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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陷害 ...

  •   “小姐,霍家世子怎可如此霸道!明知乞巧佳节还坐那漆红十六台步辇出街!生生占了整条道!”

      张灯结彩的街道人声鼎沸,谢嘉禾微微皱眉忽略贴身丫鬟的话,从摩肩接踵的人群走至灯摊前,接过商贩展示的七彩琉璃灯,看向贴身丫鬟。

      “织茉,这琉璃灯好生漂亮!”

      知茉蓦然回首,拿银两的手停滞,说是琉璃灯漂亮,不若说是掌灯的谢嘉禾漂亮。

      一袭朱红金缕月华长裙,衬得她晶莹如玉的美人脸若新月生晕;墨色长发高梳飞仙灵蛇髻,散落的发丝肩后随风轻飘,合着那双犹似一泓清水的笑眼,自是美极。

      若不是谢嘉禾深居府中不爱见人,祁国又以才琴为高,断不会是谢家大小姐居于祁国美人榜首。

      “小姐。”知茉从谢嘉禾的美色中回神,“再买便要拿不住了。”

      谢嘉禾才不管,父亲好不容易许她与长姐出街游玩,怎能不将欢喜的物件买回府,她笑意盈盈不管知茉的话,徒自提着琉璃灯往旁的鬼神面具摊前靠。

      见着别有一番趣味的狐狸面具,谢嘉禾眼眸一震,她惊喜回眸喊道:“知茉,这狐狸面具真真好看!”

      “小姐,刚才你可听我说了什么?”知茉颇为无奈。

      谢嘉禾误以知茉还在提霍家世子霸道的事,她伸手去取面具,眸有不喜,“你知晓他是那霸道性子,连他父亲摄政王都管不住,我们又能如何,真希望太子早些继位,好好整治他一番,叫他不再出来祸害人。”

      软绵的手触到一阵冰凉,谢嘉禾回首,豁然撞入一双深似古谭的墨色眼眸,刹那间,百步之内皆是一片安静,连不懂事理的黄口小儿都不再吵闹。

      谢嘉禾惊得连连后退,怎刚巧在说他坏话的档口出现。

      着宽口锦绣金丝红袍,身如玉树,长长的墨发挽冠散于雪白颈后的霍容辞,眉眼微勾扫过谢嘉禾素手紧捏的琉璃灯。

      他伸手取下狐狸面具,傲睨一世的眼落在谢嘉禾容颜姝丽的脸上,将冰凉的面具压下,盖满谢嘉禾整张脸。

      霍容辞瞧着那双仅露的漂亮杏眼,眼眸深沉,“都说祸害遗千年,这才多久?谢家姑娘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温热的指腹擦过谢嘉禾发红的耳尖,谢嘉禾正想发怒,她瞳孔一震,不属于她的记忆急速灌入脑内。

      满地的鲜血,她熟悉的相府像是刚从杀戮中停下来,画面闪过,她瞧见父亲拿剑撑着破败的身体,奋力向她高喊,“嘉禾,跑,快跑!”

      谢嘉禾想看的更加清楚,温热的指腹离开,记忆瞬间断开。

      “惊马了!快让开!”

      寂静的人群躁动起来,谢嘉禾沉静在刚才的碎片记忆里,一时不擦被人撞入宽阔的怀中,淡淡的檀香涌入鼻内,记忆再次连接。

      这次谢嘉禾看见长姐身穿凤服站在坤宁宫满眼泪痕地看着她。

      “嘉禾,对不起,阿姐对不起你,快离开京城再也别回来!”

      为何都叫她走,这些事她都没有经历过,怎会如此真实。

      惊马被霍容辞的侍卫斩头,奔涌的人群停下,宽阔的身体往后撤,记忆再次断开,谢嘉禾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不顾礼仪惊慌地拽住霍容辞的手。

      霍容辞锋眉一挑,“真不知谢家姑娘如此不舍本世子。”

      低沉雅致的声音传入耳膜,谢嘉禾脸涨得通红,还来不及解释,脑海里再次浮现不曾有过的记忆。

      乞巧佳节,她提一盏琉璃灯带着织茉在拥挤的河岸看花灯,不知怎地身后忽起争执,打闹间不知谁的灯笼破开飞出火星子,点燃身前姑娘的裙摆。

      刹那间那姑娘扑向她,连着她身上也染了火势烧了半身,才被赶来的太子救下扑灭,身上留下大片恐怖的疤痕。

      她性情变得浮躁,不愿出门见人,连母亲为她寻得顶好亲事也被她尽数推掉,成了人人嘲笑讥讽的怪物。

      冰凉的折扇敲在谢嘉禾雪白的手背,扫落她紧拽的手,“谢家姑娘,这么久不放,可是要看看祸害是如何害人?”

      谢嘉禾回神,耳旁响起惊马沉重的喘息,洒落街道的鲜血吓得观灯的行人瑟缩发抖。

      唯恐下一个被杀的会是自己。

      谢嘉禾这才回想起站在身前的人是哪号人物,如今祁国皇上重病,太子祁寰无实权,手握重兵的摄政王控得祁国半壁江山,霍容辞更像是这京城里的真太子,连祁寰都退让他三分。

      谢嘉禾垂眸退后两步,她是丞相之女,霍荣辞要杀她,应该也会掂量掂量场合。

      “是臣女多有得罪,惊慌之下抓错了世子的手,还请世子原谅。”

      漆红的十六抬华贵步辇招摇地从道路中央行来,气势逼人的黑衣侍卫冷傲地分立步辇两侧,腰间的虎纹刀鞘随时听命,斩杀霍荣辞一切不喜之物。

      霍荣辞扫过谢嘉禾低首露出的一片白嫩脖颈,眼眸深邃,“谢家姑娘,以后可是要看准人。”

      谢嘉禾有错在先,无意跟霍容辞争执,她恭敬应道:“是。”

      见霍容辞坐步辇离去,谢嘉禾松口气,摄政王虽功高盖主手握实权,却极得民心,这祁国百姓莫不是称赞摄政王守卫山河有功,配得上如今的位置。

      可这摄政王的嫡子却是个不省心的,出行皆是华贵步辇,所用皆为上等,铺张浪费奢靡至极,且视人命如草芥,生杀大权全凭他乐意。

      渐渐地,摄政王的名声都被这嫡子霍荣辞给毁得所剩无几。

      她身为丞相之女虽未多有出门,但在宫宴也与他碰过几次面,他识得她倒也不意外。

      步辇远去,人群惊慌过后再次热闹起来,织茉害怕地走到谢嘉禾身边,“小姐,可有事?”

      折扇敲在骨节的阵痛已消散去,她取下面具,璀璨的眼眸蒙上一层灰暗淡,“无事。”

      但她迫切想证实刚才那些事是否是真。

      脑海浮现的场景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亲身经历过般,那蚀骨的痛现在还留有余韵,不敢轻易当幻觉略过。

      若是真那她便要借着霍容辞改了那该死的命,若是假定是霍容辞没安好心,知晓太子与长姐情深,便要想法子来搅散这桩婚姻,她定会好好找他麻烦。

      谢嘉禾消了逛花灯的心思,弃了狐狸面具,提着琉璃灯便与织茉去脑海里浮现的河岸。

      “小姐,这是要去何处?若是再遇见霍家世子该如何是好,小姐不若先行回府?奴婢差人去告知大小姐一番?”

      谢嘉禾今日本与长姐同游,出府时巧遇太子来接长姐,谢嘉禾不欲跟随两人拘了自己性子,便独自带着织茉游街。

      “不必。”

      霍容辞离开的方向跟河岸截然相反,她必不会遇见他。

      谢嘉禾刚与知茉走到河岸边,身后便有人闹事,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闹事人,连那沾染火星的姑娘都惊慌地站在旁边,谢嘉禾不敢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终是见不得好好的姑娘在她面前活活烧起来,谢嘉禾走到姑娘身前拉住她的手。

      “快过来些莫伤了。”

      那姑娘有些愕然,不过片刻又浅笑道:“姑娘莫要担忧,这佳节闹事是常事,不过多久便有侍卫来呵停。”

      侍卫不会来如此快,七夕佳节人流众多,城内的侍卫不足,火势起来人群惊慌失措更是挡了侍卫来此的步伐。

      “还是站过来些好,拳头无眼。”

      “着火了!”

      尖锐的叫声在人群中炸开,穿破布衣的乞儿身上着了火,跌跌撞撞地往她这边跑来。

      谢嘉禾想要挣脱开那姑娘的手去拿河岸边的木桶,将乞儿身上的火扑灭,那知身边的姑娘却拽住她的手用力把她往乞丐身上一推。

      谢嘉禾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不明白那姑娘为何会害她。

      乞丐滚烫的火舌扫过她的身体,沾染上火星,那一刻她想都没有想直接将乞丐踹远,灵活的转身拽住河岸固定画舸的绳索快步跳入河中。

      “扑通”一声,谢嘉禾五感变弱,周身被冰凉的河水包裹,恍惚间,她听到知茉惊恐唤她的声音,胸腔的气息耗尽,谢嘉禾借着绳索的力量,猛地从水里挣脱出来,大口呼着气。

      被河水层层隔开的声音骤然间放大在耳边,谢嘉禾急着平复气息没有仔细去听。

      绳索受力拽着画舸渐渐往河岸靠,谢嘉禾身体再次落入水中,她不得不屏住呼吸顺着绳索摸到画舸边缘,攀着隔板使出全身力气爬上画舸瘫软在船板。

      盛暑衣料薄,湿漉漉的水将衣服渗透有些不妥,谢嘉禾看见画舸摆放的蓑衣,她伸手拿过来批在身上遮盖好,强撑着坐起来去看河岸混乱的场面。

      着火的乞丐早已掉落水中,沾染火星的人火急火燎躺在地上将火星压灭,推她的姑娘早已不见人影,蜂拥而散的人群只有知茉还坚持在河岸寻她唤她。

      谢嘉禾静静看着一切,心里越来越凉,今日的一切不是意外是早有预谋。

      幻境中的姑娘不是偶然沾上火星,而是故意,目的也只有一个,那便是让她沾上火毁掉她。

      她拉着那姑娘躲开,便还有其他人补上。

      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跳入水中,怕是早已进入圈套成了火人。

      到底是谁要如此害她。

  •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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