的温和，好像可以任人随意揉捏，也确实如此，若没有那么软的骨头，又怎么做得了这个戏子，但是他一旦固执起来，却又柔韧无比，他坚持的，就绝不会轻易言败。
‘哐’的一声，脚盆颠覆，溅起的水花砸了庭兰舒满头满脸，水从柔软的青丝滴落，白衫渐渐渗透。
而坐在板凳上的青年，依旧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师父，那满身满脸的狼狈，似乎损不了他一丝一毫，反而被水润过的容颜，显得越发莹润温软了。
孟南台就他这一个亲传弟子，从小养到大的，何曾不知他是什么脾性，顿时又气又急，好半响暴躁的一甩袖子，“得，收，都收，收回来你自己教，我看你能把他教成什么样子……”
灯光下的青年乍然笑了起来，清脆应声道，“谢师父。”
孟南台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愤怒强调道，“别想我能教他，最好看都不要让我看见！”
“诶。”庭兰舒应一声，端起脚盆起身，“师父稍等，我再去添盆水来。”
“还添什么添，早点滚回去休息吧，我看见你就生气。”
孟南台的怒骂中，一场戏完美结束。
一个掌声不知道被谁拍出来，然后接连连片响了起来。
“哎哟我天，看看我的鸡皮疙瘩，绝了真的。”
“我也是，体验了一把浑身过电的感觉，心跳好快。”
大家议论纷纷，赞不绝口。
孔峥忍不住侧头分享，“楚总您看见了吧，什么叫好戏，什么叫一气呵成，看见这种，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享受，太完美了。”
在陈民学手上，一场戏居然能一次过，可想而知其中的含金量，整场戏给人的感觉，都太美好了，没有一丝可以诟病的地方。
陈民学连喝了几口水，一个通宵下来，熬红的双眼，此刻却神采奕奕，脾气也瞬间变好，乐呵呵的让大家收场，又拍拍叶季舟的肩，“超额完成任务啊，后面暂时没你的戏，好好休息。”
安抚了自己发掘的演技黑马，陈民学总算有心思搭理老板了，转身去和楚邺说话，工具人叶季舟赶快回去，准备换衣服走人。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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