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初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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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秋叶珃还是将“为什么不一起住”的原因告诉了季商玖，但对方显然并没有听进去，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一次争吵，他们没有为对方留任何颜面，甚至没有伪装。哪怕从前他们也有矛盾，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来得猛烈。
“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急？”秋叶珃问。
“急嘛？”季商玖语气是正常的，“主要是有些事情要做，而且你的检查也到了，我过去的话会更方便。”
“我们可以暂时住在附近。”
“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之后工作室会转到我助理那里。”
“我马上就能清闲了，而且你生日也要到了。”
蓝牙耳机中，季商玖断断续续地说着，他的语气很活跃，语调轻扬，但声音急促。
“之后呢？”秋叶珃目光未从电脑上离开，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适时，Levin给他端了一杯咖啡，他做了一个“我去便利店一趟”的口形。
接过之后，秋叶珃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喘口气，他无声地说了句“谢谢”，而耳机里季商玖声音不曾停止。
一段话语过后，季商玖最后一句是：“可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等你毕业。”
“只是这样吗？”秋叶珃呼了口气，“你不用过来。”
这句话轻描淡写，过分随意的话语，换来的也是对方的片刻沉默。
“我很想你。”季商玖又说出了这句话，实际上在秋叶珃耳中，这句话已经重复太多遍了。
他很讨厌这句话，因为它就像是一个将他束缚的咒语一样。
秋叶珃没耐心地说：“我平日里很忙。”
季商玖应答得很快：“但这并不妨碍你回家。”
心中烦躁感激生，秋叶珃合上了电脑，逃避的心理愈演愈烈，他看着Levin出了宿舍门，内心竟生出一种羡慕的情感。
“我们改天再说。”他有些无力。
季商玖依旧不依不挠，声音迫切：“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为什么？
大概是觉得疲惫吧。
身心各方面的疲惫。无论是感情上、还是学习上、工作上，对于这些接踵而来的问题，他都觉得自己应接不遐。这种情感不知何时而来，就好像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事？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总是每天教导我！你好好的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行吗？你在国内待着不好吗？”
他抓着微长的发丝来回揉搓着，就连呼吸也加快了，身体里挤出来的空气腔带着愠怒。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别总是围着我转！”
季商玖试图解释；“可是今年我们得去弗莱堡……”
“我知道，要去弗莱堡医院做检查！身体检查，激素检查，心理检查，这些我都知道，用不着你提醒！”
季商玖不说话了。
秋叶珃只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
“对不起。”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
“我不想这样，你知道的。”赶在季商玖前面，秋叶珃苦笑着说，“我最近脾气不太好，大概……激素影响的吧。”
“这些年你总是把我往外面推。”季商玖声音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他也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
“可能我就是这样的人吧，脾气不好。”
“你不是。”
“随便你。”秋叶珃并不像在这个话题上争论，“挂了吧。”
“别挂。”季商玖道，他提高了声音，“你不想和我住可以，但你不能和Adrian Levin待在一起。”
秋叶珃握紧拳头砸在额前：“你在说什么？！”
“秋叶，你根本不了解你那个室友。”
“所以呢？你现在连我的室友都要管了吗？你先管好你自己行吗！你不也和其他人Omega待在一起吗？”秋叶珃冲季商玖吼道，“如果以后都要这样的话，那还不如离婚吧。”
他直接挂了电话，但季商玖再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秋叶珃直接把设备关机了。
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帘被风吹拂着，大口呼吸。
刚才他说了什么？离婚？
怎么能够说这些？
秋叶珃脸色苍白，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怖涌上心头。
季商玖说的是对的。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浑浑噩噩，秋叶珃脚步虚浮，扶着墙走进了房间。
他刚进去，Levin就回来了。
反正本来也是个借口，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啤酒罢了。
见秋叶珃不在客厅，他顺手将信息素净化器打开，哼着歌，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在睡眠的电脑上点了一下。
Levin心满意足地看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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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珃发烧了，被Levin发现时，已经烧得超过了102度。他本人睡着了，没这个意识，再醒来时，是被Levin拍醒了。
“你发烧了。”Levin说，他甚至还拿来了泰诺，“我刚才有敲过你的门，但你没回应，我害怕你出什么事。”
“谢谢。”秋叶珃冲他扯了一个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这一次又多亏你了。”
头蒙蒙的，他有些迟钝地抬起了手臂，却发现腕表并不在身上——他在睡觉前将那东西摘了下来。
这也难怪体温监测没有任何反映。
“一会儿需要吃点东西吗？我今天点了中餐。”Levin说。
秋叶珃拿起了手机，上面显示了十几通未接。
有季商玖的，还有老板的。
秋叶珃只觉得头疼得嗡嗡直响，叹气道：“我想……不需要了。”
“喝热水吗？”Levin又问。
秋叶珃摇了摇头，他坐在床边上已经穿好了鞋子：“我可能要给导师回个电话。”
Levin点头：“好吧，那不打扰你了。”
秋叶珃回了电话过去，结果对方又没接，他只好又打开邮件看，发现是新的工作要求。
明明今天晚上算是“休息日”了。
想到曾经同组人说过的“同辈压力”，秋叶珃心中又是默默地叹息，在他这里倒不仅仅是”Peer Pressure”那么简单了。
不过一个push的老板，busy也是理所应当的。再加上之前由于学院凶杀案被人指责的缘故，老板的心情也不怎么好。
秋叶珃洗了把脸，水冰冰凉凉的，让原本发闷的他好上许多。他取出EPI，看着泛着银光的针尖，习以为常地往身上扎了一针。
收拾好之后，看窗外，天也只是快黑了。
还好，不算晚。
“再见兄弟。”秋叶珃眯着眼睛，刚吃完药，又注VV射了其他药物，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需要送你吗？”
“不用了。”秋叶珃回答道。
如果要做到后半夜，为了安全起见，不如不回。
更何况今天状态也不怎么好，烧炉子没着头，过去之后说不准也是对螺丝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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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秋叶珃回到公寓，已经是次日上午。
Levin还在跑步机上。
“早。”秋叶珃说。
“早啊。”Levin说，“退烧了吗？”
“还好，没什么感觉了。”秋叶珃回答道，“你吃早饭了吗。”
“我吃过了。”Levin回答。
秋叶珃“嗯”了一声，他换了鞋，却发现信息素净化器打开了。
兴许是见他瞅了那东西一眼，他听到Levin说：“Lance过来了。”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在。”秋叶珃答道。
Levin停了下来，他的运动背心都湿透了。
“不过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Levin说。
秋叶珃以为这是个开玩笑的承诺，他问：“怎么了？”
Levin打开一瓶瓶装水，抿了一口：“我们分手了。”
“分手？”秋叶珃有些讶异。
“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Levin并无分手后的伤心和不快，“按照中国古话来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熟悉的话被异国他乡的语言说出来，秋叶珃神情淡漠，换好鞋子的他站了起来：“应该不是这么用的。”
“大概吧。”Levin摊手，“我只是发现生活不应该只是围绕一个人转，作为一个Beta，Omega的爱意太难招架了。”
沉默片刻，秋叶珃说：“或许你是对的吧。”
“嗯？你也承认了吗？”
“什么？”
Levin声音微沉，带着极其蛊惑的磁性：“我想，一个Alpha的爱意并不比Omega少。”
闻言，秋叶珃皱了皱眉：“你最近……”
“对不起。”Levin的声音满是真诚，仿佛真的在为刚才的唐突道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指……”
没等对方说完，秋叶珃抿了抿嘴说：“你说得没错。”
他取了冰块，接了杯水。
来到这边之后，倒是也有了这种习惯。
秋叶珃的嘴唇抵在杯边，他看着沉在杯底的冰块，在光的折射中光怪陆离。
昨日对季商玖的发泄还历历在目，秋叶珃发觉自己又陷入了后悔的境地。
“你们吵过架吗？”秋叶珃对着冰块，喃喃问道。
他声音明明不大，可Levin还是听见了。
“偶尔。”Levin回答。
“他向你发脾气吗？”秋叶珃喝了一口冰水，含在嘴里。
“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言下之意，秋叶珃并不觉得Levin会对Lance发脾气。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觉得责任是双方的。”说完，Levin又问，“唐突地问，你和他吵架了？”
秋叶珃“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你觉得是自己的错？”Levin靠在了门脊。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初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